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生死之謎
在萬眾矚目之下，突然一道刀光從膿血之中綻放出來，那一團膿血立刻崩散開來，裡面顯現出來了居飛揚的身影，依舊是紫金冠、暗金鎖子甲，依舊是威風凜凜的模樣。
那嘉的心裡在歡呼雀躍，臉上自然流露出微笑來。
奧盧振臂一呼：「大哥無敵！」
並沒有人回應奧盧，全場寂靜，令得奧盧的呼聲變得頗為突兀，氣氛一度變得十分尷尬，但是奧盧恍若未覺，依舊在那裡熱情呼喊。
「可惜。」
居飛揚嘆息，再晚一點他就能夠將這團膿血煉化成本源精氣，使得自己的元嬰成長一大步。不過，既然其中已經轉化為無極種道真氣，居飛揚隨時可以感應到，倒是不急於一時。他走向綠袍使者，「現在，我可以直接進入十絕秘境了么？」
綠袍使者似笑非笑：「可以。年輕人，我很看好你！有沒有興趣加入綠鑽王的麾下？」
居飛揚擺擺手：「自由散淡慣了。」他也不願虛與委蛇，說什麼「考慮考慮」，反正有這樣的實力，打不過就跑，怕誰使手段來？
鯊通天冷哼一聲，連忙去收取六鯊的遺骸。
六鯊雖然自爆，但是留下的材料仍然無比珍貴，日後找到合適的骨骼還能重煉一番。他不知道的是，居飛揚已經將這團材料打入了無極種道真氣，正在慢慢同化材料本質，現在暫時偽裝成鯊通天的真氣性質，惟妙惟肖，鯊通天自己也認不出來。
等到完全轉化之日，就是居飛揚回收真氣之時。
看到鯊通天讓座下的黑鯊直接將這團材料吞下去，居飛揚差點笑出來。
「好人啊！六條鯊魚還不夠，還得再送我一條！這種專門利人毫布利己的精神，真是……佩服！」
無極種道真氣進入黑鯊腹內，悄無聲息地從胃部滲透，像病毒一樣擴散開來。
居飛揚臉上，則是裝作悻悻的模樣，轉頭看向化身境界修士的混戰。
其實也沒有什麼意思，就是看個新鮮，看個熱鬧，各種各樣的氣功倒著實讓居飛揚大開眼界。
不過，看在居飛揚眼裡，就好像一個現代人看原始人用石器打架一樣，起初很有看頭，但是最後發現打來打去也就那幾下，就開始覺得沒勁了。
沒有辦法，居飛揚的眼界太高了，雖然眼前所見的氣功文明和修仙文明似乎是頗有淵源，但是發展粗糙，不足以入目。
經過了冗長的混戰之後，站在戰場之上的只剩下了十四人。
奧盧和金不換赫然在內，畢竟是兩大海域之王的兒子，在化身境界之中都是強者，兩人若是聯手起來，甚至連聖域都奈何他二人不得。
要知道，修為達到了聖域的地步，與化身境界就形成了一道天譴，已經不是數量能夠彌補。
雖然比賽規則說是取十六人，但是這些修士打得性起，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況且在場修士多是成群結伴而來，哪怕是誤傷的他人的夥伴，那是無仇也結怨，場面變得更為混亂。
甚至於，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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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了同歸於盡的打法。
剩下了這十四人，多多少少也結下了怨恨，但是理智還在，知道最要緊的是進入十絕秘境，因此仇恨都隱藏起來，只等來日一同報銷。
其實，許多化身境界的修士倒不是完全死了，所謂的化身境界，那是修鍊有化身的，有的修士就派遣一具化身替本體前來，有的則是本體前來，留著化身以備復活。
海溝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生物的屍體，那是七萬參賽者混戰之後的遺骸，血液流淌在海溝之中的每一處，他們死後殘存的氣功還在暴動，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不錯，不錯。」
綠袍使者大加讚賞，「你們，還有各位聖者，隨我來。」
居飛揚、諸位聖者以及十四名化身境界修士跟隨綠袍使者進入了海溝之中的一道門戶。
幾人進去之後，門戶就關上了，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
門戶內，大廳金碧輝煌，似乎還燃燒著陳年的香料，散發出馨香之氣，與外界的血腥場面完全是天壤之別。
門外修羅場，門內披香殿。
「好了，諸位就在此休整一下，三日之後，我就開啟紅砂秘境的通道。」
綠袍使者笑了笑，指著地上的許多蒲團說道，隨後自己選了一個蒲團，坐上去開始瞑目養神。
眾人也都各自挑了一個蒲團，恢復真氣，調整狀態。
漸漸地，從蒲團下方傳遞出來一絲一絲的元氣，其中蘊含玄奧的意境，不僅使得眾修士回復了真氣，也安撫著他們的精神。
這令得眾修士驚喜萬分，急忙開始吸收起這股元氣。
唯獨居飛揚，雖然表面上在吸收，其實他將元氣都儲存在胸口的氣王輪中，暗中分析，發覺其中殘留有一縷凶煞、暴戾的血腥之氣，心中不由生出警惕，將神識放出，尋找元氣的源頭。
