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村子

成王敗寇……所以可以決定她的生死了嗎？葉綰棠沒想到他會一本正經給她回復，可她剛傷及心脈，甚至無法承受楚翊強大的威壓，沒辦法和他聊聊價值觀。

不管怎樣，氣勢上不能輸！

葉綰棠輕嗤一聲，「上仙可曾聽聞一句話，叫做……」她將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用拇指向微微泛白的唇上抹去，恰好風吹起她面紗的一角，露出剛染上血漬的粉唇，嬌嫩欲滴。

「置之死地而後生。」

說罷她微微闔目，向後仰去。風吹起她的髮絲，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失重感忽地傳來，死亡的恐懼細細密密包裹著她。不知下墜了多久，全身都沒有了知覺。

楚翊眸色微凝，輕踩過崖邊碎石。他踢落了其中一塊，碎石霎時沒了蹤影，了無聲息。他輕瞥一眼，黑黢黢的深淵，望不到底。

……

碧落荒郊，桃李村。

「春桃那死丫頭跑哪去了？」一中年婦人插著腰沖著三五個面黃肌瘦的村民吼道，臉上的橫肉因氣憤上下抖動。

其中一個身材瘦小的村民，弱弱開口道，「陳媽，我們找遍了整個村，都沒有春桃的蹤影啊……」

「一群廢物！」陳媽橫眉一豎，語氣刻薄，「連個丫頭片子都找不到，都幹什麼吃的！」

「陳媽！」忽而有一粗布打扮的婦人步履匆匆踏入屋內，「有一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暈倒在村西河畔，生得可真水靈！」

陳媽聞言面露喜色，用身上的衣服搓了搓手上的油漬，「快帶我去！」

葉綰棠再次醒來已是臨近傍晚，身下硬硬的稻草有些硌得慌。她坐起身，記憶逐漸回籠，她記得她墜崖后就跌落水中……

可她並不會水。

「系統，你救了我嗎？」

【宿主，談何救不救，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何況原主通水性，不過舉手之勞。】

葉綰棠點點頭，輕道了聲「謝謝」。緊接著她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四周都是稻草和木柴，空間極小，時不時還漏風。

……她這真的是被救了嗎？

索性此時無人打擾，她準備接受一下這個世界的信息以及原主的所有記憶。

「系統，我要這個世界的全部信息。」

【宿主請稍等……】

【正在載入世界信息……】

【這個世界分仙族、人族和妖族。

仙族從不與人族和妖族來往，對於仙族，世界並沒有詳細記載。

人族可以通過修靈飛升成仙，修靈的前提是靈丹覺醒。靈丹覺醒者本就萬一挑一，靈丹感知力的強弱更是決定了修鍊天賦。能飛升成仙者，自世界誕生以來，不過寥寥幾人。修靈者境界極高之人，可永駐容顏。

妖族依附妖丹而生，妖丹毀則神形俱滅，再無轉生可能。與靈丹不同的是，妖丹無需覺醒，可直接修鍊，修鍊速度也與妖丹感知力相關。妖丹蠻橫，妖力越強的妖越好戰。

人族和妖族共存一界，人族無法忍受妖族嗜血好鬥，與妖族結下頗深的梁子。兩百年前，人族趁妖王換屆，妖族民心不穩之際，一舉覆滅妖族。

而今人族所在的這個王朝名喚「紀元」

朝堂動蕩，君王昏聵。江湖門派勢力崛起，所培育出的修靈者皆為門派所用。以風臨燕青、月盈靈溪、碧落魑影、雪域剎羽四大門派為首劃分四塊勢力。】

葉綰棠點點頭，「那這個世界的主線劇情呢，已經發展到哪了?」

【正在載入主線劇情……】

【男主秦牧之，八歲時慘遭屠村，父母拚死護住了他，后被楚翊上仙所救，帶回燕青。因根骨極佳，被上仙收做親傳弟子，自此苦心修鍊，只為報仇雪恨。在燕青，他漸漸被單純善良的女主，慕瑤晚吸引，兩人很快心生好感。慕瑤晚是兩百年斬妖首領慕靖涵之女，可惜，父母均在人族和妖族的戰役中犧牲，所以從小在燕青長大，受盡寵愛，兩人修仙路上遇層層阻礙，均排除萬難。一起共患難后，很快情深兩不移。

修鍊有成后，秦牧之便找上當年屠村的元兇葉綰棠復仇，但他還是低估了葉綰棠的實力，報復不成，反受重傷。臨危之際，他的師父楚翊幫他與葉綰棠纏鬥起來，最終葉綰棠不敵楚翊，跌落懸崖。秦牧之以為大仇得報，但因自己未能手刃仇敵，謙虛認識到自己實力不足，所以繼續潛心修鍊。

但葉綰棠跌落懸崖后，非但未死，還實力大增。她恨上了秦牧之師徒，再次修鍊出世后，她大開殺戒，公然向四大門派挑釁。她的實力為四大門派所忌憚，且行蹤不定，他們均拿她無可奈何。

