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江湖之遠

眨眼之間，李長生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月有餘，每每獨處，他都會思念自己的父母。

日曆上面自從拿下涼城之後又添了一頁，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李公以五十人奪涼城，大捷。

李長生翻看著日曆，覺得這好像是一部自傳，記錄著某個人一生的功績和經歷。

不過這是他自己的「自傳」，當他把這「自傳」填滿之後，就可以回家了吧。

陳驥，作為兵部侍郎馮尤的外甥，不愛廟堂愛江湖，本來馮尤已經上下打點，給這個外甥找了個好去處。

可惜陳驥自幼跟著父親在江湖上行走慣了，結交了一批江湖人士，他很嚮往這些人的瀟洒自由，討厭被束縛，於是便拒絕了馮尤的好意。

無法掌控這個外甥，也成為了馮尤如此忌憚陳驥的原因之一。

如今馮尤要為自己女婿賀一元報仇，又不便動用朝堂上的關係，那麼這個外甥的江湖勢力反倒成為了他絕佳的選擇。

陳驥帶著馮尤的五百兩銀子出離了大都，踏上了江湖路。

他已經有了打算，殺一個名不見經傳，又沒有什麼十惡不赦的人的事那些名門大派是不會幹的，當然，他還不夠資格和那些名門大派打交道。

所以，武當、少林、峨眉等等這些武林門派都被他一一排除。

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叫做烈刀的江湖門派。

烈刀幫本是一群山賊組成的小門派，掌門自稱烈刀上人，原本是個跑江湖賣藝的，機緣巧合之下拜在了武當門下，學了點小本事，後來武當發現他心性不純，於是便將其趕下山。

有了點本事的烈刀上人糾結了幾十個土匪山賊成立了烈刀幫，明面上做的是打漁擺渡的生意，暗地裡做的則是殺人越貨的勾當。

陳驥行走江湖多年，與烈刀上人交情匪淺，於是便直奔烈刀幫而來。

如今已是開春，冰雪消融，河面上有許多漁船在捕魚，陳驥來到河邊，吹了個口哨。

不多時，一個精壯漢子戴著斗笠，划著一條小船從蘆葦盪里鑽了出來，朝陳驥所在的方向划來。

那漢子見陳驥打扮不凡，說道：「公子可是要渡河？要我來伺候伺候你？」

陳驥也沒說話，點點頭道：「好啊。」

上了船，船夫問道：「公子貴姓，到對岸有何貴幹啊？」

陳驥還是沒說話，只是看著來來往往的漁船。

舟行至河中央，迎面又來了一條小船，船夫應該和對方認識，對方打招呼道：「剪綹！」

「剪綹！孫實葉子火，身上堂色，悶條子不亮鋼，並肩字，把喝把喝亮色，咳嗽了迷子，土點。」

「得！」

陳驥看著船夫，問道：「船家，你剛剛說的是什麼呀？」

船夫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認識，互相打個招呼。」

沒想到陳驥不緊不慢地說道：「剪綹是打招呼吧，男子穿得好，不願意報出自己的姓名來歷。等等弄點蒙汗藥，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把他宰了。可是這個意思？」

船夫見自己的黑話被陳驥說了出來，有些詫異地看著陳驥，手伸到背後，摸向了腰間的匕首。

陳驥擺擺手，說道：「別激動，我叫陳驥，線上的，來此是為了見你們瓢把子，烈刀上人。」

聽陳驥這麼說，船夫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早說啊，差點把你當白豬宰了。」

說完，船夫竿猛得一撐，小船調轉了方向，朝著對岸劃去。

上了岸，陳驥伸手掏出一兩銀子扔給船夫，說道：「辛苦。」

船夫也不客氣，接了銀子，抱拳謝過，划著船走了。

烈刀派位於西江山上，當陳驥一路拾級而上，走到山門的時候已是臨近傍晚。

山門口有一牌坊，上寫「烈刀派」三個大字。

牌坊下站著兩個漢子，看見陳驥，喊道：「亮鋼，報蔓！」

陳驥拱手回道：「千金子，驥字歸邊。」

「千金」諧音「千斤」，指代「沉」，又以「沉」諧音「陳」，於是陳驥的名和姓就報了出來。

其中一個漢子說了句「稍等」后，就進山門通報去了。

沒多久，一個年紀大約在四十上下的漢子就走了出來。

漢子一副道士打扮，身穿道袍，頭戴道冠，身後背一把紅色大刀，手中拿一佛塵，此人正是烈刀派掌門烈刀上人。

烈刀上人見到陳驥，熱情地上來打招呼：「陳賢弟，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陳驥開玩笑地回道：「多年不見，賢兄文化見長啊，都開始咬文嚼字了。」

「哈哈哈哈，賢弟還是老樣子，來來來，裡面請。

小的們，好酒好菜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