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全身手術
市中心人民醫院。
「這位小姐，你具體癥狀到底是什麼？」
醫生皺了皺眉，往上推眼鏡框。看著對面的女人一會捂肚子一會扶腰，一會說頭疼：「醫生，我被車撞了，渾身都疼，你幫我做個全身手術吧。」
全身手術……
他嘴角微微抽搐。
入行二十幾年了，只聽說過做全身檢查的，還沒見過要做全身手術的。
「這裡是醫院，不是給你玩遊戲的地方！」
醫生語氣不耐煩，看向對面那個風姿綽約的男人，「你這個男朋友也不知道她的癥狀？」
顧知野：……
醫生的眼神中，好像寫滿了『你是怎麼當男朋友的』。
「不是。」他好聽的聲音冷淡嘶啞。
「錯了錯了，醫生！」劉管家尷尬地笑了一聲，「我們少……他不是這個姑娘的男朋友。」
醫生懶得理會，埋頭寫病歷：「全身手術做不了，你可以去做個全身檢查，順便開一下藥方。不過價格昂貴，你們最好仔細想想癥狀。」
聽到價格昂貴幾個字，姜黎音的眼睛蹭的亮起來。
要的就是這個！
她演得更加起勁了，痛苦不已：「好痛，全身痛，我需要做個全身檢查。」
顧知野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將她打橫抱起，向外走去。
醫生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低頭繼續寫病歷，嘀咕。
「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做完全身檢查。
姜黎音要了一個最好的單間，順便把推薦的各種保健品都買了個遍。顧知野走在背後買單。
病房。
他輕輕地把姜黎音放在病床上，抬手掖了掖被子，眼裡帶笑。
「躺在病房裡，現在感覺怎麼樣？」
姜黎音一懵，臉紅了紅，聲若蚊蠅：「勉強好點了。」
旁邊的護士笑著調侃：「小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姜黎音臉蹭的紅到后耳根。
她一下子反應過來，痛心疾首。
不對，姜黎音啊姜黎音，你怎麼能沉迷男色忘了正事呢？
應該繼續努力敗光他的家產！
「我剛剛又看到幾樣保健品，對我身體有好處！」
「買。」語氣里充滿了寵溺。
劉管家看著自家少爺無限縱容這個女人，忍不住扶額。
少爺被灌了什麼迷魂湯？
就在姜黎音絞盡腦汁在想怎麼繼續花他的錢時，顧知野拿起手機，低頭一看，頓時臉色變得凝重。
他轉頭看向姜黎音，「我出去接個電話，去去就回，你別亂跑。」
姜黎音伸出手，「哎——」
卻見他和劉管家倉促離開的背影。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姜黎音躺在病床上，終於忍不住一個鯉魚打挺出門，卻見外面空無一人。
跑了？
……
華盛酒店。
初步勒索行動告捷，姜黎音和她師兄碰面后，去開了兩間房。
躺在大床房上，身軀微微凹陷進去，她愜意地眯著眸。
太舒服了。
以前在山上，睡的是硬板床，她硌得慌，老頭還嫌她矯情。
突然想到了山上老頭的話，她坐起身從包袱里拿出一個智能手機，翻找了一會，從裡面點開直播的軟體。
她倒要看看，她所謂的生母是什麼身份。
姜黎音點進註冊賬號，想了想昵稱，鄭重其事地填了個「晚飯」。
半小時過去了。
姜黎音翻了好久的頁面，也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眼睛感覺酸澀，伸了個懶腰。
突然，目光落在一個直播標題上：『清真大師占卦』，裡面有百萬觀眾。
有意思。
姜黎音勾唇，點進去看，裡面有個身穿道服的中年男子，自稱清真大師。
正拿著桃木劍神神叨叨說著什麼，他往桃木劍上噴了一口血，緊接著虛空一指。
觀眾紛紛打賞，評論擠滿了半張屏幕。
「無量天尊！」
「大師厲害！能不能幫我作個法？」
那男子自得地收回劍，盤坐在地上自言自語，說是傳道，很快又有更多的觀眾打賞。
姜黎音沒意思地打了個哈欠，懶懶道：「這種騙人的神棍，竟然還有這麼多人信奉，山下人真好騙。」
話音剛落，屏幕上滿是觀眾打滿的問號。
姜黎音疑惑地抱起手機，拍了拍，「手機中毒了？」
緊接著觀眾炸了。
「卧槽，這個昵稱叫晚飯的是誰啊？哪裡來的土鱉，也配這樣指摘我們清真大師？」
「你行你上啊！」
「我***你***，噁心，滾出直播間！」
「滾出直播間！！！」
姜黎音懵逼臉，看著直播間不受控制，私信里也收到很多辱罵的信息。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忘記關麥了。
姜黎音懶得跟他們爭執，這時候響起那個道士笑呵呵的聲音：「無知者無畏，我也不怪罪，諸位莫要因為不相干的人動氣傷了身體。」
無知者無畏？
姜黎音嗤笑，也不打算關直播了，「你個神棍哪來的臉說我無知者無畏？」
道士臉色變了變，他接著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念在你年紀輕，我不和你計較，年輕人嘛，不知天高地厚也很正常。」
「現在請你出去直播間，老道我也不想趕人。」
下面都是觀眾的評論。
「滾出直播間！滾出直播間！」
「這個毛丫頭都這麼辱罵清真大師了，大師也不和她計較，果然大度！」
「二臂，滾出去！」
姜黎音看著直播間那男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覺得格外虛偽，嘖了一聲：「要我出去可以，我問你幾個問題。」
「你說你是清真大師，那你在哪個道觀？信奉什麼教？道號是什麼？」
「既然是道士，總不至於連這些基本問題都回答不出吧。」
道士的臉色掠過一瞬間的慌亂，姜黎音笑盈盈，「還請大師一一解答，不說虛言，家師也是道士，你要是說謊，會戳破的哦。」
他乾笑一聲，支支吾吾：「我……」
評論區一片啞然，有人下面發言：你算什麼東西，有資格問大師的道號？
姜黎音樂了，「我比你們大部分都有資格問這個問題，因為，我也是學道的。」
「你說你是學道就是學道的？」
姜黎音翹了個二郎腿，悠閑地靠在床上，「今日戌時三刻，也就是五分鐘后，十點四十五分，s市準時下雨。」
道士心裡不以為然，他就在s市，前兩個小時還有晚霞，怎麼可能下雨？
大部分人不信。
「我剛剛看了天氣預報，十點四十五是陰天，果然是個騙子！」
「騙子，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