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諾·布申維爾

一具滿是血污的披著白狼皮的屍體也跟著活了過來，手握長劍狠狠刺進了雨諾的身體。「想不到吧，雨諾少爺。」

很顯然這個人早在冰原狼襲擊以前就混進了奴隸堆里，並且在冰原狼襲擊的時候和他的狼一起裝死，在雨諾解決了他的三個同伴，在他防禦最鬆懈的時候向他發動了致命一擊。秦樂看得暗暗心驚，為了完成任務，不惜犧牲同伴的性命，這讓秦樂有些無法理解。

雨諾吐出一口鮮血，傷口處的血還未流出就結成了紅色的冰，連男人的劍也被凍住，雨諾冰靈力覆蓋自己的雙手，將雙手變成冰柱刺向男人。

男人果斷放棄長劍，一躍退後，他一把扯掉身上的白狼皮，露出一張英俊的臉蛋。

「我知道你們聖龍最寶貝自己的坐騎。」雨諾將左手的冰柱對準冰原狼柔軟的肚子。「你也不想看見你的小狼在你面前被開腸破肚吧，咱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雨諾少爺，你也加入過教會，你應該知道違背主教的命令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吧。」

「哦，是嗎，原來我記錯了，聖光騎士也不一定會愛惜他的小狼。」手上用力，冰柱插進冰原狼的肚子存許，鮮血立刻順著他的手流了出來。

冰原狼痛苦的哀嚎，但是嘴被冰塊堵住，聲音低沉，眼神痛苦。

「等一等，雨諾少爺，一切並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男人掙扎了一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主教大人想要的不過你的屍體，如果我們只能找到一具和你身形一致的屍體，在毀去他的面容，說不定能騙過主教大人的眼睛。」

雨諾似乎對這個提議有些動心，偏過頭來看了看秦樂。

這小子不會覺得我跟他身形差不多，想要用我來魚目混珠吧。

秦樂可不願意做替死鬼。「你以為主教那麼好騙嗎，我只不過是個毫無靈力的奴隸，你的主教只要稍微細心一點應該就能發現，到時候你和小狼都要受到處罰。」

「這還不容易，只要放一把火，什麼東西都不會留下。」雨諾拔出左手，用帶血的手輕輕撫摸冰原狼的頭，像是撫摸自己的寵物一樣。

「雨諾少爺真實聰明，你先放了小約翰，我幫你焚燒這裡的屍體。」說著，男人提倒一個火盆，炭火倒在一具屍體上，一股焦臭味撲面而來。

秦樂心想這個雨諾可真不好忽悠，看來這次自己是完成維克托的託付，只能期待下一次自己能夠聰明點。如果有復活的機會，下一次一定要在中午找個理由帶著維克托逃出去。

但是他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他拔冰原狼身體里的劍拿在手上，這多人犧牲只為了救他一人，誰想要奪走，一定要付出代價。

「好啊，向你的主神發誓，教會的人就算矇騙自己的父母也不能欺騙自己信仰的神，向你信仰的主神發誓這樣我才能相信你。」

男人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他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怎麼很難嗎，還是你想聽聽你的小狼臨死前的哀嚎。」

「我…」看著冰原狼哀求的眼神，男人不得不張開了嘴。「尊敬的光之神格爾森，您的虔誠的僕人科賽維亞在您的面前立下神聖的誓言，我將幫助雨諾·布申維爾焚燒這裡的屍體，並且在主教面前為他遮掩。」他跪倒在火焰面前。「如果你的僕人違背了他許下的誓言，請讓他死在您的火焰中。」

秦樂不明白為什麼光之神有這樣的魔力，只不過向發個毒誓，就能獲取雨諾的信任，這樣的信任未免也太廉價了吧。

「先從那個小子開始吧。」雨諾說著，冰原狼嘴裡的冰塊漸漸融化，但是它失血過多，只能虛弱的坐在地上。

科賽維亞撿起一柄長劍，走向秦樂。

還沒等他走到秦樂的身邊，一根冰柱已經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吃驚的回過頭。

「對不起，教會的人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雨諾刺穿了冰原狼的身體。「你很狡猾，只說幫我焚燒屍體，幫我在主教面前遮掩，一定是想我現在這麼虛弱，只要能在我逃亡的路上殺了我，這樣既不用違背你的誓言還能完成你的任務。」

科賽維亞帶著憤怒的表情倒了下去。

秦樂看著雨諾，他是在太恐怖了，這一招溫水煮青蛙用的真好，一步步的刁難科賽維亞，讓他以為自己獲得雨諾的信任，這樣才能把自己的後背漏給他。

他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自己，雖然秦樂也明白就算拿著劍，自己也決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不能拋下維克托獨自逃走，更何況，雨諾很有可能燒掉維克托的屍體，這樣誰也不知道雨諾到底有沒有葬身火海。