沿著元氣的氣息溯源過去，居飛揚的神識回到了外界的海溝。只見一頭黑色巨獸，身上冒著火焰，在海溝的屍體堆上亂蹦亂跳，時而打滾，時而咆哮，碾壓得無數屍骸成為碎末，燃起黑色的烈焰，一點一點化成虛無。
而居飛揚感覺到，從火焰中誕生了一股一股的元氣，散發出陳年香料的馨香之氣，其中蘊含玄奧的意境，與門戶內的元氣一模一樣。
「什麼！」居飛揚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好在這些海族生物本體基本上都不是人形，不適感才一點點消退了。
轉念一想，居飛揚又搖頭失笑起來，「我居某人修鍊到現在，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眼前場景比起魔道中人只是小意思了，我怎麼反而還一驚一乍的？」
隨後，居飛揚定下心來，也加入了修鍊的隊列。他比其他人不同，這元氣中蘊含的物質與精神能量駁雜不純，對於尋常化身境界乃至聖域而言，吸收元氣十分輕鬆，也都能使用化身一起吸納元氣，但是正是由於元氣的駁雜，就會影響本身氣功的精純，不得不花費時間打磨，因此也只是適可而止。居飛揚則不同，他是鯨吞龍吸，不管有多少元氣，來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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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引發了強大的元氣波動，令得周圍修士頻頻側目。
閻羅印內閻羅界，滾滾的元氣正在奔湧進來，經過閻羅界上空的碧綠大日轉化為閻羅之力，滋養著閻羅界中的魂魄。閻羅神君將元氣之中的精神能量剝離出來，因為其中的意志已經殘破，不能轉生為鬼，所以化為了許多山石草木，不僅裝點了閻羅界的環境，最重要的是，這些山石草木被銘刻了符文，組成大陣，隱隱傳遞出奇特的韻味。
居飛揚感受到這種韻味，心底里冒出一絲明悟：「在外界死去的生靈，哪怕魂飛魄散，但是通過我的閻羅印卻能獲得另一種生命，這就是生與死的轉換么？生與死之間，是否真的存在著不朽？」
什麼是生？什麼是死？
居飛揚沉浸在思索中，忽然陷入了迷茫。他已經清晰地感應到，生死之間有一道巨大的門戶，而他在「生」的一側徘徊，想要一窺門背後「死」的奧秘。甚至於，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衝動，想要坐化在當場，好去追尋生死之間的永恆真理。
「生與死，輪迴不止。我們生，他們死……」
洪鐘大呂般的吟唱響徹起來，偉岸的兩界之門投影再次出現，鎮壓了居飛揚正在蠢動的意念。
而後，從兩界之門上，飛下來一片鱗片，一邊方角，一邊圓弧，結合起來就是剛柔並濟，乃是力量真諦。只見方角的一邊銘刻著一個古老的「生」字，而圓弧的一邊則是一個「死」字。
居飛揚將神識接觸到這片鱗上，只覺一陣風雷激蕩，識海中出現了一剎那的混沌。這混沌，不可見、不可聞、不可思、不可說，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只有一個字，「始」。
「未知生，焉知死？不入化神，怎敢求道？」
悠悠的嘆息從兩界之門的後面傳遞出來，接著，一股力量將居飛揚的神識拉回了識海。
居飛揚霍然驚醒，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大廳，生出來恍如隔世的感覺。他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一個身影，雖然只有一個輪廓，但是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久違的老朋友一樣，親切，甚至有種心酸的味道。
「他是誰？他到底是誰？」
居飛揚敢肯定，自己前世今生都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但是卻為他帶來了這種莫名的熟悉感，還有忽濃忽淡的惆悵。
不過，此人給了居飛揚一條線索。
「未知生，焉知死？不入化神，怎敢求道？」
死，是每一個生靈都要經歷的，但是，這卻從來沒有妨礙他們活著。飛禽與走獸從來不會思考死後會是怎樣，它們只知道怎樣才能活下去，怎樣繁衍自己的族群，它們比人類純粹，因此才能擁有真正的力量。
在「無為」中，掌握力量的真諦，這是九成九的人類所不能及的。
但是，禽獸始終只能是禽獸，哪怕修鍊妖道，要證道卻是千難萬難，也是因為它們不會思考「死」的含義。
居飛揚已經意識到了生死屏障，這就意味著，他只要修鍊到化神境界，就有了「證道」的資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