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地空落新奇人,探鋒芒勇士成炮灰
軍訓完的第二周,轉校生的消息便傳進了十二班每個人的耳朵里,有人說是個女生,白白凈凈的漂亮的很,有人說是個人高馬大的體育生,是學校從榮林中學挖過來的,為了給學校奪些金牌和成績,還有人說是個留級的大哥,因為打架被停了一年學…
所有猜測在第三周的周一第一節課都不攻自破。
鈴聲響起,眾人歸座,不同於以往的形單影隻,在鈴聲打響一分鐘後進班的,是班主任和一個面色黝黑的男生,留著精鍊的板寸頭,兩坨寬重的肩膀搭在兩臂,從座位上看過去,他就像一棵乾枯的,被砍掉只剩底樁的大木頭,如生了銹的鐵皮一般的臉龐令人望而生畏,一片暗沉中兩顆銳利的瞳孔襯著潔白到發光的眼白格外清晰,平推的眉毛濃密且寬,和那條緊緊相扣的嘴唇與眼睛組合起來似乎時時刻刻都保持著仇恨的目光怒視一切。
坐在講台之下的秦尚天直勾勾地望著講台之上這個人的臉,他很驚訝為什麼會有人讓他一眼看去就激發出一陣恐慌,難道是因為他那毫不掩飾的兇狠氣息和魁梧的身材,不不不,是眼睛,秦尚天從這個人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難以名狀卻又十分明顯到呼之欲出的東西。
「同學們聽我說」,班主任走到電腦桌后,一開腔就立刻聚集了所有人的注意。
「從今天開始,咱們班這個大家庭又增加了一位夥伴。」說完便看向身邊的那人。
「來,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
那人緩緩移步至講台中央,慢慢揚起頭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叫張思喬,從榮林中學轉來,但我不是體育生,我喜歡和同學們一同相處的氛圍,也期待和大家共同學習的時光,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他的語氣舒緩而不失力量,咬字清晰,聲音渾厚,以至於語畢班裡立刻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可秦尚天卻紋絲不動,依舊直勾勾地盯著他,試圖從他的眼裡讀出些什麼,可直到他按照班主任安排的座位坐好,也一無所獲。
轉眼間一節物理課結束,就在下課鈴在預期之中將要打響之時,白貞突然出現班門口,她是年級主任,眾人猜到一定是找班主任的。
「馮新艷,來一下。」白貞的聲音如鑼鼓雷鳴般響亮,讓人單單是聽就會產生一股畏懼感。
班主任聽到主任的招呼,急忙說了聲「先下課吧」便匆匆出了班門。
由於張思喬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身處第二排的秦尚天看不清他的眼睛,又不好意思靠近他,只能在椅子上默默沉思,突然啪的一聲落在肩膀上,秦尚天被嚇了一跳急忙扭頭,看到的是元博挺著大而圓的肚子站在身旁,
「走,廁所。」元博把頭一歪說到。
「不去!大男人上個廁所哪有結伴的。」秦尚天被嚇得不耐煩地對他說。
「有事兒商討。」元博神秘的語氣提起了秦尚天的興緻,秦尚天拍了拍臉旁邊元博的大肚子說:「走!」
進了廁所的二人對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出他倆外所有人頃刻間離開了廁所。
「那個新來的,怎麼看?」元博率先發聲。
「我看不透他。」
「我看出了一些。」
「看出了什麼!」
「虛偽、兇狠、變態。」
「我操!你逗我玩呢吧!」
「我不敢把話說准了,但應該八九不離十。」
「我覺得不靠譜,你就看那麼一會兒就看出這麼多。」
「這只是我的直覺…」
「那你覺得他能進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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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嗎?」
「別急啊!這開學才剛三周,先觀察一陣再說吧。」
「他要真像你說的那樣,還不如不進社團,否則會是個大患。」
秦尚天說罷,廁所的門帘突然被掀起,搞得元博急忙咽回了想說的話,二人定睛一看,是張思喬進來了。
他那雙靜如一潭死水的雙眼先後與秦尚天和元博的瞳孔相遇,隨即一言不發地打開一扇蹲坑間的門,進去開始小便,秦尚天和元博認為此地不宜久留,就打算離開,秦尚天先一步出門,留在廁所的元博突然對蹲坑間里的張思喬說了一句「下節是數學課,老師讓準備三角板和量角器。」說完后正準備出廁所,蹲坑間里的張思喬突然開口說:「呀,我不知道要準備」,隨即砰的一生推開門,緩步走至元博身前,盯著他的眼睛說:「你能借我嗎?」元博的拳頭緊緊握在背後,緊張地臉部肌肉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他用了大力氣才說出話來,「可以,當然可以。」張思喬瞪著他的雙眼露出笑容,用右手拍了拍元博的肩膀並輕輕說了聲謝謝,隨後繞過元博肥大的身體出了廁所。
元博愣在原地,長舒了一口氣,方才眼中的緊張與不安已經轉變為堅定和自信。
回到班裡,緊接著鈴聲打響,元博將三角板套件扔給張思喬,便開始上課,張思喬捏著三角板,眯著眼望著倒數第三排靠牆處元博的背影,伸出舌頭從三十度角的尖端輕輕地舔舐那尖薄的尺刃,舌頭從三十度角劃到九十度角,他又閉上雙眼,在無人注意點角落肆無忌憚的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下了課,張思喬將三角板歸還后便趴在桌上打起了盹,對三角板的經歷一無所知的元博則是趕忙走到秦尚天跟前,興奮的對他悄聲說了他之前的猜測越來越被證實了。秦尚天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搭著元博的肩膀往外走,
