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屍記》(第一章 黑色的戒指)

《尋屍記》(第一章 黑色的戒指)

五年前,封一凌背著那個一直陪伴著他的破舊背包,走出了生活了四年的大學校園,帶著滿腔的熱血,奔向那個在夢想里勾勒出的夢幻世界。

封一凌本來的志願是做一名作家,可是,現實並沒有給與他支持,反而像是有意要跟他作對一般。

他向許多網站投遞過許多文章,有小說類型的,有帶文學性的,也有科幻類型的。

但這些稿子在投過去之後,毫無例外的都給退了回來。封一凌還記得當時寫了一篇玄幻小說,在xx小說網投的稿。

但是兩天就給退回來了,當然了,這也是他最後寫的一篇小說。

被網站退稿后,封一凌帶著沮喪的心情回到了那生養了他二十幾年的小村莊。

回到村莊后,他終日里無所事事,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農活他又不會,體力活他又不行。

所以只能白天吃了飯就在村子里瞎逛一下,逛餓了就吃,吃了再逛...唉!生活是多麼的無聊枯燥啊。

早上的時候,封一凌吃過早飯,跟家人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了。

他走到村口的那口古井旁坐下,從口袋裡拿出父親給他的那包大前門香煙,掏出一根點上,狠狠地吸了兩口。

封一凌嘴裡叼著煙,眼睛直直的盯著古井旁的那個水池。

那個水池可能是由於年代久遠的緣故,池子上的水泥已經大部分風化了,露出了曾經被水泥包裹著的一些石頭碎片。

那些水片有的非常的鋒利,像一把鋒利的刀片一般。

在池子里,此時正有三個村中的孩子在那游泳戲水,看他們打打鬧鬧地,非常有趣。

抽完煙后他就想到自家的園子里看看,誰知他剛轉過身的時候,水池裡就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哭叫聲。

他回過頭去看,見一個小孩的腳血痕累累,看來應該是被碎石頭片子割傷了。

封一凌趕緊朝他跑去,然後把他抱了起來,替他檢查了一下,還好傷口不是很深。

旋即叫其他兩個孩子幫忙找了些能夠止血的草藥來。

在農村裡,自小孩懂事起,大人們通常都會教他們一些止血和認草藥的本領,所以那兩個孩子很快就找來了本地特有的止血草藥。

封一凌把草藥放進嘴裡咀嚼了幾下,然後把草藥敷在傷口上,用手按住,片刻后,等血止住了才鬆開手。

替小男孩止住血后,封一凌突然看見一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正從古井經過,由於那男人頭戴斗笠,所以看不清他的模樣。封一凌以為對方只是一個過路的人,所以就沒有太在意。

他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對小男孩道:「以後要小心一點知道嗎?」

那孩子目帶感恩的對著他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另外的一個孩子突然跑到封一凌身旁來,遞給他一枚通體漆黑的戒指,問:「哥哥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封一凌從他手裡接過戒指,那枚戒指入手冰涼,一股寒流從手掌處一直流傳到他的胸膛。

但那股寒流剛碰到封一凌的心臟,就像蛇遇見了貓鼬一般迅速地抽離而回,朝著剛才流過的經脈縮了回去。

他拿著戒指觀摩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不過,看這枚戒指通體漆黑,裡面似乎還有幾粒如小米般大小的紅點。

可由於那些紅點是在戒指的內部,所以很模糊,並不能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封一凌以為是戒指本身的雜質,所以也就沒有太在意。

看戒指的表面,覺得它應該是一種玻璃製品,現在很多公司為了賺錢,什麼產品都有可能研發出來。

封一凌在心裡想,這枚戒指也許只是玻璃製品吧?他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你在哪兒拾到的?」

「在那裡」。那個孩子用手指了指古井的井口。

封一凌朝古井井口看去,在靠近古井面十多公分處竟然有一處井壁是凹進去的。

他走到古井旁,用手在那處凹進去的地方摸了一下。

「是誰把戒指放進去的呢?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封一凌想不明所以。

後來他轉念一想,也許是村裡的婦人在井裡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的,想通后,封一凌把戒指還給那個男孩就走了。

晚上吃過晚飯的時候,封一凌突然覺得心口有點慌,頭也有點暈,可能是因為白天被劇烈的太陽灑的原因,所以就早早的回房間了。

封一凌緊緊地閉著眼睛,不多一會就睡著了。

這時,迷迷糊糊中他突然看到了村口的那口古井,在井口的地方坐著一個小男孩。

幽蘭色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配合著黑夜的顏色,勾勒出一幅孤獨且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封一凌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的年紀大約在七八歲左右,由於他是背對著的,所以封一凌無法判斷他是誰。

封一凌慢慢地向他走去,等走到他身後就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朋友,你在幹嘛呢?」

那男孩聞言便將頭轉了過來,等他轉過來后封一凌才發現,他的頭並不是連著身子一齊轉的,而是他的頭直接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彎直接轉過來的。

這一幕看得他心驚肉跳

,封一凌想大聲地叫喊,但嘴巴里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你來啦?」那男孩將頭轉過來后道。

封一凌這才看清楚,這不就是早上在這裡被石頭片子割到腳的那個小男孩嗎?他怎麼會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來這裡?

雖然封一凌和他在同一個村上,但是由於他的記性不是太好,再加上他從高中開始一直到大學畢業幾乎都沒有回來過。

這整整的八年時間已經讓封一凌快忘記村子和家的面貌了,他哪裡還會記得住那麼許多?

