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南荒一戰
肖玉山剛進南荒時,場景實在觸目驚心。
瘟疫橫行后的南荒顯得更荒蕪凄涼,街頭的百姓皆奄奄一息,甚至有個已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的人爬向肖玉山,死死抱住肖玉山的腿,有氣無力地喃喃道:「救救我……救……」
肖玉山皺著眉,一臉嫌棄地將他踹到一邊,看這個樣子倒不像是南荒設計裝出來的,轉過身對身後帶著的封霾弟子道:「不可掉以輕心,現在我們去傅家。」
等到了傅家時,模樣更是慘淡,門口沒了守著的人兒,門前堆積著的落葉也應該很久沒人打理,肖玉山見狀二話不說將門一腳踢開,院里也不見人影,肖玉山低聲喊道:「有人嗎?」
半晌才見傅川從屋裡走出來,也是面色蒼白毫無生氣,見到肖玉山後很是驚訝,接連作揖,畢恭畢敬地問道:「肖叔叔,您怎麼來了?」
肖玉山頓了頓,開口道:「……聽聞南荒瘟疫泛濫,我特來看望看望傅家,你父親可還好?」
傅川還未開口,眼淚卻先流了下來,委屈道:「肖叔叔……我父親也患了瘟疫,這幾日一直卧床不起,大哥二哥生怕患病竟都不知躲去了哪裡,只剩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帶我去見見你父親。」就算如今見到了南荒傅家這般蕭條,肖玉山也仍不敢輕易相信瘟疫一事。
隨著傅川進了卧房,傅啟清的確躺在床上,時不時重重地咳幾下,眉頭緊皺苦不堪言,見到肖玉山來了,想要坐起身,傅川趕緊上前去扶,傅啟清起來依舊十分吃力。肖玉山沉默了半晌,終於吩咐道:「把傅家小兒子給我綁起來。」
傅啟清用盡全力喊道:「肖玉山你要做什麼!」
肖玉山看著傅啟清蒼白的臉,笑道:「我看傅家主如今身體抱恙……」說著,肖玉山彎下腰,在傅啟清的耳根,「我幫傅家主照看照看傅家,順便清清傅家的……閑雜人等。」
肖玉山故意將閑雜人等加重了語氣,應該是意指宋以安。
「好久不見。」
肖玉山聞聲轉過身看去,宋以安正坐在身後的圓桌旁,笑盈盈地看著他,見他許久不回話,又繼續道:「怎麼,不認識我了?肖玉山?」
肖玉山抽出劍指向宋以安,許久才笑道:「我找你很久了,你個黃毛丫頭躲到最後還是要落在我手裡。」說著又拿出一個黑色方盒,打開后,裡面是滿滿的蠱蟲。
宋以安看了看盒裡的蠱蟲,又道:「肖玉山,這麼多年你還真是沒變過。」
「什麼?」肖玉山盯著面前的宋以安,看不出什麼不同,「你到底是誰?」
宋以安勾起嘴角,饒有興緻地看著肖玉山,將人皮面具撕下,露出皮下的面容,「我想你是記得我的,肖玉山,好久不見。」
肖玉山震驚地看著皮下的蘇祁,令他更震驚的是,皮下居然是十八歲的蘇祁,是從未改變過容顏的蘇祁,彷彿回到了當初,彷彿他再輕舉妄動一下,衛嵐就會出現,擋在蘇祁的前面,與他勢不兩立。
慌亂之餘肖玉山沒有忘記手中的黑色木盒,將它扔向蘇祁,蘇祁一側身躲過了迎面而來的蠱蟲,反手打開摺扇穩穩地接住了木盒放在桌上。
「這麼多年你怎麼還如此愚蠢。」蘇祁看著年前自亂陣腳的肖玉山,輕笑道,「這麼怕我?」
肖玉山抬頭盯著蘇祁,牙咬切齒道:「我從來沒有怕過你!」
「是嗎?」蘇祁向前走了兩步,用摺扇抵住肖玉山的下巴,眉眼間儘是殺意,「你欠我一條命,欠太久了。」
說罷,沒再給肖玉山留下片刻緩神的餘地,瞬移到肖玉山身後,扇骨間飛出的銀針分毫不差地刺入肖玉山的身體,肖玉山吃了痛,氣急敗壞地朝身後愣住的封霾弟子喊道:「你們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上!」
封霾弟子一聽紛紛圍住蘇祁,傅啟清從床上坐起,與傅川一同拔出劍,宋以安與林琛遲也推門而入。
肖玉山一時間四面楚歌不知如何是好,身後的蘇祁笑著說:「聽說你想要獨賢?」
「是又怎樣!」肖玉山歪過頭,看向身後的蘇祁,狠狠道,「以我如今的能力和勢力,統一天下綽綽有餘。」
「你口氣真是不小呢。不過勸你死了這條心,這獨賢是認主的。」蘇祁微微一笑,雲淡風輕道,「而你,不配。」
摺扇劃過肖玉山的脖子,鮮血噴涌而出灑在地上,扇面卻未見半點血跡,肖玉山的死來的太過突兀,像意料之外又像蓄謀已久。宋以安甚至來不及反應,肖玉山躺在地上,嘴角卻顫抖著上揚。
「蘇祁……你……還是……輸了……」
話了肖玉山的屍體瞬間腐爛,伴著惡臭的氣味,肖玉山體內爬出無數黑色的蟲子,覆蓋在地面上很是瘮人,眾人也都未想過竟是如此場景,蘇祁低聲喊道:「捂住鼻子!有毒!你們快走!」
林琛遲率先將宋以安帶了出去,巨型確保她的安全后又衝進屋裡才看到肖玉山體內不僅爬出了一地的蠱蟲,還有一隻為首的毒蠍,尾部分刺正指向蘇祁蠢蠢欲動,蘇祁收起摺扇閉上眼,似是呢喃了什麼似的,金光乍現一時屋內格外刺眼,惹得眾人不得不眯上眼,傅川費力地從眼縫中看到這籠罩著整個屋子的金光是由成千上萬的螢火蟲組成,螢火蟲遇上蠱蟲即刻凐滅,二者化為烏有,至於那毒蠍也因突如其來的金光亂了陣腳,一時不知蘇祁在什麼方向,無法攻擊。
待金光逐漸消逝,傅川在看得清了些,蘇祁已趁此時機繞到毒蠍身後,摺扇劃過留下一道白光,毒蠍的尾被生生砍斷,冒出黑紅色的液體來。
「先出去!」蘇祁喊道。
聞聲后傅啟清帶著傅川和林琛遲逃出了卧房,傅川跑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蘇祁正站在毒蠍的對面,四周籠罩著金光,縱使對面的毒蠍再龐大再兇狠,蘇祁也未表現出半分的慌張,沉著地握著摺扇。
沒有哪個少年能總有如此光芒,他卻有。
那是傅川第一次如此動心,自己想成為的原來就是這樣的,厲害的人啊。
蘇祁見他們已經撤離,從口袋中取出符印拋至空中,扇骨中射出的銀針穿過符印刺入毒蠍腹中,毒蠍痛苦地低吼了一聲,伏在地上不再動彈。
蘇祁鬆了口氣,隨即,一口鮮血染紅了平日一塵不染的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