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希望你的味道不錯 (二合一)
實驗室中,
利納克正用木棍攪動著有些渾濁的活地獄湯劑,湯劑漸漸變得清澈透亮。
克萊德鬆手讓一片捏曼德拉草的葉子從半空中緩緩飄落而下,葉子飄落到活地獄湯劑上的一瞬間像是火藥引線一般迅速的燃燒。
這鍋活地獄湯劑熬制的十分完美。
利納克滿意的摸著鬍子說道:「話說我得假死過去多久?」
「從清點名單到入土為安大概一個小時,其實你只需要過了檢查屍體的那一關就行了。到時候我們會讓小天狼星提前給你施展僵硬咒,讓你的身體變硬一些。」
克萊德考慮的十分周全。
「我謝謝你啊,你連我屍體僵硬的時間都考慮進去了。」利納克一翻白眼。
「死亡時間是24小時之內,不會有臭味,當然如果你需要的話,未調配完全的壞夢魔葯也可以給你提供這個味道...」
利納克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不需要未完成的壞夢魔葯,不然到時候自己怕是剛醒過來說不動就直接魔葯的味道再熏暈過去。
「至於屍體溫度下降,到時候讓攝魂怪拎著你出去,反正都摸起來冰冰的。」
克萊德將所有的點都考慮到了,如果這都失敗了,那隻能說是上天要讓利納克在阿茲卡班渡過餘生。
他的眼神瞟到了克萊德的坩堝中,眼神變得有些晦暗不明:「話說你小子熬制復方湯劑是想幹嘛?」
「當然是替換掉來接小天狼星傲羅中的其中一人,去聽證會看看。」克萊德的語氣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那為什麼你能變成傲羅,而我卻要裝死還要趴在夜騏馬車的車底!」利納克有些抓狂,自己為什麼要多受這麼多罪啊。
「我能用奪魂咒,你能嗎?」克萊德斜著眼睛看著利納克。
其實更主要的還是為了兩個字真實,虛假的記憶終歸是有破綻的。
克萊德的打算很簡單,用奪魂咒控制住其中一個落單的傲羅,簡單修改下他的的認知,再扯幾根他的毛髮加入復方湯劑中,飲下,完成變身。
至於原來的那位傲羅,沒看到利納克熬了這麼大一鍋生死水,多喂點塞進施展了妖精無痕擴展咒的錢包里,到魔法部了找個廁所隔間一丟,門一鎖,大功告成。
醒也是第二天的事情,聽證會早就結束他也早回到阿茲卡班了,至於那個倒霉蛋只會記得昨晚喝多了,吐完抱著馬桶睡著了。
盧平在小天狼星聽證會那天剛好是月圓之夜不能去參加,只能留在阿茲卡班。
克萊德攪動著小小坩堝里巧克力色的粘稠泥漿。將桌子上的一株藍色流液草拿起,這是復方湯劑的最後一味藥材。
流液草本身應該是碧綠色的,只有在月圓之夜採摘才會變成這種好看的淡藍色帶著些熒光流動的樣子。
復方湯劑的變身時間長短,完全取決於質量的好壞,單劑量的復方湯劑變身時間在十分鐘到十二小時之間。
赫敏二年級時熬制的復方湯劑只有一個小時的效果,克萊德熬制則能足足保持十小時以上的變身時間。
他揮舞著魔杖,將黏稠的泥漿裝入到試管中,同時默默祈禱那位傲羅的味道不要太差。是的,不同人的身上材料做出來的湯劑也是不一樣的,味道,顏色都不盡相同。
格雷戈里·高爾(馬爾福的跟班之一)用他的毛髮做出來的復方湯劑味道像...干鼻屎...
