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都城內。

京城夏雨連綿，哪怕是前一日的痕迹也早就藏進泥土深處，再難尋出半點。

自打當朝聖上於景泰三年放開了坊市界限，街邊小鋪便斥滿了都城的大街小巷。

霍府門前。早已圍滿了家丁女奴。

來人一身月白袍子，翻身下馬，正是霍拾光。因著練武的緣故，把頭髮束的老高，再加上早早挑起來的個子，清冷的容貌，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

來者看見霍拾光，便跑下霍府台階道：「笙笙。」

「見過次兄。」

「哎？你怎知我是次兄而不是大兄。」

「早就聽聞大兄沉穩內斂，學富五車，且在軍中頗有威望。而你貪玩好動，必是次兄。聽說次兄雖跟著大兄學習，但是這性子卻同我一樣頑劣不堪，時常讓大兄頭痛。」

眾人聽過自是笑笑。

「你這小丫頭，凈揭你次兄的短。」霍文霂佯裝一番，噘嘴賭氣道。

誰知霍拾光直接略過他，不配合他演戲。走過向祖母，父親母親，大兄和嫂子問安，行禮。

嫂子常安辰是常太傅的掌上明珠，亦是個識禮的大家閨秀但卻不迂腐。她向來是有什麼好東西都給霍拾光攢著玩。霍拾光和她雖未見過幾面，但關係卻甚是親近。

「笙笙也想這麼大了，越來越標緻了。你大兄和次兄在軍中可甚是惦記你。」安辰拉著霍拾光的手，仔細的瞧著她。

霍拾光纏著她，撒起嬌來，「嫂嫂竟不惦念著我？我可是很想嫂嫂呢。」

「我自然是想念你呀。」

霍文修站在台階上看著面前的自家小妹，那是打心底里自豪。整個兒都城又有幾個公子、小姐的能生得這般美貌，又早早習得一身武藝?

「好了好了，大家都別在門口站著說話了，進府再好好暢談吧。」霍景儒實時提出。

顧茗華扶著霍老夫人，安辰和霍拾光隨後一道跟著。

（眾人進府）

霍拾光和眾人用完飯後。行完禮，各自回房。

霍拾光卧房內。

霍拾光把母親給的香囊掛在腰間，額上被薄汗結成細綹兒的碎發被風打散，好一雙靈動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落寞。

「女公子，今日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的?」身邊的婢女青齋看著今日自家女公子好一番不對勁兒，半晌兒終是問出口。

抬起手來看了看胳膊上的雪白衣袍。可算是開了口，「無事!我出去轉轉。」

月見拿著外袍，給女公子披上，「雖說是夏季，可外面總是涼的。」

霍拾光不一會兒走到了府門口兒，便又徘徊了半晌兒。看著府內通明著的燈火，抬起步兒的同時，眸子沉了下去。「既來之，則安之。」

星落雲霧，朝陽把府里的繡球花染的橙紅，半彎下弦月被太陽的光芒逼到了角落裡。看似日月同輝，卻不免生得幾分蕭條。

霍拾光看著日月，喃喃道：「像極了我們，對吧？霍拾光。」

借著晨露的潤澤，清早本是少有塵沙的，今日不知怎麼的，風吹眯了眼睛，等到霍拾光垂眸眨了眨眼，眼角就掛上半滴似有似無的晶瑩。

「女公子。夫人正在您的卧房等您。」青齋快步走開稟告。

「知道了，告訴母親，我就來。」

「是。」

－－－－－－題外話－－－－－－

霍拾光：whatami？（那我是什麼）

引用自《綠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