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殺父之仇
「出什麼事了？」
老村長站起身，看著村民焦急地問道。
那村民顯然是跑得急了，氣都沒喘勻說道：「是、是齊心……」
「齊心怎麼了，我不是讓你找他去了嗎？」
村長急得兩手直拍大腿。
「齊心……齊心他看見遠處……遠處有一隊騎兵，就……就說了句什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後就跑過去了，我沒能攔住他。」
唐牛在一旁重複道：「殺父之仇……難道是。」
唐牛話還沒說完，村長就說道：「不好，他肯定是看見了賀一元！唐牛，快，快帶人把他攔回來。」
「好！你，你，還有你，都跟我走。」
唐牛點了五個人，又對著報信的村民說道：「快，帶路。」
一行人拿起武器，朝洞外快步走去。
李長生看著朱重八和大虎說道：「走，我們也去幫忙。」
說著，李長生把一直貼身放置的銀票給了一旁的四娘，道：「四娘，你在這裡等我們回來。」
四娘將銀票貼身放好，臉上滿是擔憂，囑咐道：「你們傷還沒好，一定要小心啊！」
出了山洞，李長生他們追上了唐牛一行人，隨著報信村民快速往南邊跑去。
齊心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很好地給他們指引了方向。
李長生眼尖，指著遠處一隊人馬說道：「在那裡！」
眾人停下腳步，順著李長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有一隊騎兵，他們圍成了一個圈，正在警戒著什麼。
因為距離太遠，李長生聽不見他們的說話聲，也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只能遠遠地看到騎兵的大致模樣。
他們全都身穿盔甲，手裡的彎刀和胸前的護心鏡因為陽光的照射閃著銀光。
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著一把弓，箭袋系在馬鞍上，除此之外，還有繩索和戰斧。
戰馬也是身披護甲，在戰場上衝鋒的時候由於戰甲摩擦會有聲響，敵人聽見這個聲音心裡絕對會產生恐懼。
李長生心中想道：「拋開別的不談，蒙古騎兵果然是名不虛傳，否則當年鐵木真的孫子拔都也不會一路打到多瑙河畔了。」
不過此時這支騎兵就有些狼狽了，賀一元被其他騎兵圍在了中央，剛剛不知從何處射來的一支暗箭差點要了他的命，要不是護心鏡擋下，現在他怕是已經倒地身亡了。
「好大的力氣！」
看著出現裂紋的護心鏡，賀一元無比后怕。
「快找，找出弓箭手！」
他朝著其他騎兵喊道，騎兵們也是四處張望，可惜，太陽照射積雪產生的反光讓他們的眼睛感到不適，一時難以看清弓箭手的位置。
齊心躲在遠處一塊被積雪覆蓋的石頭後面，他屏息凝神，雙眼死死盯著驚慌失措的賀一元。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確認對方沒發現自己后，齊心再次彎弓搭箭，箭頭直指最中間的賀一元。
父親遇害時的情景再次浮現在齊心的眼前。
「跑啊，齊心，趕緊跑！」
「爹！」
年幼的齊心看著渾身插滿箭，還拚命朝賀一元衝去的爹，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爹，這把弓好重，我拉不開。」
「來，爹幫你。」
春光里，五歲的齊心在父親的幫助下第一次拉開了那張弓。
父親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一個好的獵人，當他拉開弓箭的時候，眼中只能有他的獵物。
拉弓時，心要靜，心靜了，箭才有了目標。」
十歲的齊心眼前有一頭鹿，一頭懷孕的母鹿，此時的他已經可以獨自狩獵，五歲時拉不開的弓也早已能拉成滿月。
父親的手從背後伸出，捏住了弓弦，阻止了齊心。
齊心不解地看著父親，問道：「爹，怎麼了？」
父親的臉上是齊心從沒見過的嚴肅，道：「無差別的殺戮那是屠夫，獵人狩獵只為糊口，這隻鹿懷孕了，讓它走吧。」
此時，齊心手中的弓再次成了滿月，在這滿月之中，是一支箭頭閃著銳利寒芒的箭。
「嗖！」
滿月變回了彎月，那支箭帶著破空之聲，一往無前。
「啊！」
隨著一聲痛苦的哀嚎，一個騎兵被射落馬下，他的護心鏡被射成了碎片，那支箭深深地插進了他的心臟。
騎兵沒有控制好身下的坐騎，戰馬徘徊時讓他的主人成了賀一元的替死鬼。
這一箭，殺死騎兵的同時，暴露了齊心的位置。
「在南邊！」
齊心知道位置已經暴露，背上弓箭往樹林中跑去。
「快，快追！」
賀一元一聲令下，三個騎兵脫離大部隊，催動戰馬向著齊心的方向疾馳而去。
十一個人，死了一個，走了三個。
李長生等人此刻離賀一元很近了，他這才看清，村民口中的賀一元就是那天在破廟裡的人。
「原來是他。」
李長生和朱重八異口同聲地說道。
唐牛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他，苗青石的走狗，無惡不作！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我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李長生道：「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我們要先去幫齊心。」
「好，跟我走。」
唐牛帶著眾人走進一條小路，進入剛剛齊心消失的樹林。
騎兵在開闊地帶戰鬥有著天然的優勢，往往一個衝鋒，對方的大部分陣型就會被衝散。
尤其是對上步兵，幾乎有著碾壓性的優勢。
如今天寒地凍，樹葉盡脫，一根根枯枝參差交錯，像是一張巨網籠罩了整座山。
山林中，騎兵優勢變成劣勢，一棵棵樹木阻擋了馬匹的前進。
三個騎兵無奈，只能牽著馬走。
但速度實在是太慢了，目標早就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
其中一個士兵說道：「兩位，我看就這樣吧，咱們休息一會兒，然後就說已經把人殺了，屍體亂刀砍碎，喂野獸了。」
其他兩人牽著馬找了半天也累了，對於這個提議自然是舉雙手贊成。
三人找了塊石頭坐下，掏出一個布袋，準備吃點東西后回去交差。
賀一元帶著剩下的騎兵在原地焦急地等待著三人歸隊。
他貪生怕死，自然不敢親自去追，也不敢讓所有人都去，只留自己一個人。
「嗎的，抓完那個什麼長生子我就回去，老子不幹了，誰愛干誰干，回去混吃等死總比死在這種地方強。」
又過了約摸一柱香的功夫，一個騎兵喊道：「出來了。」
賀一元朝遠處的森林入口看去，果然剛剛那三個騎兵出來了，為首一個騎兵的馬鞍上還有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被綁住雙手，身後面還背著一張弓。
「抓到了！」
賀一元看著那個年輕人，高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