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晶元

午夜。

轎車緩緩停下，陳昭下車朝著警署的門口走去，卻看到大門上被人用塗鴉寫滿了「腐敗政府」「無能政府」「吸血鬼」「推翻聯邦，建立新國」之類的話，幾個警察正蹲在地上用力的擦拭著那些紅色的顏料。

陳昭嘆了一口氣，徑直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趙小樹正坐在旋轉椅上滑動著空中的屏幕，看見陳昭馬上被嚇了一跳，慌忙關閉了投影。

陳昭是笑非笑的看著他：「上班時間還學會摸魚了？」

「沒有，我剛剛在查有關案件的線索。」趙小樹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情，振振有詞的說。

「好，既然你已經查了資料，那明天前交一份報告給我，篇幅不少於5萬字。」

「……能複製嗎？」

「滾。」

「好哩。」趙小樹面色卑微，朝門口走去。

陳昭跟上：「屍檢有結果了嗎？」

「時間有點緊，這會兒應該有了。」趙小樹推開屍檢室的門，身形卻忽然停住了。

屍檢室里站著一個短髮女警，一身警服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英姿颯爽，腰牌上端正的寫著三個字：嚴若雨。

此時她正目光炯炯的翻動著手上的屍檢報告，眉頭微微皺起。

「這女魔頭怎麼也來了，不歸她管吧。」趙小樹的語氣有些結巴。

嚴若雨的目光直接越過趙小樹看向陳昭，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作為警署里唯二的兩個a級探長，兩人的任務一般都被分開，因此交集並不多。

「陳昭探長，這個人死的確實很蹊蹺，你看一下。」

陳昭接過報告簡單的掃了一眼，死亡時間如他所料，是在八號，也就是十天以前。法醫給出致死的直接原因是腦缺氧，伴隨著的還有身體多器官衰竭，心臟異常腫大，以及泌尿系統嚴重損壞等的一系列問題。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複雜的死亡原因，」嚴若雨面色凝重，「這看起來就像……」

「就像死者生前坐在椅子上長達十天，期間即不進食也不排泄，由此引發肌肉消耗和膀胱腫大，然後大腦突然缺氧，全身的器官失去控制，最後將這個人硬生生的折騰死一樣。」

趙小樹瞪大了眼睛。

陳昭戴上手套就進了停屍房：「我要親自驗屍。」

手術刀劃開胸脯，陳昭看到了萎縮的器官和已經被放空的膀肛，多器官衰竭沒有錯……他圍著屍體轉了一圈又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了屍體後頸處一個凸起的腫塊上。

「這是什麼？」陳昭問。

嚴若雨回答道：「法醫說這種腫塊屍體上常有。」

「胡說。」陳昭用手術刀劃開腫塊，裡面頓時流出了黃膿一樣的液體，他仔細的切下周圍的肌肉，膿血卻依然沒有停止流出的趨勢。

「屍斑不可能有這麼深。」嚴若雨也發現了異常。

陳昭用手在傷口上捏了捏，立刻感覺到了硬物，頓時心裡一喜，小心翼翼的挖開血肉，終於用手術刀挑出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東西。

仔細一看，那竟是一枚小小的晶元。

嚴若雨湊近一看：「這是生物晶元。」

「對，我看多半是毒品晶元，癮君子很喜歡用這種東西。」陳昭用鑷子夾起晶元，「前幾年政府明令禁止，沒想到這麼快就死灰復燃了。」

所謂毒品晶元，植入后可以給大腦製造強烈的幻覺，達到類似於吸食毒品的效果。再加上使用方便，曾經大規模的流行於上層階級。但這種東西會給大腦造成極重的負擔，使用者的壽命將大大縮短，甚至還有暴斃的風險。

嚴若雨說道：「如果說死者在生前使用了這玩意，似乎也就可以解釋他的奇怪死因。」

陳昭不置可否：「據我所知，毒品晶元都會內置時間限制，運作時間超過五個小時就會自動停止，就是為了避免使用者死在幻覺里。但真要說的話，這傢伙用了絕對不止五個小時啊！」

「有身份信息嗎？」

「沒有。」

陳昭對此也不感到意外，前幾年的那場大戰幾乎摧毀了世界上所有的信息庫，個人信息更是被銷毀的一乾二淨，政府對此也只能通過每年的普查來慢慢恢復，但依然有大片空白。

人口信息的缺失也是導致犯罪率直線上升的一個原因。

門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房門被猛的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