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海之鮫

南楠進入到鴻蒙空間，神識一直關注著外界，看到人魚暈死過去也不敢貿然出去。她進入洞窟翻出一堆關於妖獸記載的書籍，對比外界那隻人魚的模樣，終於發現，這是一種來自北海的妖獸-鮫人。

北海鮫人自古就生活在北海深淵的某處神秘海域，他們人身魚尾，在未能化形之前渾身遍布堅硬的鱗片，鮫人不同於南海的人魚，性格更加兇狠殘暴，長相上也更加狂野一些沒有人魚柔美。

不管是人魚還是鮫人都是別的海域特產，總不該出現在西海才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異變，才會有一隻身受重傷的鮫人流竄到西海，又或是哪位修士捕捉到的又讓他給跑了？

根據書上描述，一隻幼年鮫人生來就如同人類鍊氣期修士，隨著鮫齡增長，未化形的成年鮫人就有人類築基期修士的實力，成功化形的成年鮫人就如同人類金丹修士。

化形之後的鮫人就能夠像人類一樣修鍊功法，運用法器，成為一名妖修，從而繼續修鍊突破進階。妖修雖然生來就有強大的實力，但是修鍊道路的艱難，天道的雷罰比人類更加兇險。

南楠在猜測外面那隻未化形的鮫人，為何能發出堪比元嬰修士的一擊，想必是使用了什麼秘技，耗盡了所有氣力想一擊擊殺自己。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又遇上威脅，這隻鮫人可能就只有發動這一擊的能力，如果它沒法擊殺掉自己的話，很可能就要任人宰割了。

從他現在暈死過去的狀態就能看出，南楠成功被唬住了，以為遇上什麼棘手的妖獸，直接被嚇退躲進空間。

可是這隻鮫人怎麼也想不到南楠並沒有逃走，而是原地躲進空間，還在觀察著自己。鮫人的實力除了鮫齡之外，還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血脈，血脈越高貴的鮫人實力越強，南楠不知道的是，這隻鮫人竟是鮫皇血脈的唯一倖存者，不然在砍去他鮫尾之時一定多思量幾分。

鮫人的魚尾是他們能夠在水中快速移動的利器，且是化形的關鍵。在水中戰鬥人類修士本就行動受限，再遇上水中的鮫人，先天條件上就吃虧許多。

南楠從洞窟里取出一件天階靈寶-鎖仙璫，此物能困住大乘以下的修士，同樣大乘修為以下的攻擊也無法傷害到自己。發動鎖仙璫消耗靈氣巨大，若不是身處鴻蒙空間又有丹藥傍身，南楠非被抽空靈氣抽暈過去不可。

她將這隻鮫人用鎖仙璫困住帶入空間，乘著他沒有防備，全力運起功法用冼月劍將鮫尾斬下，瞬間地上的靈土被染成血色，又被快速的吸收掉。這隻鮫人本就身受重傷，此時又被南楠來了一劍，活應該是活不了了，就讓他這樣流血流死吧。

南楠撤了鎖仙璫，自己目前的修為還是太低了，發動一次靈寶幾乎抽空身上所有靈氣，要是擱外界真實戰鬥中簡直就是送死，此物還是收起來在修為到達之前盡量不用。

鴻靈洞窟有一層守護禁制，非她本人之外其他人無法進入，南楠放心的進入洞窟，準備打坐恢復元氣，再翻翻書籍，看看鮫人身上有哪些素材可以割下來利用。

在南楠閉目打坐期間，洞窟外面躺在地上的鮫人心口的位置發出微弱的藍光，雖然鮫人本身已經沒有意識，身體卻在自主吸收靈氣治癒傷口。藍光漸漸變盛，彷彿天生對水有吸引力，不遠處的靈潭水一滴兩滴懸浮到空中，被吸引至胸前融入到鮫人的身軀里。

有著靈泉水的滋養，瀕死的鮫人如魚兒得水一般，傷口漸漸開始癒合，精血也止住不在流淌，身下光禿禿的一個圓形切口，那條碩大的尾巴沒有了。

南楠再睜開眼睛元氣已經全部恢復，經過之前的一番戰鬥，體內的靈氣更雄厚了一些，修為上也有小小的上漲。計時法球上面顯示數字31，這一打坐都過去一個月了，外面那隻鮫人應該已經流幹了吧。南楠找出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抱著儲物玉匣準備動手解剖。

南楠出了鴻靈洞窟，除了驚訝就是百思不得其解，鮫人生命力有這麼頑強？這傷口竟然都癒合了，神識查探還有微弱的氣息，南楠出手甩出十三根定魂針將鮫人釘在地上，對方也沒有任何反應，雖然沒死也是強弩之末。

