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約會結束

第四十章約會結束

這一次,卡卡西沒有推開五條悟，一直到這個溫柔的吻結束。

在他透過窗子和一個畫著笑臉的氣球對上眼的時候，他便怎麼都不想說出拒絕的話了。

「你畫的嗎？真丑啊。」

卡卡西指著那顆旋在高空沒有飛開的氣球，問道。

五條悟也不否認,只是像往常一樣裝可憐：「這麼直接地踐踏別人的心意,不像是卡卡西的風格啊。」

「因為你不是別人。」

五條悟愣住了。

他沒想到在卡卡西嘴裡會聽到這樣直白的話語。

他下意識的沒有說話,等著卡卡西其他的辯解和找補,但是他等了半天,還是什麼也沒有。

他試圖說服自己是多想,但卡卡西始終坐在他對面,彎著一雙眼睛，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於是卡卡西明白，不靠譜的傢伙無法轉性，五條悟沒有設計後面的情節。

卡卡西甚至抬起另一隻手，指了指窗戶上描摹出的笑臉,仍舊是笑意盈盈：

「悟，仔細看看,其實也沒那麼丑。」

「天使是個笨蛋，她壓錯了籌碼。」

他在摩天輪這小小的格子里蹦了一下,然後看著摩天輪仍舊沒有轉動的跡象,扭頭問五條悟道：「所以我們要怎麼出去，浪漫的設計者五條悟先生？」

如果二人不是在高空急速下墜的話，五條悟一定會點著頭附和回應。

這次該逃了吧。

「準備好了嗎？」

天色黑得越發明顯了，摩天輪也很高，五條悟看著卡卡西站在比自己靠前半步的位置，頭髮被吹得有些凌亂，但身姿挺拔，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他的右手還和自己牽在一起，二人握著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

死亡和愛情是同樣的滋味。

他的手比卡卡西的手要大一些，所以可以恰到好處得將其完全包裹。

他使出幾分力，將摩天輪格子門打開，然後站到邊沿。

但他也立刻明白過來，主導權變到了卡卡西手裡。

不等他說話，便被卡卡西帶著從高空一躍而下，在重力的作用下二人急速下墜，拉著的雙手成為二人聯繫的紐帶；風從二人耳邊呼嘯而過，彼此眼神交匯，瞳孔中只有對方。

還是同平時一樣慵懶，用微笑的姿態說出，卡卡西的聲音混著風聲，落在五條悟耳中。

五條悟心想，可是他又等了半天,還是什麼也沒有。

他看著卡卡西伸出手，在窗戶的內側稍高溫度造成的水蒸氣上,描摹著窗外那個氣球上自己畫出的痕迹,也畫了一個笑臉。

五條悟看著卡卡西扭過頭來，面罩被他方才摘掉后一直沒有再戴上，於是白髮男子在黑夜的襯托下，比往日更添了幾分攝人的風情。

五條悟沒有回答，他的眼神不自然得遊離到窗外，是他一貫想要掩飾尷尬的模樣；

五條悟控制不住得心動，哪怕他今天一直在心動。

卡卡西的手又細又長,在木葉時總是戴著的手套被摘下,想到苦無在這雙手上猶如花蝴蝶般飛舞，此刻卻在為自己畫一個有些丑的笑臉,他忍不住伸手握住。

五條悟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句話，不是道是在哪部爛俗的電影里看到的，當時他嗤之以鼻，現在卻驟然理解。

五條悟差點忘記，卡卡西的骨子裡是有瘋子的成分在的。

「黑暗」這個詞伴隨了卡卡西十年，暗部的生活不會煙消雲散到不在卡卡西的骨子裡留下一點痕迹；但五條悟不同，他一直是站在光明之下的。

所以卡卡西願意陪著他來到這個異世界，因為他希望五條悟一直站在光明中。

所有人都覺得五條悟是那個瘋子，因為他擁有著至高無上的力量。

可是哪個擁有力量的傢伙比他做得更保守？詛咒們想要顛覆世界、高層試圖愚弄民眾、就連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的夏油傑也想要殺光所有的「猴子」……而咒術界最強的五條悟，只是想要安安靜靜得教書，培養一批能和自己同行的夥伴。