之後幾天日子裡克萊德過的十分的悠閑,上午聽盧平或者小天狼星講黑魔法,不得不說盧平的教學水平簡直是小天狼星的十倍,所以第一天之後,小天狼星就被完全的拋棄了。
下午則是和利納克一起熬制魔葯,同時教他一點點的精靈語,晚上則是魔法自由練習時間。
克萊德會將自己掌握的魔咒輪流的施展,不同的魔咒切換之間會有短暫的凝滯,他練習就是為了減少切換魔咒的時間。
魔法決鬥之中,你快一步,也許別人施展一個魔咒,你已經完成了反咒以及惡咒的釋放。
每天都過的很簡單很充實。
直到一個小黑點從波濤洶湧的北海之上飛過,穿著巫師斗篷的傲羅駕著一輛由三頭夜騏拉著的馬車。
如果有麻瓜看見這一幕怕是當場嚇暈過去,因為麻瓜只能看見轅桿之間空無一物,馬車憑空漂浮。
只有目睹過死亡的人才能看見夜騏。
夜騏馬車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黑色弧線緩緩的降落在阿茲卡班監獄前。
「到了嗎?布林先生?」車廂里的一位傲羅問道。
莫亞·布林掀起了他的巫師兜帽,五六十歲的年紀,白色的鬍子像一根根鋼針一樣扎在他的下巴上面,眼角上的一道結痂的肉疤,讓他看起來像個很角色。
他似乎很喜歡乾淨,哪怕是腳上那雙已經皮面上褶皺已經十分明顯的褶子里都一塵不染,用鞋蠟打的油亮發光。
車廂里的兩個年輕男巫師打開馬車的門,跳了下來。
稚氣未脫的臉龐與莫亞形成了鮮明對比。兩個新人,第一次來傳說中的阿茲卡班履職。
「維琴特,攝魂怪。」威爾默用手點了點圍繞著阿茲卡班監獄不斷飛舞的黑色身影,小聲的說著。
他一頭棕色的棕黃色的頭髮看起來像秋天的雜草。臉上有著不少的雀斑,看起來像個害羞內斂性子的巫師,他的工作也剛好是和不會說話的巫師打交道。
維琴特則是和威爾默完全不一樣的人,一頭金髮與永遠陽光的笑容,讓他在魔法部的女巫師中間很受歡迎,收女巫師歡迎的結果當然是被其他男巫師排斥。
不然來阿茲卡班幹活的就應該是別的巫師了。
「你們最好小心點,帶好你們的東西。你們可不會守護神咒,一會跟緊我,可以用眼睛去看,但不要多問。」莫亞從懷裡拿出一份名單丟給他們兩個。
「這是今年的死亡名單者。」
淡黃色的羊皮卷上羅列了大概七八個名字,每個黑色的名字下面都用紅色的墨水註明了長相特徵與身份背景,以及是否要求帶回遺體。
「走吧。」莫亞可不喜歡著個地方,或者說沒什麼喜歡這個地方。
維琴特收起羊皮卷,放入懷裡,兩人跟上了莫亞的步伐,只要有攝魂怪存在的地方,就有恐懼與不安滋生。
莫亞來的目的就是帶小天狼星參加下午的聽證會,順道給兩個沒有經驗的年輕人做個領路人。
艾德華依照慣例在每年魔法部官員來的時候在監獄門口等待。
所以當莫亞打開阿茲卡班監獄的大門,一個攝魂怪漂浮在眼前的時候,維琴特和威爾默的心臟還是不由的猛縮了一下。
「艾德華,每年你在這裡等,不知道的人,都感覺挺嚇人的。」莫亞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阿茲卡班了。
艾德華沒有搭話。
莫亞自顧自的說著:「今年死了八個,你們是不是吸的太猛了點。」
「是...九..個。」艾德華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這也是克萊德囑咐過的,一切都保持原樣,這樣來的人最不容易起疑心。
「今天早上的時候又死一個。」艾德華吃力的說道。
「叫什麼名字?」莫亞皺著眉頭,這種倒霉事情怎麼都讓他遇上了。
「利納克·莫斯。一個妖精。」艾德華慢吞吞的答道。
對比死亡名單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不可能有人假死從攝魂怪的感知中逃走的。
對於攝魂怪來說,人死如燈滅,看得清清楚楚。
「順便埋了吧回去再補手續,這樣今年你們就不用再跑第二次了。」莫亞轉頭對身後的兩人說道。
「莫亞先生,你剛才是和誰在說話...」威爾默看著他自言自語心中難免有些異樣。
「和這位艾德華說話,阿茲卡班唯一能溝通的攝魂怪。」莫亞隨口解釋了一下。
兩位年輕巫師雖然感覺怪怪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今天早上又死了一個,你們要是不想今年再跑一趟就一起埋了,手續可以補,」莫亞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
