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天降師父
舒朗不知二王子與朝廷達成了哪些具體協議,可從這日街頭巷尾突然開始熱議「十一皇子案背後的那伙兒驚天大騙子,竟是烈火國左相指使」開始,他便明白這是二王子給出的誠意。
恐怕關於十一皇子案,二王子手裡早就掌握了相關證據,一直在等著這一日呢。
百姓不知這背後複雜的博弈與驚險,只痛恨無良騙子著實可惡,烈火國左相不是個好東西,順便同情一把無辜被人盯上,狠狠坑了一回,栽個大跟頭的十一皇子。
就連二王子烈如風的名聲,這幾日在坊間也受到些許影響,使團更是少有人在街上溜達,免得被氣憤的百姓逮住泄憤。
至於使團內部究竟是如何達成統一,如何與朝廷商議此事,又是如何重新規劃來年邊貿事宜,皆有朝堂諸公忙活,不至於要舒朗幾個學生跟著操心。
「他可真是個瘋子。」舒朗感慨。
「可不是,太子哥哥說,或許花孔雀一開始的計劃比眼下更瘋狂,因為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年,是抱著與國王同歸於盡的想法去的,屆時我們被迫下水,肯定會蒙受不明損失。
不過現下好了,花孔雀有救了,便會惜命,所以主動選擇了示弱與我們尋求合作。這幾日小朝會,父皇與太子哥哥召集心腹重臣,為著此事吵的不可開交,該是有個定論了。」
十三皇子與舒朗行在東宮殿前,十三垂著腦袋,心情不怎麼好的樣子,有氣無力道。
舒朗見狀頓足,擔憂道:「十三,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若我幫你瞧瞧?」
十三滿不在乎的擺手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咱們私下調查花孔雀的事,我被太子哥哥罰跪,今兒早上才結束。你大哥下手不比太子哥哥輕吧?瞅瞅你這臉色,能比我好哪兒去?」
舒朗被噎的沒話說。
確實,榮舒堂昨日逮住機會,對他一頓盤問,責他膽大包天,什麼簍子都敢試著捅一捅,為此念叨了半晚上。舒朗聽的耳朵嗡嗡作響,困的眼皮子都睜不開,還不敢表現出半點兒敷衍。好不容易眯了一個時辰,夢裡都是大哥的念經聲,結果天剛亮就被詔進宮,他現下感覺腳底都在打飄。
乃至於榮舒堂為何不問他一身醫術究竟從何而來的事,舒朗都是今早躺被窩裡才想起的。
倒是累的十三被太子殿下責罰,舒朗心裡怪過意不去。
十三很是不在意,這些年他大錯沒有,小錯不斷,三五不時被太子哥哥打手板,跪佛堂,已成家常便飯,這點兒小事算得了什麼?幸好他現在年紀大了,太子哥哥為著他的體面著想,不再叫人打他屁股。
兩人行至大殿門口,十三腳步一轉,往後殿而去,叮囑道:
「花孔雀還在裡頭和太子哥哥說話,你自己進去吧,我可不想瞧見他那張討人厭的臉。」
難得見十三對一個人的愛恨全寫在臉上,舒朗覺得挺可愛,忍不住搖頭。
剛從殿內出來的二王子只遠遠地瞧見了一個背影,便認出那神氣的人是十三,他也覺得很有意思,出聲道:
「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氣,能得如此活潑討喜的弟弟相伴左右,日子定不會寂寞,真是羨慕不來。」
舒朗轉身見是他,拱手行禮后道:
「您談完了?」
二王子笑的開懷肆意,叫來往宮女都紅了臉,爽朗聲音傳進舒朗耳里:
「是啊,很快便要回去了呢,算起來,本王已有五年不曾踏足故土,真是叫人懷念啊!」
兩人站在東宮廊下,眺望四處,旌旗招展,守衛森嚴,目之所及,莊嚴又大氣,許是這個場景叫二王子想起什麼,一時打開了話匣子:
「說起來,風還未曾認真謝過二郎的救命之恩。」
舒朗果斷承認:
「是的,您沒謝過!您要記不住也沒關係,我會時時提醒您想起來的。」
二王子用摺扇戳戳舒朗胳膊:「按照你們中原人的習俗,這時候不是應該說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嗎?」
舒朗嫌棄的離他遠了一步,反問道:「然後您就可以趁勢說,『既如此,本王便不多客氣了』,把這救命之恩順嘴就給抹了?」
「本王不是那樣的人!」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