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花與樹的淡漠

清晨四五點鐘，正是天蒙蒙亮的時候，外面的鳥鳴聲叫的越加頻繁，在寧靜祥和的早晨顯的分外清亮。「啾，啾」短促而又頻頻，乍一聽似乎是在催促蘇若塵早些睡覺。的確，這感覺好像回到了一年前的暑假，她總是在夜裡熬夜的看小說，渴望在裡面嘗到情愛的甜頭。

這夢做的好沒緣由。許久無夢的蘇若塵經歷了人生中第二次能把自己逼醒的噩夢，她看著夢裡的陌生男子將她欺壓，她嘗試攻擊卻始終無果，以至於最後生生讓自己的意識回籠，迫使自己醒來。

可這樣總不是個辦法，如果現實里也出現這檔子的事兒呢？

蘇若塵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決定給沐宇笙發消息，隔著屏幕，沒人知道她現在有多麼的無措，像是一株脆弱不堪，誰來都能捏死踩上一腳的花草。

「沐宇笙」

「你找我有事嗎」

「嗯，有，我來煩你了。」

蘇若塵抬手捏了捏眉心，因為睡眠的缺少導致她現在腦袋有些疼，她靠在跟隨自己多年的大熊波波的身上，手指微屈打著一段話，她在斟酌。

「我做了個噩夢。夢裡我被人欺負了，給你打電話，但你沒接」

「哦」

蘇若塵一連發了幾句，沐宇笙皆是一個「哦」字回答，敷衍，而又刻意。刻意的掩飾些什麼呢？

「我沒義務接你的電話」

「嗯，所以才說我腦子壞了」

倘若換做平常，蘇若塵必定會懟上幾句，「也沒想著你接、哦」等等之類的話，但她沒有。好像這一切已經變了，或許是哪年的元旦，或許是，那次吧。

「我再嘮叨幾句，我發現我最近嘮叨的太少了以至於讓你忘記我有多麼話嘮了」蘇若塵本想繼續嘮叨，感到自己情緒變化的有些不對勁的她最終說了句，「算了，您老人家好好享受早晨吧」

她怕自己再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也怕自己的戀愛腦上來又或者是其他。她足夠冷靜，冷靜的制止了自己這接下來幾乎曖昧的話。

在床上幾經反轉不肯入睡的蘇若塵還是問出了那句，

【假如哪天，我給你打電話你接了，但沒來，會後悔嗎】

這句也沒差到哪裡，無人知曉她說的哪天是指什麼時候，也不知她說的到底是這個噩夢還是往後。蘇若塵決定給他一個台階下，因為她清楚而又明白，這種話，他是不會回答的。

【我這話問的有問題】

【確實有問題】

【所以也沒指望你回答】

……

熟悉的話語回來了，蘇若塵找回了那個平日里那種敬而遠之的清冷模樣，她放下了手機，按照沐宇笙的性子，是不會回消息了。

沐宇笙那邊也正不好過，他想打會兒遊戲安靜一會兒，又想看些小說來驅逐自己的想法，默契的是他和蘇若塵在同一時間選擇了冷靜，但並沒有什麼用。

持續了許久，蘇若塵決定看會兒小說來換換腦子，又或者是繼續寫著無用的文章，然對她來說，只要有讀者看，她就會繼續寫下去。

……

盛開的蘭花已經變得枯黃而又沒精打採的，而含苞嫩綠色的正在悄然開放。

它不再是白色的，是淡淡的嫩綠色。

……

花期雖短生猶長，花落何悲人傷懷。

花化隨水薄了透，花去余誰自留行。

……

花隨水流蜿蜒盪，將載一程復一程。

幾經流轉幾處停，已當他樹作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