「在伽萊，你想要活下去，就要不擇手段；壞人不會死，惡人也不會死，只有善良的人才會糊裡糊塗的淪為他人的墊腳石，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雨諾似乎再也堅持不住了，他坐倒在地，封住傷口的冰隨即融化，血再度流出。

不能放鬆警惕，他是一個很能迷惑他人的人。

「放下你的劍，我不是一個將死之人。你想不想擺脫奴隸的身份，只要你幫我一個小忙，我就恢復你的自由身，你可以回到你的祖國。」看著秦樂不為所動，他繼續說道。「難道你不想在見到你的家人？」

「我沒有家人。」雨諾的提議確實很誘人，但是上一個想要他交易的人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秦樂可不傻傻的答應雨諾。

「或許你並不知道我的家族有多富有，我能給你多少回報。」他掏出一個錢袋，仍在地上，金子從裡邊散落出來。「你只要幫我一個小忙，將會給你比這些多十倍的金子。」

秦樂搖了搖頭，他不相信雨諾，等到雨諾死了那些金子自然是他的。

「你真是一個貪婪的傢伙。」雨諾拿出一顆玄冰果放在地上。「你應該見過它的神奇功效了，普通人吃下它有很大大幾率打開身上得到靈境。」或許是覺得一顆不夠，他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這是現在能拿出來的所有的東西。」

秦樂冷冷的看著他，他一定要想要把我騙到身前。

我才不上讓他的當。

「把這個東西交給我的父親，告訴他的兒子喪生於教會手中，告訴他的兒子沒有給他丟臉，告訴他他的兒子永遠深愛著布申維爾家族。」他說完這句話，閉上了眼睛，倒在地上，手上還握著那一個黑色的四方鐵片。

雨諾原本紫色的頭髮變成白色一根根脫落，身體開始萎縮，彷彿渾身的血肉都被抽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一層薄薄的皮附在骨架上。

發現雨諾徹底沒了動靜，秦樂癱坐在地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休息了一會，秦樂看著維克托的屍體，想起維克托的囑託一時間發起了愁，他只佔據了蒙多的身體，卻沒有蒙多的記憶，根本不知道維克托的家鄉在那裡，更加不知道維克托的妹妹叫什麼名字，長得什麼樣子。

就算自己能回到瑞益王國，又怎麼能找到你的妹妹！

現在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到宿捨去找找看吧，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幸好在宿舍里發現了維克托的日記本，上面的文字是漢文，也不至於看不懂。秦樂隨便翻了翻，維克托是一年被俘虜成為布申維爾家族的奴隸，來到園區，這裡的瑞益人都很照顧他。

直到半個月前蒙多來到這裡，一直被人照顧的維克托終於能照顧他人，這讓他感到自豪，蒙多的身體很差，五天前剛剛發了一場高燒，伽萊人不會給不能採摘玄冰果的奴隸使用藥物，更不會給他食物。

這些天來，都是維克托和這裡的瑞益省下口糧，蒙多才能撐到現在。

秦樂在日記本上看見了許許多多的名字，其中也包括維克多的妹妹的名字——瑞麗斯·拿瓦諾多。秦樂小心翼翼的收好筆記本，看著廚房裡的一具具屍體。「我會記住你們的名字，我會帶著你們的希望回到瑞益王國。」

來不及感傷了，他必須在布申維爾和教會的人來之前離開這裡，他雖然很想將瑞益的屍體意義埋葬，但是這樣一來，他們一定會知道有人活著離開這裡。

但是如果只是維克托一個人的話應該不會被人發現，他不能讓這個一直照顧他的好朋友寶石荒野，他在庫房找到了鐵鏟，抱著維克托的屍體走了很遠。

害怕會被冰原狼找到，他挖了一個很深的坑，最後看了一眼維克托，秦樂捧起土埋葬了他，沒有墓碑，沒有祭品。「對不起，維克托，只能委屈你了。」

秦樂用雪掩蓋了維克托葬身之地。

做完這些之後，他回到營地，撿起地上的金子雨諾·布申維爾手中的黑色鐵片，想要回到瑞益，秦樂需要金錢。「放心，我不會白拿你的東西，我會把它交給你的父親。」

秦樂在庫房換上了一身新衣服，打包了火石和食物，拿起一把長劍防身，在經過雨諾的屍體前時，又把玄冰果撿了起來，說不定能用的上。

點燃一根火把，走出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