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蜃氣樓

第三十章 蜃氣樓

幻岩島上突生異數,整個島嶼迴響著低沉的螺音,似乎是在傳遞什麼信息,又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錢掌柜早早的關了店鋪,掐指一算,幻岩島百年一遇的血月之夜快要到了,近期來島上探險的修士可能會增多,又是一筆商機。

「南大哥你走吧,趁著他們還沒發現這裡,儘快離開此島。我必須得回去完成祭祀,不然祖父會將我的父母和族人都殺掉,那個可怕的人眼中,沒有任何血族親情,只有他的計劃。」

彩依依聽到螺音,知道他們在螺音中的傳達的信息,只要她晚回去一個時辰,就會屠戮她的一個族人,那個瘋子向來脾氣沒有那麼好。

南楠抱劍立在一旁,她沒有左右別人選擇的權利。雖然這隻花蝴蝶平時話癆挺煩的,可是此時竟然心生一點點的憐惜,可能是對她的命運感到嘆息吧。

「喏,這個給你,當做引路的報酬。」

彩依依眼角有些濕潤,初遇的時候:......

「南大哥,那你會付我什麼報酬啊?」

「靈石」

「依依不要靈石。」

「礦石」

「依依不缺礦。」

「那就沒有。」

「不行,到時候南大哥要贈與我一樣東西做紀念嘛。」

......

看著冷俊的背影消失在原地,彩依依徹底控制不住哭出聲來。她不想族人因她而死,她想繼續和南大哥一起旅行探險,她想走出這座島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死啊。

雙手將南楠贈與的木偶娃娃緊緊握在胸前,娃娃的背後還刻著她的名字-彩依依。

『這是依依此生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彩依依將木偶娃娃貼身收了起來,取出吟螺,沒一會而巫修就找到此處,將她帶了回去。

靜謐的岸崖邊又恢復平靜,聽著海水拍打礁石發出凄異的迴響。南楠貼在峭壁之上,淺墨色的瞳孔里泛出一絲精光,百年一遇蜃氣樓,她怎麼能錯過呢。

彩依依被帶回幻影峽谷,殷族世代藏身的隱居之地,南楠跟蹤到峽谷外圍就無法再前行了。峽谷之內遍布瘴氣,血夜將近守衛森嚴。

彩道息命令將聖女禁足起來,彩依依被關了三天,任何人無法靠近。血月當天,整個幻岩島上如起霧一般遍布瘴氣,其中幻影峽谷之中瘴氣濃度最甚。

祭祀當晚,殷族所有人都換上特殊的服飾,遮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就跟那些穿的跟烏鴉一樣的巫修差不多。彩依依也換上五彩絢麗的聖女服飾,被兩名巫修押送到祭台。

彩道息帶著厚厚的帷帽,只漏出一雙蒼老枯瘦的手,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他將親自結束依依的性命,血祭蜃氣樓。

臨近午夜時分,峽谷內的瘴氣濃度達到頂峰,十米之內都看不清人影。血月的光輝將整個島嶼籠罩著一層妖異的紅色,幻影峽谷有一處天然的隕坑,祭台就設在隕坑邊緣。

一座血色高樓由蜃氣之中顯形,由虛化實,高約十丈。彩依依被兩名巫修押送到祭台之上,台下的殷族族人都開始吟唱,祭台中央有一個石盤,石盤上雕刻著複雜的紋路,正中間有一塊鮮紅的石頭。

彩道息一把抓住彩依依纖細的手腕,鋒利的刀刃泛著寒光,彩依依驚恐的睜大雙眼,此刻害怕到了極點,眼中滿是絕望,懷中的木偶娃娃也不能使她安定從容。

「祖父,不要...依依不要死,祖父,」

「天道所歸,依依不要害怕,你將為殷族的偉大復興獻上生命,你應該感到光榮。」

彩道息平靜無波的說出無情的話語,一邊用利刃割開依依纖細的手腕。鮮血如注,落到石盤之上,聖女的血液浸透到石盤的紋路當中,順著複雜的陣紋流入中間的陣眼。

那塊鮮紅的石頭接觸到血液之後像活了一般,瘋狂的將血液吸食殆盡,陣紋中的血液流速也開始加快,彩依依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血液的加速流逝,加快了她的死亡時間。

「快看,門開了!」

「門開了..」

「哈哈哈~這次絕對要找出殷族詛咒的秘密!」

蜃氣樓底座似一個巨大的貝螺,正前方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窟,正是進入蜃氣樓的通道。彩道息一馬當先,第一個躍身進入通道,隨後又有不少巫修的精銳部隊接連進入。

彩依依也撐到了極限,較弱的身軀往石盤上倒去,原本看守她的巫修突然動了,一把接住倒下的彩依依。冼月劍祭出,將祭台上的另一個巫修砍倒,將彩依依攔腰夾著,疾速向通道口掠去。

「不好,快將他攔下!」

看守祭祀的巫長發現這邊的動靜,心下大駭,竟然有人混進來破壞祭祀,聖女的生命是最後的獻祭,若是中斷,蜃氣樓的通道將會立即關閉!

