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綠皮火車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還是這個土皇帝，按捺住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過的衝動，我繼續申辯道：「可是...」。

這時鄒所長已經踱到了我的身邊，一副長者般慈愛的面孔，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沒有什麼可是的了，事情基本都是他們本地員工做，你就當是公費旅遊，等回來了我就給你今年的優秀員工」。

像是經過了一場思想鬥爭，鄒所長又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也可以堵上那些老傢伙的嘴，我也好把你洗白，以後升正教授少點阻礙」。

在一陣威逼利誘之下，我就算心裡再不想也值得答應下來，「好吧，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痛快」，鄒所長滿面紅光地站直身體坐回自己的真皮座椅上，瞥了一眼時間他說道：「那邊挺急的，這樣吧，你回去準備準備收拾東西，車票都已經訂好了，明天上午七點」。

我皺起眉頭質疑道：「挺急的怎麼還坐火車？時間比金錢更重要，還是換成飛機吧」。

鄒所長敷衍地笑了笑，然後又嘆了口氣說道：「最近所里經費緊張，而且那邊還在搶救發掘文物，你晚一兩天到沒什麼影響」。

天下烏鴉一般黑，想著接下來兩天要在綠皮火車上度過心裡就是一片默哀，我撇了撇嘴，知道再耗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麼便起身告辭。

一天無話，當我出現在火車站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六點半了，待客大廳里早已人滿為患，費了不少的時間才找到個座位坐下。

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列車時刻表，去往XZ的那一班火車還有不到五分鐘就要發車了，我在心裡暗暗罵了聲娘便離開還沒捂熱的座椅。

隨著長長的人流亦步亦趨，好不容易擠上了火車，綠皮火車的環境讓我不禁直皺眉頭，所里給我訂的是硬卧，美其名曰要發揚老一輩的艱苦奮鬥精神。

一溜排的大通鋪還瀰漫著上一批旅客臭腳丫子的氣味，混合著速食麵的味道簡直酸爽至極。

頂著被熏得暈乎乎的腦袋終於還是找到了自己的鋪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身體重重地摔在床鋪上，閉上眼享受著難得的舒適。

「躺著真好啊，接下來的時間就躺著度過吧」，我揉著太陽穴想著。

「王副教授...」，一個年輕的聲音有些興奮地說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睜開眼昂起頭看清來人，腦袋一時短路說道「郭靜，你怎麼會在這裡」。

郭靜有些詫異，他邊把行李往我的上鋪放一邊說道：「王副教授，你不會失憶了吧，所里不是派我們一起去XZ協助考察的嗎？」。

拍了拍腦門坐直身體，又朝郭靜身後望了望，「你們幾個沒有一起嗎？」，我疑惑地問道。

「嗨，別提了，他們的鋪位都在上一節」，郭靜整理好上鋪之後便熟絡地坐在我的身邊又大咧咧地說道：「你知道咱們這次去XZ什麼地方嗎？」。

看了眼眼前這個個子不高滿臉雀斑的少年，我微微搖頭說道：「具體地方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在岡底斯山脈邊緣」。

一剎那，郭靜把嘴張成大大的「O」字，緊接著興奮地說道：「那可是座神山啊，沒想到第一次去XZ就這麼刺激」。

「刺激？」，我反問一聲進而苦笑著說道：「那裡可不太平，可能是地震帶的波動導致部分山體塌方，墓穴也就是這麼發現的」。

郭靜眨巴著眼睛複述道：「地震...」，下一秒幾乎是跳起來歡呼道：「還能逮到活的地震，不虛此行啊」。

我無奈地看著這個無畏的少年，「果然還是年輕人有活力啊」，不知不覺間我的心態似乎超過實際年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