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庫斯特已經想好了他接下來該怎麼做,並且計劃看起來萬無一失。
不過需要先把當下的事給干好,否則提前離去會被視為懦弱。
他首先需要反守為攻,以維洛爾索為起點,全線開始向奧爾良進攻。
但他的打法有那麼一些特殊——不追求殲滅,只需要包圍。
換句話說,他的軍隊只需要把敵人分割,聯繫全部掐斷即可。
這對那些長年打仗的人來說輕而易舉,但軍隊里並非都是老兵。
每一次包圍都伴隨著高強度的突破,而每一次突破又會丟掉一大批突擊隊的性命,其中組成部分大多都是老兵。
人們的認知有個錯誤,一部分人認為新兵會越來越少,老兵會越來越多。
事實是,兩者都在大幅度減少,尤其是在這種規模空前的戰爭中,老兵死的比新兵還多,戰爭剛開始時,各國的那一批常備軍到現在幾乎都死光了。
這種損失庫斯特深有體會,對他來說,那種只有新兵在減少的美好幻想只會在邊緣世界中實現。
「請問,他們現在在哪?接下來的打算如何?」他問。他此時坐在椅子上,身前還有一頂紅木桌子,是法國的某位富豪送給他的禮物。
「勒芒——維洛爾索一帶,還沒有進展。不過維洛爾索已經取得局部勝利,相信不久就能把那裡的法軍包圍;勒芒方向也十分順利,他們兵鋒直指南面的圖爾城。」一旁站著的參謀兩手背在身後。回應道。這名參謀原是一名在勒芒作戰的指揮官,但其部隊損失慘重,故被調為參謀。
「圖爾?那可不太好吧。這座城海拔北高南低,還有盧瓦爾河及其支流包圍著,一時間難以逾越。」庫斯特轉過頭,嚴肅地質問他:
「確定嗎,要從那裡進攻?」
「我敢確定——這不僅是我個人的意見,很多軍官也都這麼認為。圖爾的南面就是波瓦第爾,那是通往波爾多的重鎮,為了應對之後進攻阿基坦的戰爭,我們必須拿下它。同理,圖爾城也是通往波瓦第爾的最好途經,我們必須首先拿下這裡。」參謀如實解釋道。
很顯然他做足了準備工作,無論是計劃還是糊弄,庫斯特也就不在意了,准許了他們的行動。
「那就去吧。前提是,要是輸了的話......」
「我們會承擔的,不會連累元帥您。」參謀小心地說,眼神不斷瞥向庫斯特。
「那太好了,請走吧!」庫斯特突然熱情起來,摟著他送往帳篷外,然後又回到了桌子旁。
說實話,要是不連累他的話,他突然就希望這幫人戰敗了。
參謀被他的熱情嚇了一跳,走到外面后心有不安,又掀開布看了看裡面的庫斯特。
「還不走?滾!」見他還不走,庫斯特也不客氣了,直接爆粗口讓他走。
確定帳篷周圍沒人後,他撥通電話跟弗蘭茲聊了幾句。
約有半個鐘頭才掛斷電話,通過交流他得知了幾件事。
皇帝快病死了,這是人之常識。
匈牙利又鬧內亂了,這也是常識。
戰敗的俄國又搞革命了,這還是常識。
唯一能夠顛覆庫斯特的價值觀,就是奧地利還沒有發動進攻。
距離上一次奧地利陷入交戰,至少要有兩個月了,而俄國也就是前兩個月投降的。
換句話說,從俄國投降以來,奧地利壓根就沒打過仗,一直在修生養息。
這種蟲豸怎麼能存在歐洲大陸呢?盟國對其相當不滿,別人都在拼死拼活打仗,保加利亞更是動員了全國上下大半的人員,偏偏奧匈屁事沒有。
值得一提,上個月,也就是八月十日,希臘戰敗,流亡政府成立。
保加利亞的兵力大多投入到了西歐,其中多數前往了比較靠近的阿爾卑斯山區,只有少部分應德皇要求前往巴黎作戰。
阿拉伯一帶依舊只有土耳其在孤軍奮戰,但這毫不意外,畢竟同盟國成員中大多與其是世仇。
簡單分析了幾下,他判斷:想要完全佔領法國,至少需要兩個月,甚至等到明年才可行。因為美國的援助,北非戰局不久將會轉為頹勢。只要有美國,從直布羅陀打到蘇伊士,這種驚天大逆轉都毫無難度,不到半個月就能完成大半。
很明顯,西歐將一直處在長期的蹲坑站中,即使發動全線進攻,到最後也只有局部優勢明顯的地方才能有所進展。
想要保持優勢,那麼就應該支援土耳其,之後再從長計議。
但庫斯特不關心......
他也有理由說的,中東那一塊幾乎沒什麼基礎設施,軍隊能不能運過去都是個問題,更不要說能運多少,要運多久了。
關鍵時刻,北非沙漠也能幫突厥人一把,讓美國佬也嘗嘗蚊子炒蛋的愉悅。這些都能拖很久的時間。
他更擔心的,還是國內。
戰爭時期國內暴動比和平時期還多,重要的原因就是無法進行普世選舉。
道理很簡單,人都忙去生產打仗了,還要什麼選舉權。
匈牙利貴族的束縛被揭開,換來的是無盡的索取。
他們索取自由、索取獨立、索取主權、索取政權、索取輝煌......這些別的民族根本不敢想的事,膽大包天的他們竟然敢這樣。
匈牙利人本就擁有和奧地利人相等的權利,可他們仍不自知,還在索取!恐怕最後要跟哈布斯堡王朝勢不兩立
庫斯特認為,他們所需要的,大多都給不了他們,但除此之外,也有很多可以給他們。
疾病、戰爭、飢荒、悲慘、混亂、虛偽、浮誇、讚揚,這些象徵國家富強、社會美好、意識形態偉大的事物,很多很多,都可以無償的贈送給他們。
話說回意識形態,庫斯特突然想到一個好法子。
既然我不能忽視貴族的壓力,那我為何不讓他們也注意下下層的反抗精神?
俗話說得好,女兒的女兒不是我的女兒,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本著「下層的下層不會波及到我」的心態,庫斯特在心中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