朱紅把君心 八 國士
清晨,陽光透過薄霜照亮了斑駁的街道。
李府,九卿之一常奉李鈺的住宅,李鈺名弦月,李家的才子,文宗時任南安郡郡守,為人處世嚴謹見不得沙子,月把前惹了孫廷尉,被人打了個半死,甚至趙紙生都出面了,最後只是潦草解決,先前幾次朝會都沒有露面,說是在家中養傷。
李府內,李鈺坐在高台上垂釣,看著台下的池子,章子丘默默站在旁邊。
水面水波不興,忽然,波紋一圈一圈在平靜的湖面泛起,李鈺靜待片刻,然後收桿,一條大魚。
「呵,好大一條魚。」李鈺將鉤子從魚嘴去掉,把魚扔回湖中,他也沒有繼續垂釣下去,「子丘,你說誰是這魚?」李鈺問道。
章子丘作揖不起,他沉聲說道:「是我的錯。」
李鈺擺擺手,「沒有追究你的意思,有周子六那傢伙盯著,出錯不意外。」
這是說他章子丘不如周子六,章子丘認,他起身問道:「他的精衛死了大半,不會再有動作,那下一步他是不是該來找您了?」
話音剛落,下人就來通報了,說有二人拜訪,自稱與李大人是點頭之交,想來敘敘舊。
「一個中年讀書人和一個侍衛?」李鈺沉了一口氣,下人稱是,「讓他直接過來吧,侍衛不要放進來,子丘你先下去。」李鈺又坐了回去。
章子丘離開了,周子六正巧與他擦肩而過,周子六看著章子丘的背影,不禁感嘆,李鈺看人還是很準的。
來到了李鈺身旁,徑直坐下,「釣魚嗎?」李鈺拿著木杆問道,周子六搖頭拒絕。
「也是,魚已經上鉤了。」周子六哼了一聲,「李大人這是跟我犯牢騷呢?」
李鈺板著臉,沉聲道:「太師大人究竟想怎樣?」
周子六悠悠說道:「別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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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閑來無事不小心翻到了一樁好些年前的舊事,蒞山馬樸素殺二皇子。」
「我一看,覺得很有意思,就讓人查了一下,發現當年在山上的人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了一位藍衣姑娘,她什麼也不肯說,我沒辦法嘛,就只能繼續死馬當活馬醫,一直查……」
「太師大人還是說些正事比較好。」李鈺冷聲打斷。
「一,我不是太師了,二,在我擴大範圍之後,發現有人在蒞山附近看到了章子丘和李揚文,這不就有意思了嗎?」
李鈺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這又能說明什麼?」
「說明不了什麼,找個話題代入一下而已,李大人不必緊張,要不然又傷了身子。」周子六頓了頓,又接著輕聲說道:「我記得馬樸素是揚文的師父吧,當初還聊過幾句來著。」
「夠了!」李鈺發現周子六來這裡的目的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你說那麼多又有什麼用?想誣陷我家文兒?!」
「呵,李大人別急。對了,我還找到了一個有趣的人。」周子六摸了一個小石子,砸在了湖面,「當初處理這件事的衙門主管洪端,他藏的很深,但我把他抓住了,問到了一些驚天的事情,好像跟當年皇子身死所判定的結果有些不同。」
「你說李揚文殺二皇子是個什麼罪名呢?」
李鈺沉默了,良久,他開口,聲音如同放棄了抵抗的士兵,「你想做什麼?」
「你李鈺給我乖乖去南安郡稱帝。」周子六道出他此行的最終目的,「當了你夢寐以求的皇上后與趙國合作還是現在魚死網破?你現在還沒有準備充分吧?」
李鈺直接起身,低頭看向坐在地上侃侃而談的周子六,周子六勾起了嘴角,他咳嗽了幾聲,他剛才說了太多的話,聲音到後面已經有些沙啞了。
周子六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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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嘴角的鮮血,「我允許你自立門戶,一個南安郡夠了吧?相比起你策反是不是妥當了許多?」
「你有那麼好心?」李鈺承認了,此時的他真正暴露自己真實的面目。
「我當然不是聖人,我要你幫趙國擋住齊國,期間要是趙國與越國起衝突你也要與趙國合作。」周子六直截了當的說道。
「你也知道,許澤葉是趙國唯一的良將,未來趙紙生必然重用他,至少在他實現一統大夢之前是如此,我可以說服他。」
「我也不過分要求你,二十年,趙國與你保持二十年的合作關係,為了你不反悔,李揚文,咳咳……他會被囚禁在京都,當然,那個藍衣女子我也給他帶來了,不會讓他孤單的。」周子六說完捂住了嘴。
李鈺看著他良久,「你最好別想現在殺我,要不然齊修會把你們全殺了,一起完蛋。」周子六模糊說道,李鈺哈哈大笑,指著周子六,「來人端盆水過來!」
「可憐人啊!你機關算盡又有什麼用?不如來幫我,趙紙生他能給你什麼?」
下人很快把水端了過來,周子六將手放在水中,在下人震驚的眼光下,盆里的水變成了紅色,「我樂意,世間事本就沒什麼道理可講。」周子六蹲在地上緩了一會說道:「天涼,我該加些衣服的,平時也不會如同今日這般,看來貴府的風水不太好。」
李鈺負手而立,「那就別帶在這,趕緊滾,我答應你的要求,但文兒要與我見上一面。」
周子六緩緩離開,李鈺回頭,正好看著他慢慢消失在眼前,他的心底難得有了一些畏懼,從未有人算計他算計到這個份上,只有他掌控別人的命運,可這個後輩,他是真正的佩服。
可憐人有可恨處,他周子六可恨就在於自作自受。
ps:前期算是過去了,接下來就是本文的中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