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兵來犯
建炎三年十一月,長江邊防哨騎傳來消息,金國四太子完顏宗弼親帥大軍再次南渡長江,直奔臨安而來,趙構面如死灰的坐在龍椅上,殿中群臣皆三緘其口,不發一言,丞相李綱也是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的主戰觀念與皇帝所想不相符,如若在強行進言,已失帝心的他估計連朝堂都不能待下去了。
黃潛善與汪伯彥對視一眼之後出班上奏道:「皇上,金人勢大,我大宋將士無不望風披靡,可戰之士皆不在近處,如今之計,只有繼續南遷吶!」
沒成想這一番言語一出,整個朝堂上附議之人絡繹不絕,以丞相李綱為首的幾個主戰派大臣被驚得目瞪口呆,李綱憤而說到:「陛下,臣年老體衰,不能再為朝廷鞍前馬後,如今向陛下乞骸骨,告老還鄉!」
十數日前,原為左丞相的李綱已被趙構升任為右丞相,黃潛善被升為左丞相,而樞密院知事汪伯彥則被升任為樞密院事,兩人對李綱形成夾擊牽制之勢,實際上是趙構對李綱忍無可忍之下的明升暗降之舉。
現如今李綱以告老還鄉為威脅正中趙構下懷,不等李綱繼續說話,趙構便說到:「今本是用人之際,然右相李綱自陳年事已高,目不能辨,今朕奉仁者之心,特准其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另,朝堂之上,相位不可空懸,今擢黃潛善為右相,樞密院事汪伯彥為左相,與朕共議朝政,昭告天下,移朝廷至越州,改越州為紹興,改年號建炎為紹興,即日起,眾卿家與朕共同中興大宋!」
「吾皇聖明!大宋國運昌隆!」
在一片山呼中,李綱和幾位主戰派大臣面色發白,李綱是他們的主心骨,李綱離開了朝堂,而且看這架勢,只要趙構在位一天,李綱就不可能回到朝堂,大宋真的能國運昌隆嗎,這大宋還有未來嗎。
退朝後,李綱兩眼無神的走在回府的路上,在宮門處,兩個小小的身影迎了上來,李綱抬眼一看,忙拱手作揖道:「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右僕射不必如此,大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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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有您這樣的正義之臣乃是大幸,只是有些事情不是父皇想做就能做的,父皇如今這個身份,如若北伐成功,迎回二聖了,他將如何自處?右僕射,保重身體,孤在朝堂等待您的歸來,對了,您可去岳飛軍中做個參謀官,此為孤親筆書信,托您帶給岳飛韓世忠二人,記住,除了他二人之外,任何人不得知曉其中內容,您也不可。」
「殿下所言,草民必銘記於心,只是草民不知還能否回到這朝堂之上,即使回來了,也不知是以何種身份啊。殿下保重,草民告退。」
趙旉臉上神情頗有不忍,目送李綱離開皇宮之後,他轉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穿著一身小太監裝束的小人兒說到:「玟憐,去宮中讓劉大太監取些金銀細軟還有筆墨字畫,送去李綱府上,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皇兄,李大人不是丞相嗎,丞相也會缺錢用嗎?」
「丞相缺不缺我不知道,但是我送不送卻又是另一番事理,去吧,孤去看看母妃。」
趙旉剛到賢妃寢宮外,就聽到裡邊傳出兩人相談的聲音。「陛下,還要往南逃嗎?這金人又打過來了?」賢妃的問話中充滿了疲憊和不滿,一路難逃已是讓她心煩意亂,兒子也差點死在路上,丈夫作為一國之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整個國家都淪落到提到金人便心驚膽戰的地步,何其恥辱。
「不南狩不行啊,大宋就剩我一個皇族血脈了,要是我也被金人抓走了,那大宋天下就完了,你們母子也勢必要跟著遭殃啊,你的夫君這一生是沒什麼機會北伐了,只要能為咱們的旉兒守住一點地方,不至於無立錐之地便是極好的了,金人要地方就給他,北人善牧牛馬,南方水網密布,他們行軍不便,不久就會撤兵,到時再回來也無不可。越州與這臨安相似,吃穿用度也無甚相差,就是還要你母子多受些疲累之苦啊。」
「父皇,母妃,孩兒都聽到了,孩兒不覺得疲累,整日都在宮中才是真的無趣呢,倘若能外出遊賞一番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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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孩兒還想去看海,在書本上看到的什麼東臨碣石,以觀滄海什麼的,磅礴大氣,孩兒也想去觀賞一番。」
趙旉這一番話點醒了趙構,一路南下也不是辦法,只要還在陸地上,總有一天是要被金人抓去的,不若整備海船,帶上禁軍及其家眷,多備糧草輜重,去往溫州灣避上一陣。
想到這,趙構對趙旉說道:「好,父皇帶你去觀海,此番前去,必然讓你此生難忘!來人,傳旨黃潛善汪伯彥,命他二人召集禁軍統制商議準備五十艘海船以及四千人可食用三月之糧草蔬果,三日後朝廷啟程南下,途徑紹興,修整五日,隨即前往明州登船出海,沿海路前往溫州灣,在彼處停留三月。另著韓世忠帥水師徐徐南下,嚴防金人偷襲,著岳飛前往建康周圍,拖延金人南下之速度,擇機而戰。」
看來,這個便宜老爹還是有點心機的,雖然是為了保護他南下逃命做出的決策,但不得不說這個決策還是很英明的,讓兩位能打的將領在後邊給金人搗亂,豈不是更方便自己南下?
紹興元年二月,趙構領著大宋朝廷和皇親貴族,帶著三千禁軍上了海船,剛出海沒多久,他們便在船上看到岸邊飛馳而來的一支騎兵,那當然不可能是宋軍的騎兵,一身黑色戰甲,胯下戰馬清一色的北方高頭大馬,那是完顏宗弼的鐵浮圖,號稱刀槍不入的鐵浮圖。
船上眾人都鬆了口氣,連趙旉在內,都被這幾千鐵浮圖沖陣的氣勢震懾住了,如若大宋禁軍對上這些鐵浮圖,那將會是一邊倒的屠殺,禁軍將毫無還手之力。
趙旉不由覺得自己讓趙構出海是一個正確的決斷,如若再晚一些,他們非得成階下囚不可。
看了一眼在岸上干著急的金人鐵騎,趙旉拉著趙構的手說到:「父皇,我們回船內吧,旉兒想看父皇和母後下棋。」
正兀自驚詫的趙構聽得兒子這麼一說,方才察覺自己失態了,擠出一絲微笑,拉著趙旉的手回了船艙,僅留下甲板上站崗的禁軍將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