「嗯,嗯。」兩人縮著脖子點了點頭,在攝魂怪旁邊有點冷。
「那層囚室?」莫亞問艾德華。
「六十二層和你要去的是同一層。」斷斷續續的聲音真的讓人牙痛。
「維琴特你和我去六十二層,威爾默你去三層的停屍間,把屍體裝到箱子里,帶到東邊的墳地里。」莫亞不想再墨跡。
克萊德聽著電梯漸漸停穩的聲音,利納克馬上仰頭喝下活地獄湯劑,把空魔藥瓶子扔給克萊德收好。
靠著牆,頭一歪,假死了過去。
小天狼星抽出魔杖對著利納克,心中默念:「肢體僵硬。」
魔杖尖發出紫灰色的細小電流擊中利納克。
利納克身體抽搐了三秒,小天狼星收起魔杖,重新靠著牆壁坐下,明亮的眼睛對著克萊德點了點頭。
克萊德拿起一塊掰下來的巧克力扔在利納克倒下的身體上,確定屍僵沒有問題。
也重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回了欄杆邊。
通道盡頭的腳步聲響起。
兩個人,一個人比較年輕,腳步比較輕快,另一個有些年紀走路有些輕重不一,大概右腿受過傷?克萊德已經能通過敏銳的聽覺,根據自然的腳步聲判斷出人數與行走的體態。
維琴特控制著步伐,盡量與莫亞先生保持同步。
剛進入六十二層,有些瘋瘋癲癲的貝拉特里克斯立刻朝著維琴特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眼,濃重的眼袋與抱著枕頭的神神叨叨,讓他立刻對阿茲卡班有了清晰的認識。
莫亞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看多了,哪次來收屍沒幾個被吸成傻子,瘋子的。
維琴特心中則是有些緊張,抓緊了手中的行李箱。
路過利納克牢房的時候,艾德華指了指利納克。
「就是他。」幽幽的聲音讓維琴特的後背有些發寒,勉強點了點頭。
莫亞則是繼續往最裡間的牢房走,艾德華也很自然的跟上擋住了他的視線。
克萊德靠在欄杆上微微嘆息道:「真可憐啊,死前居然只是想吃一塊巧克力。」
一臉的悲憫之相與八歲的年紀,一下子就引起了維琴特的注意。
一個孩子?在阿茲卡班?
維琴特放下了警戒之心,走近了克萊德蹲下了身子。
「你是個孩子?怎麼會在這裡?」維琴特有些不解。
克萊德心裡卻樂開了花,不知道不要隨便和陌生人搭話嗎?你這副陽光少年的模樣不是擺明了好騙?
「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這個妖精好可憐死前就想吃塊巧克力。」克萊德伸手指著利納克手邊不遠處的碎裂的巧克力。
「你可以把這塊巧克力和他一起埋了嗎?有天也許我也會和他一樣。」他露出了一個帶著些悲苦的微笑,對著維琴特伸出手掌,露出掌心有些融化了的巧克力。
維琴特心中一顫,伸出手拿過克萊德掌心的巧克力。「我會的,小弟弟,如果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或許我能幫你離開這裡。」
他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也許真的是魔法部抓錯了人?
克萊德收回的手背在身後,魔杖悄然從袖子里滑落,臉上卻帶著驚喜的神采。
維琴特轉頭看向利納克那僵硬的手指想要去觸碰巧克力塊,心中有些感嘆。
抓住這一瞬的時候,魔杖指著維琴特,低聲念道:「魂魄出竅。」
杖尖綻放出藍色的光芒,瞬間維琴特變得有些獃滯。
藍色的光芒熄滅。克萊德迅速的從維琴特的頭上拔下一根頭髮,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復方湯劑,加入其中。
金色的毛髮一接觸到巧克力色的泥漿立刻產生了反應,巧克力色開始變淡直至透明,粘稠的泥漿也開始變的像橙汁一般,液體中微微冒著氣泡。
克萊德一邊祈禱自己不要嘗到干鼻屎的味道,一邊一飲而盡。
味道像是橙汁與薑汁混合,酸甜中帶著濃烈的辛辣,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不過這可比干鼻屎的味道要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