不過眼前的這個小男孩不同,他正是封一凌鄰居家的孩子,好像叫什麼劉洋的。

封一凌心裡雖然害怕,可他還是點點頭答應,因為他知道,他雖然人高馬大,可如果他真的是鬼,要害他,即使他撒腿就跑,也未必能夠逃出他的手掌心。

雖然他只是一隻小鬼,但封一凌可是聽人說得多了,人小鬼大。

誰知道他會不會害自己,所以為今之計,還是拖延他,等到太陽出來自己就能夠化險為夷了。

「嗯,劉洋,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封一凌顫抖著聲音道。

「我在這裡等你呀?」劉楊一雙沒有眼白的瞳孔死死地盯著封一凌,漆黑的眼毪很深,似是通向地獄的黑暗通道一般,漆黑、恐怖,還有一絲的猙獰。

他的嘴角上也悄悄地勾勒起一絲詭異的弧度來,雖然只是稍縱即逝,可封一凌卻看得清楚。

「等我?你、你有什麼事嗎?」封一凌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問道,聲音已經有些顫抖起來。

封一凌在心裡想,我往日里和他也沒有什麼仇恨,況且早上還幫過他止血,他就是再怎麼沒良心,也總不至於忍心殺害自己的恩人吧?

但是天不如人願,封一凌還沒有來得及放下心,劉洋的臉一下子就變了。

變得青綠,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瞳也變得如血般殷紅,此刻他已經張大了嘴巴。

他的嘴巴似乎沒有下顎和上顎限制一般,像一條兇猛的巨蟒,張大著一百八十度角。

隨著他的嘴巴張開,一股鮮血首先湧出來,接著,他的舌頭像蜥蜴一般,朝封一凌的勃子纏來。

封一凌幾乎沒有來得及反應,就這樣的被他纏住。

慢慢地緊縮,此時封一凌感覺自己就要息室了,像墮入無底深淵,深淵裡沒有任何的生氣,也沒有任何的光芒,有的只是無盡冤魂的嘶叫。

在那一剎那間,封一凌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封一凌隱約聽見有人叫喚自己,那聲音非常地熟悉。

封一凌緩緩地睜開雙眼,吃力的四下看了看,見母親此刻正現在床前,他這才明白,原來剛才是她在叫自己。

「媽,你這麼慌張,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封一凌極力的撐起身子,只感覺自己脖子疼痛非常,腰腿也軟弱無力。

他晃了晃腦袋,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原來是一場噩夢。

封一凌的母親柳如絮神色慌張道:「一凌,你快起來,三嫂家的娃娃昨晚兩點左右死了,三嫂問了跟劉洋玩的娃娃,他們說你當時也在古井跟他們玩,你快跟我過去看看。」

「什麼?」

封一凌一聽母親說劉洋死了,立馬就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夢,他的身體不禁顫抖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突然?一點小傷再怎麼也不至於要人命啊?」封一凌在心裡這樣想著,當下就趕緊起床。

此時正是早上六點多鐘,雖然時間還早,可是在夏天的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封一凌家和劉洋家是鄰居,很近,只有大概五十多米左右,這段距離中種植了柿子樹。

那些柿子樹已經有些年頭了,它們地主幹直徑大約有三十公分左右,濃密的樹葉將地上的幾座老墳遮掩得密不透風,為這片柿林增添了不少陰森。

封一凌來到劉洋家的時候,在他家的大廳左右已經坐著幾個中年人。

一見封一凌進來,三嫂就帶著哭聲向他沖了過來,拽著他的衣服質問道:「一凌,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洋洋會死?為什麼?為什麼?」三嫂一邊問著一邊用一雙被太陽曬得銅黃的手使勁的捶打著封一凌的胸口。

要知道,一個常年在田地里勞作的農村婦女,她的力氣也絕不亞於一個普通的男人。

更何況三嫂的男人早死,留下她們一對孤兒寡母,田地里的農活兒都得靠她一個人操持。

見三嫂上來揪住封一凌的衣服,坐在一旁的劉叔跑過來拉她,勸她不要衝動。

封一凌強忍著胸口的劇痛,向劉洋的房間走了進去。

只見劉洋正躺在床上,在他的床下擺著一個用來燒紙錢的火盆,那些還沒有完全被焚燒

的紙錢冒著淡淡地煙霧。

他的床兩旁立著一男一女兩個紙人,封一凌走近他的床邊看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雙眼圈非常的黑,就像被抹了鍋灰一般。

他的嘴巴緊閉著,露出半個銅錢,臉色已經蒼白如紙,沒有了一絲血色,三嫂她們已經為他換上了壽裝。

在我們農村裡,死了的人都要換上壽裝,至於其中的寓意封一凌並不是很清楚,只是聽村中老一輩的人說這是傳統。

封一凌蹲下身子拿起放在火盆旁的紙錢,邊燒邊想:

「他為什麼會突然的死去,難道真的是昨天早上被石頭片割傷而導致失血過多死去?不可能呀,我昨天明明已經幫他止住血了,而且傷口也不是很深,他怎麼可能會失血過多呢?

難道是得了怪病?這也不太可能,我雖然大學里學的不是醫學,可我也知道一些,一般的疾病是不可能會令人突然死亡的。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像心臟病突發,或者哮喘病之類的疾病都有可能。但這幾種疾病劉洋都沒有,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那既然不可能是因疾病暴斃,那現在又有什麼合理的解釋?難道是撞鬼了?然後被鬼給掐死了?不不,絕對不可能,這世上更本就沒有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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