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決心

「滾。」一青衣少女手執長戈，傲然立於石階之上，清冷的臉蛋上滿是寒霜，就像她的極寒屬性的靈力一般，彷彿只要靠近就會被凍成冰雕。

石階下的幾人心頓時涼了半截。三階下品的靈力修為，加之極寒之力，已足以匹敵三階中品的強者，甚至與三階上品都有一戰之力，更何況是只有一階中品、上品的他們？

但來都來了，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面子上掛不住啊！無奈之下，幾人只好用上最低劣的激將法，咬牙大叫道：「只會靠女人的廢物！有膽現身，一決勝負！」

「嘎吱」一聲，木門被拉開，有一與青衣少女年紀相仿的少年緩緩邁步跨過門檻。微風吹過，少年的衣襟似動不動，頗有洒脫之意。

少年露出了一臉戲謔的表情：「清婉，回來吧，人少欺負人多，實在是不好。」

少女李清婉收起長戈背於身後，輕盈地回到少年身邊，收斂了自己的靈力波動。

「許至衡，是個男人就堂堂正正跟我們打一場！」石階下的人叫道。

許至衡恢復了平常淡漠的神情。他知道，這群人都是沖著他的侍女李清婉來的，只要他應戰，對方要求的賭注必然都只會是李清婉，而且憑他僅有的一階下品無屬性靈力，是根本不可能勝下比斗的，甚至連平局都做不到。

所以，他選擇了隱忍。

倒是李清婉沉不住氣。這群人怎麼想她無所謂，但羞辱許至衡，不行！

要不是許至衡出來制止，這群人至少得在床上癱上個十天半月！

許至衡也不回應他，拉起李清婉柔若無骨的小手，徑直回到房間，關上門。

「你為什麼不讓我動手？」李清婉有些不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許至衡倒了一杯茶，輕輕推至李清婉面前，「喝茶。」

……

「衡兒。」一名中年男子推開了門，叫了一聲。

許至衡連忙站起來：「父親。」

這位中年男子乃是當今月痕帝國的三位異性王之一，桓王許桓。

在這個世界，有三級天域，最頂尖的乃是只有九階上品巔峰才有資格前往的古源天，次之則是有無數強者的上源天，以及最低的生源天。

生源天共有七大帝國，分別為月痕、旭日、大炎、海明、暮落、雨天、傲世。許至衡所屬的帝國便是月痕帝國。

月痕帝國強者眾多，而其帝王便是呂離，稱呂皇，麾下有桓、洛、景三大異性王，以及「五侯」：文宣侯、秋陽侯、凌霄侯、上官侯、星文侯。

桓王許桓年輕時乃是一代豪傑。出身庶民之家的他，靠著自己的毅力，硬生生在一次次的生死磨練中將修為拔生到五階中品，如今更是五階上品巔峰，放眼整個生源天，都能排進前百之列！

至於李清婉，她其實是孤兒，不過在四歲快要餓死的時候被許至衡的母親柳音帶回了桓王府。柳音本想讓她在桓王府做義女，不想李清婉卻說要做侍女。沒辦法，除了許至衡，其他人也不需要多添侍女了，尤其是四歲的小女孩。好在許至衡覺得多個玩伴也不壞，不然柳音還真得頭疼一陣子。

只不過這位侍女可不僅僅是侍女，她也是貼身護衛，只聽令於許至衡一人。這都是十二年朝夕相處的結果——兩人皆滿十六歲。

「衡兒，今日隨為父去寶庫看看吧。無屬性靈力難以提升，或許能用一些辦法轉變你的靈力屬性。」許桓那飽經風霜的面龐上隱隱流露出一絲掙扎，這個決定顯然他糾結了很久。

無他，只因副作用。

靈力屬性是與生俱來的，說是「人在性在，人毀性毀」也不為過。從根本上改變靈力屬性的方法不是沒有，而是一旦後天強行扭轉屬性，就會出現經脈缺失的情況。從來沒有轉變過靈力屬性的修鍊者可以修鍊超過三階上品境界的。

李清婉作為修鍊者，顯然是清楚這一點的，當即阻攔道：「王爺，不可以！扭轉屬性的後果您是知道的，不能因此斷送了小王爺的前程！」

許至衡慘然一笑：「沒事的，清婉，有提升總比十二年在一階下品停滯不前要好。總不能讓你護我一輩子吧！」

「我……」李清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許至衡擺擺手制止了：「什麼都別說了，你跟我一起進去，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吧。」

「你真的決定了嗎？」李清婉一雙美眸中充滿了不知名的淚水。

許至衡心頭一緊，「你再勸，我就真的反悔了。好不容易下的決心，不要讓它輕易被打碎，好嗎？」

李清婉忍住流淚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你……好吧，我不攔著你了，你想改就去改吧！」

許桓嘆了口氣，說道：「我去寶庫等你們。」說完，整個人都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許至衡從袖中取出一張絲帕，用絲帕的一角為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輕聲道：「清婉，我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不能忍受被人保護的感覺，你懂嗎？」

「我懂，但為什麼非得要改靈力屬性？」李清婉咬著銀牙，氣道。

許至衡無言，只能輕輕抱著她，以作安撫。

而李清婉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背後，許至衡緊握的拳頭，有鮮血逐漸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