南楠拿著匕首蹲在鮫人身側，玉匣擱在一邊，鮫人鱗片是很好的煉器材料，也能打造防護軟甲，先剮鱗片吧。刀鋒一轉，南楠在鮫人胸前剔下幾片鮫鱗，一聲輕微的嗚咽使她動作的手頓住，轉頭就對上一雙深邃幽藍的瞳孔。

此鮫人胸前一痛悠悠轉醒，睜眼就發現之前那個人類修士，正拿著刀對他痛下殺手。身體各個部分都被釘住無法動彈，習慣性的想煽動尾巴，發現自己的下身竟然沒有知覺了，他的大仇還未報，就要死在人類修士的手中，眼中盛滿絕望和悲愴。

南楠停下手中的動作，拿匕首挑起鮫人的下巴，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口出惡言：「這雙鮫眼倒是美麗，拿來煉成吊墜吧。」

這個鮫人貌似聽懂了自己的語言，瞳孔像貓一樣驚顫一下縮小一圈，張嘴發出凄厲的嘶吼。這隻鮫人叫的撕心裂肺，又有一半人的形態，卻是讓南楠難以下手了，要不先給他一個痛快？

南楠眼神凌厲，對於不同的物種，曾經還想擊殺自己的鮫人，談不上心慈手軟。刀鋒抵在鮫人的脖頸上，頸上側面的魚鰓因為緊張微微張口，只一刀割下這美麗的頭顱，鮫人就徹底涼透了。

感受到冰冷的殺意，鮫人徹底絕望閉上雙眼，危機時刻他胸口發出幽藍的光芒形成保護屏障，將南楠的刀鋒抵開。

這鮫人身上果然藏有秘寶，不然怎會發出元嬰實力的一擊，身受重傷還能復活自愈。南楠收起匕首，有些好奇此鮫人到底是何身份，又為什麼出現在西海，既然鮫人也是妖獸，那麼應該可以簽訂主僕契約。

「你應該能聽懂我的話吧，要我放過你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空間）。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死在我手上，我再將你解剖取出你體內秘寶；二是跟我簽訂主僕契約，我可以不殺你，你將你為什麼出現在西海和所經歷的一切告訴我。」

「你如果選擇一就眨一下眼睛，選擇其二就眨兩下眼睛。」

鮫人深邃的眼眸中出現一絲不甘和憤怒，最終還是屈服在生存的慾望下眨了兩下眼睛。

南楠劃破指尖，將一滴精血滴在鮫人的額頭上，默念法咒，二人腳底下出現主僕契約的陣紋。

一道幽藍的光芒消退之後，南楠與這隻鮫人在心神上有了微弱的聯繫，從此這隻鮫人無法違背她的命令，也不能做出傷害她性命的行為，否則就會被契約之力所滅，神魂俱散。

契約完成之後，南楠能夠與鮫人溝通了，這還是一隻幼年鮫人，不會口吐人言，但是他發出的聲音南楠能聽懂是什麼意思。

這隻鮫人來自北海溟域，溟域是他們鮫人一族長久生存的深海領域，一般人類修士根本無法找到。他是鮫人女皇最小的子嗣，排行十七，在他出生之時溟域就蒙臨大難，他的父親是一位人類修士，騙取了鮫皇的信任得知溟域所在。

在小鮫人成長的這些年，人族父親一直策劃著如何奪取溟皇珠，最終帶領著人類修士屠戮了溟域，鮫人女皇身中劇毒被殘忍絞殺，他的族兄族姐都葬送在人類大乘修士的手中。女皇拼盡最後氣力開啟洋流靈脈，將他送出溟域，同時也將鮫族至寶-溟皇珠藏在小鮫人的體內。

洋流靈脈抽幹了女皇身上所有的妖力，原本美貌神聖的鮫皇瞬間化作一具乾屍，小鮫人怎麼也忘不了母親臨死之前的模樣，那雙與他同樣深邃幽藍的眼眸裝滿的是怎樣的情緒。

小鮫人通過洋流靈脈也不知道被帶到何處，再後來就遇上了南楠，現在才知道自己身處西海。

得知緣由的南楠不禁對小鮫人的遭遇產生幾分同情，可能是受主僕契約影響吧，對自己的契約妖獸就多了幾分憐惜，更糟的是她還斬了小鮫人的尾巴。

「你叫什麼名字？」

「鮫人在成年之前沒有名字，現在既然你成了我的主人，就由主人賜名吧。」

南楠打量著聲線詭異的鮫人，一頭純黑色捲曲的長發，深邃幽藍的瞳孔，渾身遍布青黑色的鱗片，還未化形雌雄莫辨。

「小藍」

「...吾族皇姓-北冥」

「你特么以為自己是鯤啊？」

「鯤？」

「好了，以後就叫你冥幽，小名小藍。」

「冥幽多謝主人賜名。」

南楠思考著這個溟皇珠是何物，為何人類修士會為此籌謀滅了整個鮫族。單純為了奪寶，也不至於搞出這麼大的陣仗，還有大乘修士出手，應該是某個宗門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