五條悟的骨子裡，是個過分理智又冷靜的傢伙。

所以卡卡西對五條悟的每次安慰，都恰達好處而卓有成效。

因為五條悟本身和卡卡西一樣，也是個就算經歷過一切苦難，也不會黑化的傢伙。

在離地面不過幾米的時候，卡卡西用另一隻手拋出捲軸，捲軸鉤在摩天輪突起的凹槽上，維持住了二人的平衡。

卡卡西左右抓著捲軸，右手拽著五條悟，沒有鬆手的意思，頭微微斜下，看著五條悟道：

「天使和我打賭，賭你會不會把我留在你的世界。」

那個親吻之前，五條悟猜對了。

他沉默了半分鐘，然後開口：「我希望她贏，但是她會輸。」

「所以我說，天使是個笨蛋，她壓錯了籌碼，因為動搖得更厲害的人，其實是我。」

「就像剛才一樣，一直在平地上行走，試著從高空跳下，似乎也很爽快。」

「一個退休的忍者，跑去找他遠方的戀人，或許也沒什麼關係。」

如果是往前倒退幾年的木葉，卡卡西絕對不會猶豫，可是現在的木葉，和平而繁榮，似乎沒有他這個無所事事的前火影也完全沒有關係。

天使的賭注，其實是對他的詛咒。

「悟，我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天使的詛咒，還是我從一開始就在動搖。」

「卡卡西……」

「不要給我講大道理，也不要再說動搖我的心的話。」

卡卡西打斷了五條悟，「今天的遊樂園之旅，我很開心，謝謝你，悟；所以給我一個晚上的獨處時間吧，我需要自己想些事情。」

隨著話音落下，卡卡西的右手忽然使力，將五條悟拋了起來。

與此同時，五條悟的背後有一張符咒泛出淡黃色的光輝，是木葉的瞬移符。

瞬移符可以送人回到來時的位置，太適合現在的情況。

卡卡西果然很狡猾，在五條悟試圖設計精確到秒的浪漫時，卡卡西跳過他的浪漫，想好了對敵作戰方式。

「這次，我來送你回去。」

五條悟看見卡卡西嘴唇微動，聲音很輕，但悉數被他的耳朵捕捉。

他看見卡卡西拽住的捲軸被飛來的小刀割斷，他借力在摩天輪的支柱上一踹，然後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在地上。

然後方才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拿出了苦無，旋轉著甩動，像美麗的花瓣悉數綻放，隨即被他拋向四周。

立刻有紅色的鮮血映入他的眼帘。

卡卡西不會輸的，就算是不了解咒術師們的戰鬥模式，卡卡西也絕對可以做到試探出足夠的情報后安全身退——瞬移符，卡卡西還留下了一張。

但五條悟還想再說什麼，可不等他開口，就被送回了旅館內；「禁止五條悟入內」的帳已經被撤除，伏黑惠站在旅店前，迎接他的回來。

卡卡西的房間窗戶是開著的，伏黑惠此刻看見五條悟一個人回來，不等他說話，就明白過來。

「是害怕老師分數出現波動吧，三天之後，不管其他人如何、不論死滅洄遊是否能夠結束，老師你必須出去。」

釘崎野薔薇和狗卷棘還在高層的手裡，夜蛾校長的存在還需要被保護，天元究竟隱瞞了什麼還不知道，夏油傑的屍體也不能再讓羂索利用……

五條悟必須離開。

而

攻擊卡卡西和五條悟的人身份不明，如果只是普通的好戰惡徒術師還好，五條悟可以控制自己不殺死他們；但是還存在一種最糟糕的情況，來人是為了讓五條悟點數變化的祭品。

就像帶著獄門疆「里」前來二次封印高專眾人的殺手們一樣——把五條悟困在死滅洄遊中，也不失為一個封印他的好辦法。

他們總有辦法找到五條悟，所以要保護高專的其他學生們。

卡卡西大概是白天便意識到了這些，所以才和五條悟出門約會，所以才在最後關頭把人送回來，留下自己和他們戰鬥。

「老師，如果我們再強大一點，就不必把所有事情都壓在你一個人身上了。」

乙骨憂太也從旅館內走出，面色凝重，整個人被自責的灰暗情緒包圍。

夏油傑是老師唯一的摯友，卻被老師親手殺死，如今只要一想到這樣的事情還可能再發生第二次，他便無法釋懷。

羂索，他一定要替老師殺死。

「如果憂太還不夠強大的話，那這個死滅洄遊里很多人都要為自己的弱小羞恥而死了。」

又來了，安慰一個人時總要拉踩旁人的壞習慣什麼時候能改……伏黑惠滿臉黑線，但沒有阻止他繼續。

他看著五條悟微微彎腰，把手放在乙骨憂太的腦袋上揉了揉，又伸出另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頭上；接著他聽見五條悟難得溫柔的聲音：

「如果學生露出這種沮喪模樣的話，會顯得老師很沒用的~」

以及，

「憂太已經很棒了，惠也很棒哦~年輕人的青春是要用來享受的，有些事，大人需要承擔。」

「就想七海老師說的一樣，大人有義務照顧小孩的，我們活著的人，就是要把死去的夥伴的意志，傳承下去，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