「陪我找個人去。」
元博隨他繞過天井結構的教學樓,來到正對十二班的十六班門口,秦尚天隨即從樓道里抓了個人說:「把佟禕叫出來。」被抓到的男生本就是社團里的成員,面對秦尚天的命令,他飛速竄進班裡,不一會兒一個頭戴金框眼鏡,留著一頭不符規定的三七分捲髮的男生走出班門,
「他就是佟禕?」元博問向秦尚天。
「對。」
佟禕看見秦尚天的身影,眼睛里頓時發出了光明,笑著走上前去。
「考慮的怎麼樣了。」秦尚天率先發問。
「我正想去找你呢,我決定了,加入社團,團長。」
「太好了,我就等這句話。」
一旁的元博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便沒有多問,只覺得社團有人員增加是個好事。
「佟禕,我想請你幫個忙。」秦尚天說。
「沒問題,什麼事?」
「幫我試個水。」
佟禕一時間沒明白什麼意思。元博卻急忙拽了拽秦尚天的衣袖,秦尚天給了他一個眼色,他便有些不安地轉過身走到窗邊望向天空。
秦尚天一把將佟禕的肩膀摟到懷裡,說:「是這樣,我們班新轉來一個榮林的人,榮林那地方你應該清楚都是些什麼人,所以我想讓你幫我試探一下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什麼水平,可以嗎?」
佟禕低頭思索了十秒鐘,隨即說道:「我去,我既然加入了社團,就該履行我的承諾。」
一旁的元博滿臉愁容地撫摸自己的額頭,秦尚天讓佟禕自己安排,只要不違反校規,而後便拉著元博二百斤的身體回了班級。
「你這樣做太魯莽了!」回班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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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博著急地說。
「這種事要越早做越好。」
「那哥們兒絕對不簡單,絕對的!要是真有什麼動靜你以為他看不出來嗎?」
「怕什麼!咱們背後有社團呢。」
「咱都是一幫小白能有啥實力,真出事誰負責,你能負責?」元博急得汗都從眼鏡的底框滴到地上。
「你別忘了,這可是學校,搞不出什麼大動靜的,無論佟禕還是張思喬。」
元博依舊心懷不安,但他也知道就目前而言是勸不動秦尚天的,只能先靜觀其變,再做考量。
第二節課後本應是升旗儀式,但因為學校的音響設備出了故障,話筒,多媒體,廣播都發不出聲音,所以二節課下課後便成了二十分鐘的大課間。
秦尚天和元博去了小賣部買冰棍,他們不知道此時的佟禕已經開始在十二班門口徘徊了。佟禕找到十二班的班長,也是他小學同學的戴曉芒詢問了轉校生是誰,坐哪,長什麼樣等問題,但當他悄悄進入班裡觀察室,張思喬的座位卻是空的,桌子上除了一根扎眼的香蕉外什麼也沒有,佟禕思索片刻,便大步走向他的座位,抄起桌上的香蕉就開始剝皮,緊接著咬了一大口在嘴裡,「還挺甜!」他一邊嚼一邊自言自語。
突然,一個溫熱且有力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佟禕的右肩膀上,他不受控的打了個激靈,即刻也猜到了,一定是座位和香蕉的主人回來了,
「兄弟,香蕉好吃嗎?」張思喬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圖剛睡醒的老虎的低吟。
「還…還挺好吃的。」佟禕被眼前這個面露兇相且聲音駭人的大哥搞得有些結巴。
「還想吃嗎?」張思喬微微的把頭一歪,笑著問道。
「不…不用了。」
「你的媽媽有沒有教過你,別人的東西要經過允許才能動。」只見張思喬臉色突變,皺緊了眉頭但依舊歪著腦袋。
「不好意思啊哥們兒,我太餓了,就想著找些吃的墊吧墊吧,這樣吧,這香蕉多少錢我賠給你,或者我中午出去買一把給你…行嗎?」
「要是我沒發現,你是不是吃完就走了?」
「啊…不…不會的,我會在這等著,等主人回來再走。」
「我要是撞死一個小孩,我也在這等著家屬來了,親眼看到死去的孩子的慘樣,跟他們說我去領養一個賠給你們,你覺得合適嗎?」說著,張思喬漸漸移步向前,慢慢逼近佟禕。
「不是哥們兒你這太誇張了。」佟禕向後退了一步說道。
「我覺得不誇張啊?」張思喬向前一步說道。
「那你要這樣就有點不講理了!」佟禕被逼到了牆角。
「那我好想聽你講講理啊,走吧,咱倆去講講理。」
張思喬說罷,迅速抓到佟禕的衣領,一把拽出牆角,右手緊緊夾住他的脖子,強大的力量使佟禕的腦袋被架在張思喬的胸前,張思喬一邊安靜的笑著,一邊拽著佟禕的身體向外走,路過的人看到他的笑臉只覺得這二人是在玩鬧,並不知道張思喬將佟禕拉到西面一個空的活動教室里,這一路上儘管佟禕怎麼反抗,怎麼用力掙脫,都無濟於事,進了空教室的張思喬用力一甩,佟禕沉重地摔倒在地上,剛剛的反抗使他疲憊不堪,沒有力氣站起身來,只能癱坐在多媒體桌下,張思喬把他那黝黑的臉湊近佟禕的臉,還是那低沉的聲音,他說:「我叫張思喬,我最愛吃香蕉,歡迎你來找我玩兒,再見。」說完便轉身離開,空蕩的活動教室里只留下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佟禕望著他離去的軌跡出神的發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