葉綰棠揚言，只要交出秦牧之師徒，便可饒停止作亂。人心浮動之際，秦牧之得一大機緣，聯合他師父殺了葉綰棠，親眼見到葉綰棠魂飛魄散后，秦牧之攜慕瑤晚繼續潛心修鍊，二人一起飛升，成為修靈界的一段佳話，令人艷羨的神仙眷侶。】

「什麼?！我是大主角的一生之敵！」葉綰棠其實有猜到她是一個反派角色，畢竟這系統就是反派系統。本來還想夾著尾巴做人，但是沒想到她是滿級的反派boss……夾著尾巴也被敵視的那種。

「我想靜靜，別管我了。」葉綰棠扶額，「不是系統，你這樣坑我你有什麼好處嗎?你告訴我這種情況，我該怎麼樣才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宿主在現實中是根苗正紅正義感爆棚的五好青年，甚至是為了救奶奶防止她被車撞，搭上了自己的命。像宿主這麼正義的人來做難度係數最高的反派，任務都成功的話，我可以獲得很多積分升級，等我成為高級系統就可以在現實世界開啟「時間回溯」了。】

葉綰棠欲哭無淚，「那我也得苟到任務完成啊……我現在生存下去都是個問題。」

【宿主不要害怕，在我的系統商城裡可以買到任何你需要的物品，只需要你用積分兌換。而完成任務是獲取積分的唯一途徑。】

葉綰棠聞言神色稍緩，繼續追問道，「那我的任務是什麼呢，系統商城可以賒賬嗎?」

【任務分為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主線任務為必須完成的任務，支線任務可自行選擇是否完成，完成有大量積分獎勵。兩種任務都隨機發布，等宿主探索觸發。】

【系統商城可以賒賬，額度為1000積分】

葉綰棠點頭表示明白，心下嘆了口氣。罷了，為了能重生回家再見到父母，她一定會努力在這異世活下來。既來之，則安之。

「把原主記憶傳輸給我吧。」

【原主記憶讀取中……】

【三歲時，葉綰棠被家僕棄置碧落荒郊。她被妖族大敗后唯一倖存的妖王所拾，因妖王在大戰中身受重傷，妖丹破損，無幾年可活，他決定讓葉綰棠繼承他的衣缽，日後報妖族之仇，妖王把葉綰棠帶到十歲時，妖丹不堪負重，在破碎之際，把畢生所有的妖力都傳輸給了葉綰棠。葉綰棠承受不了如此渾厚的妖力，好在他早接受過妖王對她靈丹的淬鍊服下諸多丹藥，但也避免不了不受控制。當晚便屠了附近的村落，葉綰棠因受刺激太大也失去了十歲以前的所有記憶。關於她的身世，關於妖王每日給她灌輸的復仇囑託，通通都不記得。她徹底吸收了妖力之後變得尤為強大，但也因妖力，她也變得暴躁易怒，愛鮮血，愛殺戮，一言不合便取人人頭，成了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妖女。

葉綰棠的臉太過稚嫩，她總嫌自己那張臉毫無威懾力，所以整日以面紗示人。

那天，秦牧之找她復仇，被她重傷。當她嘲笑他不自量力想要了結他的時候，秦牧之被楚翊所救。葉綰棠第一次被人打敗，但她跌落山崖后，非但沒死反而遇到機緣——來自修靈大能的傳承。果然天不亡她，她融合了自己的妖力后，比之前的自己還要強大數倍，為了擊敗楚翊，她在山底修鍊數十載。重新出世后，本以為能輕易取他們的命，可他們不知為何身上有極克制她的法器。她終於徹底落敗。魂飛魄散，不見天日。】

葉綰棠靜默良久，原主的一生頗為坎坷，她走到如今這個田地也非是自己選擇……或許，她也可以成長為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吧。

只是……

「這並不是原主所有的記憶吧……只是和主線劇情相關的記憶。」

【是的，宿主。出於對反派的隱私保護，我並沒有讀取原主全部記憶的許可權，只能讀取主線劇情相關記憶。】

葉綰棠沉沉嘆息，一下子接受這麼龐大的信息量，腦殼有點疼。她以手輕輕按壓太陽穴，緩解疲勞。

「姑娘醒了啊，」陳媽推門而入，滿是橫肉的臉上艱難擠出友善的笑意，她將白面饅頭遞給葉綰棠，「餓壞了吧，快趁熱吃了。」

葉綰棠目光停在那白面饅頭上，凝視幾秒后笑了笑，望向陳媽，「不用了大娘，本來就給您添麻煩了，哪好多叨擾您。更何況我有要事在身，必須今晚啟程。」

「那怎麼行！」陳媽一聽急了，語氣都有些沖。她意識到自己失態，重新收斂了神色才道，「我看你受了傷，晚上這一帶常有豺狼，你一個姑娘家走夜路，不大安全。」

－－－－－－題外話－－－－－－

葉綰棠：……其實我恐高。

楚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