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死亡的恐懼
少年悠閑的走在大街上,看著皇城的輝煌與繁華。不禁感嘆道:「這裡與我們那兒真的是相差太多了。」
除卻人山人海的擁擠,最讓他驚奇的是,這裡居然還有戲班子。
「咕。」
姜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吃飯了,只能無奈的坐在路邊,想著辦法。
剛好此時有人經過他身邊,滿臉欣喜道:「今日我又在薄義堂拿了一百兩銀子,這幾天可是能夠好好逍遙一陣子了。」
「可不是嘛,今天他們還白給了我五十兩銀子,只給他辦件事就行。」
少年聽到,不免有些好奇,趕忙上前問道:「不知幾位老哥說的薄義堂是哪裡?」
「一看你就知道是個外地人,薄義堂乃是京城的大善人,經常救救濟貧苦百姓。曾經這裡的乞丐多如牛毛,如今,個個都是錦衣玉食。這全都是人家的功勞啊。因此,當今皇上還頒發詔牌,號曰:陌上皇朝第一功臣。」
那人說罷便要離開,臨走時還不忘講道:「今天可是薄義堂最後一次施捨了,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本來他還有些疑慮,聽到最後一句話便釋然了。
本來他還擔心其中可能有什麼問題,如今看來,薄義堂,也不是財大氣粗之輩。
想著想著,便不自覺走到了門口,見四下無人,就獨自走了進去。
剛開始周圍昏暗無比,越往前走,燈火通明。
只瞧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坐在了主位,緊盯著姜塵,眼裡直冒綠光。
就好像.......很久沒有吃過肉一樣。
管家微微張口,好像發出來自地獄一般的聲音,空氣瞬間凝固,只聽他講道:「過來摁個手印,你就可以拎著三百銀子走了。」說罷,便拿出一張發黃的紙遞在少年面前。
姜塵見狀,便心驚膽戰的問道:「為什麼給我三百兩?」
「因為你的鮮血很美味,嘿嘿嘿嘿嘿。」
那管家好似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一般,不停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男孩見狀,撒腿就跑。
這哪裡是善人啊,這裡分明就是修羅場啊!
他剛跑到門口,卻發現大門早已經關閉,此時他想回過頭,卻發現自己動也動不了,漸漸的暈死過去。
一刻鐘后。
「都給我滾開,你們不要過來,不要吃我啊!」
姜塵從夢中驚醒,身體有些顫抖的看向四周,只見周圍全是血淋淋的人,不是只剩皮包骨頭,就是四肢殘廢,簡直就是慘無人道。
他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一個人孤獨的坐在角落裡哭泣。
時間久了,他逐漸忘記自己是否還活著,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唯能感覺到的,只剩下肚子里的一點飢餓。
行動遲緩,智力衰退,最後雙目空洞,一蹶不振,就如同那提線木偶一般,生不生,死不死。
夜色漸深,烏鴉成群,凄厲的慘叫聲,久久不絕。。
第一次背上行囊,離開了家鄉。從出門時的激動,到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對乞丐的憐憫,最後到如今的恐懼。
一個人最害怕的莫過於,無依無靠。在未知的地方,隨時都面臨著死亡,一文錢難倒男子漢。
他微微抬起頭,虛弱的伸出手,直至倒地不起。
那一束月光,是他的希望,也是他最後的執念。
他那乾裂的嘴唇,臉色由紅轉白,逐漸轉青,眼裡布滿血絲。
他緩緩閉上眼,雖然沒了知覺,但他依然能夠感受到自己生命在一點點流失。
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他想睜開眼看看,最後卻是徒勞無功。
「真是個廢物,連這點都承受不了,還想闖天下,真的是可笑。」
很長時間后。
他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瞬間感覺靈魂也得到了解放。他逐漸放鬆,從未有過的安靜,心跳也不再強烈。
他清晰的感覺到,周圍有流水,有鳥叫,好像還有鳳鳴的聲音。
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肚子的飢餓,還有身上的痛楚,好像有一個人在旁邊給他包著紗布,他也記不清了。
等他真正醒來已經是四天後。
他睜開眼睛,便看見有個小女孩坐在自己身邊,剛開始他還以為這個小女孩在琢磨怎麼吃掉自己,現在看她這番人畜無害的模樣,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想出門走走,卻被小女孩攔了下來。
「你出不去的,別自討苦吃了,姐姐說,等你療養完畢,身體痊癒后,你願意死哪兒就死哪兒。」
洛念辭端著湯碗放在桌子上。
「姐姐親自給你熬的氣血化骨湯,你記得喝了。」說完,她便起身離開。
姜塵盯著那碗葯,直接將它倒進了嘴裡。
這一下,男孩直接倒在地上,忍受著心臟的絞痛感,緊皺眉頭,過了幾秒鐘后,直接吐血,氣毒攻心,吐出黑色的血塊,讓他感覺到一陣舒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沒有一絲力氣,整個人軟綿綿的。
當一個人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時,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
等他從地上爬起來,已經是深夜兩點。
桌上擺放著僕人送進來的飯菜,只見姜塵同餓獸般,狼吞虎咽起來。
瞬間他感覺好滿足,原來家的感覺如此美好。
深夜隱隱有些寒冷,只聞清風拂面,望見月照溝渠。
人們時常被驚醒,出門查看,原來是貓叫。
月照江水明,獨步踏清秋。
貓聞杜鵑曲,起舞平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