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
醫院外,暴雨擊打著窗,雷鳴的聲音恐嚇著手術中的醫生,孩子出生了,是個小女孩,和窗外比,手術室里安靜得嚇人,孩子沒有哭鬧,一直沉眠,暴雨擊打著破陋的醫院,從牆縫裡鑽入剛當上父母的年輕的夫妻。
年輕的丈夫聽從了醫院的建議,把孩子交給醫院處理,換回來了一堆眼淚。
「孩子又暈了,快送去醫院」,母親著急的說。
破爛的醫院裡,醫生也無可奈何,在醫院裡孩子醒了過來,醫生給孩子打針,他先是鬧得翻,后又是哭暈了,把從醫幾十年的醫生都給嚇著了。
這位母親每當來到這家醫院,都會露出難過的神情,因為兩年前她的第一個孩子在這夭折了。
這位一生坎坷的母親叫做長平,期待的總與經歷的相反,一輩子沒識幾個字,在這個知識的時代只能做著別人不願意的苦臟活。
她的第二個孩子生下來就與病魔纏上,染上了一種怪病,只要一哭就會四肢抽搐,臉色蒼白,大叫一聲就會哭暈死,特別是吃飯的時,會把吃進去的吐出來,導致別的嬰兒都肥肥胖胖,就這孩子骨瘦如柴,像個死嬰一樣
長平有個弟弟叫作長安,是位上過大學的知識分子,因為孩子從小有怪病,怕長大后不能照顧自己,他建議給孩子申報個殘疾,有著補貼還有一些福利,在生一個二胎,以至於將來照顧這個哥哥。
夏天的蟬一直在循環播放,雖然很吵,但長平更害怕孩子的哭鬧,長平的丈夫叫作胡九,沒什麼出息,一家人供他讀書,因為貪玩,成績不咋樣,後來連初中都沒考上,做啥啥不行,還很要面子
長安想給孩子取名胡嘯,希望他能在海上掀起自己的一片驚濤駭浪,可胡九卻覺得很沒面子,非得給孩子取名胡白,小時候背詩,所以對李白印象深刻
「春華家也搬走了」長平對胡九說
胡九並沒有說話,嘴裡嚼著米飯思考些什麼
春華在臨走前拜訪了瓦崗寨最後的兩戶人家,其中一家就是胡九家,走進胡九家望眼欲穿的就是牆上的打裂縫,這房子得有幾十年了,可以從縫裡望去屋子裡,兩個菜,全是素菜,只有抱著孩子的長平吃得靜靜有味
春華這次是來告別的,隨便建議胡九給胡白找個乾爹,在那個知識匱乏的年代,都很迷信
胡白是長平的一切,她放下手中的碗筷聽得認真了
長平的父親跟隨了有工作的長安去到了縣城裡,把鎮上的老房子給了長平住,這老房子是長平童年生長的地方,充滿了她的回憶,街坊鄰居人都很好
胡九在鎮上找到了陰陽八字都對上的人給胡白當乾爹,當乾爹得起個名啊,於是起了個安聆
或許有了這個乾爹,真的能壓邪祟,胡白暈死的次數越來越少,四歲左右就再也沒有發生過
長平在十幾歲就打工供弟弟長安讀書,一輩子都過得很苦,為了讓她不在去偏遠的瓦崗寨,父親和弟弟商量把鎮上的一塊地基給長平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