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娃娃親

幾日後。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季家門前。

「姚阿姨，逸舟貿然上門叨擾，還請不要見怪。」來者身姿清越，周身透著一股書卷氣，是個溫文爾雅的少年郎。他的言談舉止，得體而大方，嘴角掛著一抹微笑，看著很是親切。

「逸舟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來阿姨當然是歡迎的。」

姚雨華見來人趕忙上去，a市秦家少爺的到來怎麼會讓她不歡喜。

當年季老爺子和秦老爺子可謂是情同手足，剛好倆家的兒媳都懷有身孕，一時興起便給倆個未出生的小娃娃許下諾言。若是同性便認個干姐妹或干兄弟，若是一男一女便許下娃娃親。當年雲韶因為意外而丟失，這娃娃親便落在了季清凌頭上。

「本來我母親準備前來拜訪但近日實在是抽不出身，便托我前來。」

「程總是a市鼎鼎有名的女企業家，工作忙是必然的。能念著我們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

「逸舟好久不見，我剛準備找你討論新的學考資料你就來了。」

季清凌罕見的露出這番情態，白皙的臉龐因為害羞染上淺淺的紅，輕咬著嘴唇。很是一副少女嬌羞的模樣，倒是和往常端著的姿態有所不同，惹得姚雨華撲哧一笑。

「好好好，知道你和逸舟關係好。媽媽我...」

雲韶下樓便看到的是這麼一副畫面，本來只是簡單覺得口渴去拿杯水喝。聽到樓梯上傳來的動靜，氣氛突然凝集了起來。

這難道就是某個話癆天天說的修羅場？雲韶心裡這樣想著。整個場面突然安靜了下來。姚雨華的臉色不似剛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在氣氛漩渦中心的秦逸舟眉頭擰了擰，出聲打破這個場面「姚阿姨，這位是？」

姚雨華還是很看重和秦家的這份來之不易的娃娃親的。季家在a市的根基多年前被狠狠動搖過，秦家在a市發展多年，有傳聞說秦家的祖上便在這地界，本就是多年的世家。若是能攀上這份高枝，以後的榮華富貴便不用太過擔憂了。

「這是你季叔叔從小資助的孩子云韶。眼看跟你們同歲也快高考了，和我們季家也是有緣就接到家裡算是收養了。」陪著笑向秦逸舟解釋著。

她又趕忙向雲韶使眼色，「雲韶，這位是秦家少爺秦逸舟。你姐姐清凌的同學，不管在學校還是任何地方都是數一數二的，你以後要向哥哥姐姐們多學習。」

沒想到得到的是這樣一份答案，就連姚雨華身旁的季清凌都愣住了。她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沒有將心中的問題在這個不合時宜的階段問出來。

雲韶於姚雨華對視，眼神里多了分探究。

這個血緣上的母親平日里看起來是多麼得高高在上，就連前日里去靈溪村都找了事務繁忙的理由而推脫，這阿諛奉承小心翼翼的一面倒是難得，就連常日里矜持的季清凌都揣揣不安。

雲韶不由得多了份興味，但也不想登台唱著一出大戲。

看向秦逸舟點了點頭，「嗯，你好。」

豈知秦逸舟在問候后竟邀請雲韶一起討論學習內容。

季清凌懂得乖巧，不會讓秦逸舟下不來台。想到之前聽說過雲韶的資料，眸子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輕蔑，像是不經意地說道：「逸舟也是為了妹妹好，剛好我們準備的是高三的內容了。靈溪村和a市教學層面上還是有點差別的，妹妹有不懂的還可以問問我們。」

雲韶沒打算和她演一演，有一搭沒一搭地走向剛收拾好的桌椅處。

她雙眸低垂，漫不經心地看著手裡拿的資料，不緊不慢地翻著。一雙手如蔥段般白皙，神色悠閑不像再看一中難倒眾人的資料，更像是再看什麼話本。

這不禁引起了秦逸舟的注意，仔細凝神注視，眼前陌生的女子竟有種熟悉的感覺。

「逸舟，這個地方之前鞏老師有提到過可能會在分班考試中出現但我記不清了，想請教你一下。」季清凌看著秦逸舟的視線，心中大覺不妙，眼神想要凝聚成刀子扎在雲韶身上。

思緒驟然被打斷，秦逸舟一時也想不起雲韶到底和誰有些相似。看著季清凌遞過來的題，兩人又開始新的討論。

雲韶沒有理會眼前少女彎彎繞繞的心思，看著手中的題一隻手托起下巴。慢條斯理地提起筆勾勾畫畫，若是旁人注意到定會驚訝，眼前的少女不需思考多長時間竟然直接得出了答案，唰唰唰地寫完了好幾頁a4紙的資料。

動靜引起了旁邊討論題目的二人的注意，看著雲韶寫滿的選擇題和空著的填空和大腿，季清凌覺得雲韶只是在負隅頑抗，塗塗選擇題裝裝樣子。

她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頓了頓擠出幾聲哭腔，「妹妹你再怎麼不喜歡寫題也不能浪費啊，這都是我和逸舟整理了好久的資料，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啊。」

許是聽見季清凌委屈的聲音，姚雨華不知從什麼地方衝出來，眼裡的怒火衝天，不分青紅皂白地大吼到：「雲韶快給你姐姐道歉，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事。」

也不聽解釋便將雲韶剛剛寫好的資料團成團直衝著雲韶的臉砸去。

纖白的手抓住了紙團，隨意一拋便落入了身後的垃圾桶中。

雲韶發出一聲嗤笑，轉身便上了樓。她身上的氣壓極低，挺不耐煩的，身影多了幾分匪氣，卻又多了幾分孤寂的感覺。

回到房間，雲韶將自己拋向床上。看著天花板挑了挑眉，忽地笑了起來，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諷刺某些人的可憐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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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雨華像被一口血堵住了一樣，臉色很是難看。她就知道這個女兒從小在鄉下長大，不知道什麼原因休學了肯定是個刺頭。

季清凌扶著姚雨華坐下，又是順氣又是安慰好不孝順。

半晌后。

好一通母女情深的場面后，兩人才想起來晾在一旁的秦逸舟。連忙解釋道：「真是讓逸舟看笑話了，雲韶這丫頭不服管教慣了，這還沒說幾句呢就氣得給人擺臉色。今天是季家招待不周了。」

「實不相瞞妹妹休學了一年，看著這高三題肯定是有了些惱羞成怒。辜負了逸舟你的好意了，近日我會多多指導妹妹學習的。」季清凌現在巴不得雲韶一直自暴自棄下去，她要讓雲韶明白不是誰都能當季家大小姐的。

「沒關係的，阿姨你也別生氣了。今天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這一出鬧劇讓秦逸舟很是尷尬，覺著是自己引起的爭端。

「清凌快去送送逸舟，逸舟下次再來玩啊。」姚雨華不好再留人。

回到家后的秦逸舟左思右想，總覺得雲韶與誰相似。突然腦袋裡閃過了一絲靈光，這氣質這神情，和自己的遠在京城的小叔是一模一樣啊。真是讓他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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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季光庭回家后，姚雨華氣得將今天的事那叫一個大吐苦水。季光庭聽后勃然大怒，連盤子都摔了一個。讓雲韶既然進了房間就不要再下樓吃晚飯，既然經常不吃晚飯以後就不再繼續準備她的份，等她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向家裡人道歉在準備。

季清凌聽著這決定冷哼一聲。心中暗爽，是父母的親生女兒又怎樣，這樣粗鄙的鄉下人怎麼會讓父母寵愛，季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從不會是這樣一個不識大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