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海孤島
黑色的海浪拍打這岸邊的灰色礁石。
這裡是北海中的一個孤島,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張地圖上出現過,無論是人類的還是巫師的。
它與世界之上彷彿不存在,但無數的人卻害怕於的它的名字。
阿茲卡班。
一艘小船穿過重重的灰霧,行駛在這驚濤駭浪之中,卻根本沒有受到一點風浪的影響。
「該死,我最討厭的就是送罪犯來這裡,這裡簡直就是地獄。」
紅著鼻子的傲羅,吉姆·霍爾抱怨道。
他年紀看上去四十來歲,一頭根本就不願花時間去打理的棕色亂髮。
他手裡提著一盞魔法燈,這是陰暗海域中唯一的亮光。他的工作很簡單,將魔法部認為有罪的十惡不赦的巫師關押進這片監獄之中。
看著被灰霧籠罩下輪廓模糊的阿茲卡班島,
以及在他頭頂之上,披著破爛的頭蓬,空洞無形的身軀時不時飛舞而過的「惡魔」。
又想起了島上那些被吸取了靈魂的巫師慘狀。
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
今天的罪犯似乎不太一樣,雖然魔法部的人不讓多問。
但將一個八歲的小男孩關押於阿茲卡班,
魔法部的這些傢伙是不是過於喪心病狂。
當魔法部的人告訴這個男孩的名字時,恐懼瞬間消滅了內心的不忍。
只因為這個男孩的名字叫:克萊德·岡特。
神秘人的侄子,年齡最小的食死徒!
無法想象吉姆·霍爾的內心颳起了怎樣的一場風暴。
小島的輪廓在這灰色的濃霧之中越來越清新。
吉姆從巫師袍子里掏出魔杖,對著今天的罪犯快速的念咒:
「快快復甦!」
混沌、黑暗、漫無邊際、千奇百怪的夢。
伴隨著突然出現的一道白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克萊德·岡特睜開了眼睛,紅色的瞳孔讓吉姆的皮膚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那個曾經讓無數巫師生活在恐懼之下的身影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克萊德剛想張開嘴。
吉姆立刻捏緊了魔杖大聲的念道:「速速禁錮!」
魔杖的尖端朝他射出一根繩子。
克萊德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繩子緊緊的縛住,動彈不得。同時繩子也越捆越緊。
吉姆的額頭流下細密的汗珠,呼哧呼哧的喘著重氣。
「我焯,什麼玩意?這傢伙對我做了什麼?不行了,好難受。喘不過氣了。」
這些念頭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克萊德的白皙的臉龐變的漲紅一片,胸腔里的空氣被不斷的往外擠壓。
吉姆從恐懼之中回過神來,看著臉色漲紅的克萊德,急忙放鬆了禁錮咒的力度。
嘶啞的吸氣聲從克萊德的喉嚨之間擠壓而出,強烈的窒息感得到了緩解。
吉姆蹲下身子,看著眼前的男孩,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的眼前。低沉的說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不準開口說話,雙手要放在我看的見的位置!聽懂了就點點頭。」
克萊德看著眼前這個陰沉的大叔,以及另一隻手中緊緊捏著的魔杖,點了點頭,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他能看見的位置。
吉姆粗暴的將他向後一推。克萊德的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船板上。
冷著臉道:「臭小子,這些惡魔...嗯?好像還挺喜歡你的?你或許會成為他們的新玩具。」
克萊德忍著後腦勺的疼痛,向船側看去。
滿是結痂的手掌向他伸來,空洞無形的斗篷中竟然展露出了一絲渴望的慾望。
眼前的形象與記憶中的怪物不斷重疊。
他大聲的尖叫出聲:「攝魂怪!」紅色的眼睛里滿是驚恐與慌亂,整個人像條毛毛蟲一樣向另一邊的船側拱去。
小船周圍的海水不斷的凍結,黑色的海水化為黑色冰面。
越來越多的攝魂怪向著小船靠攏而來,他們帶來絕望與寒冷。
「謝特!謝特!我告訴了你不要出聲!」吉姆叫罵著。
額頭粗壯的青筋隨著他的叫罵不斷的暴起。
他拿出魔杖對著克萊德.
「閉口無言!」
魔杖綻放出藍色的電光。
克萊德的嗓子彷彿被人用鐵塊硬生生的塞住,舌頭被上了千斤的大鎖,無比的沉重。
遠處灰暗的天空下,無數的小黑點向著他們的小船急馳而來。
無數披著黑色破爛斗篷的攝魂怪圍著這小船,在天空之上盤旋著。
小船被凍結的冰面卡主,難以寸進。
克萊德只覺得全身發冷,這種寒冷好比在南方冬天不穿棉衣出門,冷到了骨子裡。身體又被禁錮咒束縛住,就連想抖幾下驅散寒冷都成為了奢望。
他的嘴唇凍的發青,眉毛上結出了厚厚的寒霜,臉色開始發白。
也許不需要等待攝魂怪攝魂奪魄,他就會被凍死在這裡。
吉姆緊握著魔杖罵道:「魔法部這群后媽養的,就連捲毛狒狒都知道這些怪物信不過!」
他們現在就像是晚宴上的主菜,被置放在餐桌的中心。不幸的是這道菜的原料就是他們的靈魂。
攝魂怪雖然沒有眼睛,但人的情緒對他們來說就是黑暗中的明火,無比的耀眼與美味。
它們再也抵擋不住美味的誘惑,從高空向著小船急墜而來,眨眼之間就要衝上小船,吸取他們的靈魂,享受這頓盛宴。
就在攝魂怪即將沖入小船之際,被吉姆放置在船頭的魔法燈爆發出耀眼明亮的乳白色光芒。
半圓形的光幕以魔法燈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周圍瞬間明亮入白晝,攝魂怪被半圓形的光幕阻擋,擊退,難以靠近他們分毫。
克萊德覺得自己真的快瘋了,這絕對不是夢,哪怕上一秒他還拖著疲累的身體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沉沉的睡去。
醒來時自己就變成了小孩子,緊接著會使用魔法的男人,吸取人靈魂的攝魂怪,能擊退攝魂怪的魔法燈。魔法世界就這麼瘋狂嗎?還有,為什麼我要被送去阿茲卡班監獄!
無數的疑問從他的心底冒出。
吉姆看著被擊退的攝魂怪,如釋重負的咽了口水,拍了拍自己被凍僵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