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復活甲

羅波突然安靜下來，玄鳳也莫名停止了整理羽毛跟著安靜下來。

記憶緩緩地歸位。

「……所以我剛好接住了一顆打偏的子彈，閃現送了一血……嗎？」

羅波怔了一會兒，右手緩緩撫上胸口被子彈貫穿的部位，沒有預期中的傷口，但是……

他飛快地又順著向下摸了摸肚子和腿，震驚！！！

……

「我衣服呢？？？！！！」

此刻一個一米八八，六塊腹肌的黑髮陽光清爽健壯身無一物的大好青年嬌羞地捂住了胸口。

……

玄鳳這才反應過來，抬起小翅膀做扶額狀，另一隻小翅膀一揮，羅波某不可描述部位出現了一團雲霧。

羅波好奇地用手撥拉這塊突然出現的雲霧，發現它非常牢固地定在那裡，不被手扇動，但手上的皮膚有涼涼的觸感。

玄鳳看著他的動作，「嘖嘖，不雅，不雅。」

羅波的動作一下僵住了，此刻他手擺的位置和動作確實很令人遐想。

「咳咳，這雲，真涼哈。」

「沒你的屍體涼。」

……

「咳，所以你剛才說的，所謂覆蓋生命值是什麼？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羅波忍下對雲霧的好奇，非常不害臊地頂著雲霧雙手叉腰主動提問。

畢竟老刑警了，在插科打諢中還是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天源系統可以幫你瞞過世界氣息，維持你對外95%的生命值顯示。」

「百分之九十五？」

「你腰沒傷嗎？你沒有鼻炎嗎？沒被捅過嗎？這還被射了一槍，您還肖想100%？」玄鳳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動作發生在一隻鳥身上確實略顯詭異。

「代價呢？」

「系統和世界氣息具體是什麼有些抽象，你以後會知道的，代價就是你的靈魂體要去到別的世界完成任務，主要是撥亂反正。」

「撥亂反正？」

「天源系統下轄許多世界，經常有世界氣息內生邪惡力量或被外界邪惡力量入侵，但天源系統被規則束縛不可隨意干預。」

「所以需要我這種死到靈魂出竅的人的靈魂，去為這個天源系統打工嗎？」

「Bingo！」

「干多久？多少個世界的任務？每個世界去多久？回來我還活著嗎？」

「具體時長看你的積分情況，在本空間內時光凝滯。打工期間你可以回到原世界帶著虛假的95%生命值繼續生活。」

「……」

「……」

羅波並沒有思考太久。

「我願意。」羅波鄭重地對著玄鳳說道。

「……」玄鳳莫名覺得此刻彷彿充滿了粉紅色泡泡——如果自己不是一個公鸚鵡的話。

「咳咳，好的，契約締結好了。」

「難道不應該在地上畫法陣，然後！空中一道白光籠罩住整個法陣……」羅波一臉不相信。

「少看點網路小說吧哥。你的心頭血受傷時己經取好了，只要你內心心甘情願，在你說出願意的時候，契約就已經達成了。」

玄鳳歪著小腦袋瓜解釋道。

「所以現在我要做什麼？」

「先回去吧，第一次任務五天後開始。」

「回去，怎麼回……」

羅波的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整個黑色空間的東西都在以羅波所處的位置開始回縮，比起失重的墜落感，更令人難受的是那種被純粹的黑色和寂靜所包圍的窒息感和無助感。

「啊！！！！」病床上的羅波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醒了以後一動不敢動。

羅波摸摸自己臉上的呼吸機，身上和手指上的電極片，他不敢學電影主角那樣一把拔掉輸液的針頭摘下呼吸機就往出走，只能慢慢嘗試動一下胳膊腿，試圖坐起來。

他看看自己的手臂，似乎瘦了一圈，本來就不胖，現在手背上的青筋更是明顯了。

「你躺了倆星期了。」

「？？？？？？」羅波驚異地看向天花板，尋找聲音的來源。

「我可以和你用思想直接交流。你想說什麼腦子裡想想就成。」

「……原來不是做夢啊，現在才感覺真上了賊船了。」

「賊船就賊船，你別想隨便下去了，哼！」

之後玄鳳就再沒有回過話。

兩星期一動不動躺病床上，羅波不僅身體消瘦了一圈，更是感覺渾身乏力，一抬手甚至都能聽到關節發銹之後被轉動的吱吱聲。

「羅隊！」當日扎著雙馬尾的女孩，穿著日常的警服手裡提著一束鮮花，一見羅波醒來，忙快走了進來。「你總算捨得醒了？」

今天的她把頭髮紮成高高的馬尾，比起當日更顯成熟幹練。偏偏一雙澄澈的杏眼暴露了她的單純和涉世未深。整齊乾淨的制服上綉著「洪晶晶」。

雖然嘴上不饒人，她眼裡卻噙滿了淚。

羅波還是撐著坐了起來，洪晶晶忙扶著他靠到床頭上。

「肥蟲，你不是哭了吧？」

「你才哭了！不對！你才是肥蟲！你又說我肥！我哪裡胖了？」洪晶晶一聽他貧嘴立馬又懟了回去，忽又想起他是個病號來，「你感覺怎麼樣？胸口痛的厲害嗎？你記得我名字嗎？該不會就記得肥蟲了吧？」

「記得，洪晶晶，咱刑警二中隊的隊花。」羅波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到底還是個孩子。

「哼。」洪晶晶到底還是倔強地別過頭去了。她故作鎮定地一邊把床頭柜上花瓶里蔫掉的舊花取出來，把帶來的鮮花插進去，擺弄著花葉的形狀。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羅波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難過的女孩子真是比嫌疑人還棘手。

「好個屁！你差點就……你知道醫生給你下過多少次病危通知嗎？你隔幾天穩定了隔幾天又高燒抽搐……你知道我們幾個……」洪晶晶頓住了沒有再說，難過地再次轉過身去掩面哭泣起來。

「晶晶……」羅波無奈地看向晶晶，自己為了救她受了傷，這個善良的孩子一定內疚得快瘋了。

晶晶一轉身撲到羅波身上，「我寧願當時中槍的人是我……」

羅波只好無奈又心疼地拍拍她的背，「瞎說什麼呢，快呸呸呸！話可不能亂說！」

「小羅，剛一醒就欺負你們隊花？」

一個略帶幾分沙啞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進來，「醫生說你這兩日或許能醒，就被我趕上了，這不，抓了個現形！」

進來的是個也穿著制服的中年男子，腹部平平沒有同齡人的小肚子，帶著褶子的臉和幾縷銀髮卻提示，這個人至少五十多歲了。身後跟著一個青年，沒有進來。

「汪老師，您可別拿我打趣了。」

羅波坐正了看向來人。

洪晶晶也忙站起來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眼淚，「汪局，我先出去了。」

直到洪晶晶出去了關上門，汪局才坐到羅波旁邊。

「能醒就好，我差點以為以後沒人陪我吃小龍蝦了。天天健身，結果差點走在我前面？」

「那你少吃點小龍蝦，畢竟你和我們不一樣，一把年紀了。」

二人對視著，突然一起爆發出了笑聲。

到底還是慶幸，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