「快攔下,不能讓他進去!」

南楠突發制人,祭台到通道口不過百米的距離,等他們反應過來上前阻止,南楠已經帶著彩依依跳進通道。巫長癱坐在地,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故,眼見著剛剛打開的通道,轉眼間又開始閉合。

完了完了,彩道息還能不能出來是其次,殷族所有精銳巫修全部進入,折損的可是幾百年都恢復不過來的實力。而且就算彩道息出來了,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祭祀沒有完成,也不知道蜃氣樓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數。

南楠跳進通道之後,就像進入一個巨大的海螺內部,順著一個螺旋通道不斷向下滑行,她最擔心的不是通往何處,而是遇上之前進入蜃氣樓的彩道息和巫修部隊就尷尬了。

不過隨後她便發現,這蜃氣樓通道的去向是隨機的,南楠帶著彩依依落地之後,並沒有看見其他人影。此時所在的密室上空是星辰遍布的虛空,四個方向懸浮著四個不同顏色的門,看來只有選擇其中一道門才能離開此地,而不同的門后將會面對什麼都是未知數。

現下最重要的還是先看看彩依依的狀況,她給依依的木偶裡面藏了一張滴有她精血的符篆,所以南楠能夠準確定位彩依依關押的位置。

南楠先是在峽谷外解決掉了一個巡邏巫修,通過易容術混入殷族,為了更加接近彩依依的位置,不斷的尋找目標,再通過易容術成功替換。為了不被發現端倪,步步為營,直到去押送彩依依的路上,南楠才成功替換掉押送的巫修。

趁著祭祀上每個人的關注重點都轉到了通道開啟上,今夜所起的瘴氣又是最好的掩護,這才有了祭台上的一幕。此時褪去黑壓壓的巫修服飾,南楠恢復原本易容的男修模樣,不然彩依依醒來,解釋也是很麻煩的事情。

南楠將丹藥送入依依口中,將稀釋的靈泉水灌入,一抬下頜,丹藥順著咽喉滑入腹部,藥效對於凡人身軀立竿見影。沒一會兒彩依依就悠悠轉醒,手腕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失血過多所虧損的元氣也在極快的恢復中。

彩依依盯著頭頂上虛空,有些迷茫的坐起身來,看著有些熟悉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發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南...南大哥?這裡是...我們都死了嗎?」

南楠正站在這幾道門前觀察,紅色的門上有一道烈焰的標識,上面篆刻著一句話『焚惡煞,朱顏轉瞬成枯骨』;藍色的門上有一個水滴的形狀,上面寫著『吞七欲,天水自困最無情』;還有一道黑色的門和一扇白色的門,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直覺上這一黑一白兩扇門最危險。

聽見彩依依出聲,南楠轉過身來,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沒死,我們現在在蜃氣樓里。」

「蜃氣樓?」

彩依依體力恢復的差不多,已經可以站起身來,雖然不清楚周圍是什麼樣的狀況,但是能再與南大哥重逢已經是她不敢奢求的事情。

「南大哥是你救了我?依依竟然能活著再見到你,我...」

「你別哭,我只是想來探索蜃氣樓,順道帶上你,並不是特意為了救你。」

南楠此行的動機就是為了機緣,救人只是順道,她真的感覺自己越來越冷漠無情,面對別人飽含淚水的感謝反而有點不適應。

咳咳...彩依依摸乾眼角的淚水,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南大哥還是一貫的高冷無情。雖然口出涼薄之言,還不是救了自己的性命,殷族祭祀,哪那麼容易只是順道啊。

「南大哥,我們現在要走哪道門?」

彩依依環顧四周,也明了目前的境況,只有選擇一扇門,才能離開此處。

「這扇紅色和藍色,你會選擇哪一扇?」

南楠對比著這兩扇門上的題字,一時間也猜不到是什麼意思,總歸不會選黑白兩道門,隨口這麼一問也是想聽聽彩依依的想法。

要知道她貌似一向氣運不怎麼好,出來歷練這些時日,幾番將自己置身險地,她甚至懷疑是否天道對於她這個活下來的炮灰更加苛刻一些。

「紅的吧」

「藍的」

彩依依笑嘻嘻的道:「那藍的吧,我都聽南大哥的」

「還是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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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道成仙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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