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危險來臨
客棧內的眾人也得知了獸潮來臨的消息,眾人神色慌亂,正不知如何應對。
「我等身有道法,若是全力奔逃,應該能保自身無恙。」馮廣道。
「只可惜這鎮子上的居民。」一人嘆道。」
眾人聽聞,都沉默不語。
「我等應早作打算,周遭的數個鎮子都已經遭了殃,若是不儘快離去,怕是就要輪到我們了。」方澤一臉焦急。
「走吧。」馮廣拍案決定。
相較於眾人的焦急,符玄則是一臉淡定。
馮廣見他不為所動,便問道:「符先生難道另有妙策?」他自然知道符玄的恐怖,手下能有那樣一隻強大的異獸,自然不是平常人。
符玄打量著眾人,說道:「我等皆細胳膊細腿,身上無二兩肉,便是群獸皆至,也不會看上我等,不如就在此等候」
眾人覺得荒謬,皆面露異色。
「你莫不是在胡言。」眾人質疑。
「獸潮到處,萬物皆化作齏粉,呆在此地,不是和等死無異嗎。」方澤顯然不能接受符玄的話。
「要留,你便留吧,我等離去也。」眾人意見一致,唯獨馮廣和劉封不語。
「諸位要是走了,何人引薦我去星移門吶?」符玄仍舊笑呵呵。
先前與他搭話的女子從包裹中找出一張地圖,遞給符玄。
「若是你能活下來,便按地圖上的路線,來星移門吧。」女子說道。
「二位,就此別過。」馮廣抱拳道,而後與眾人離去。
剛離開客棧,方澤便問馮廣:「師兄,那二人究竟是何來歷,你卻還未曾詳說。」
馮廣搖搖頭,說道:「日後自知,現在實是有難言之隱。」
方澤也不好繼續追問,一行數人急忙騰空,朝東方趕去。
「師父,我等留在此地,可是另有打算?」姜決問道。
符玄正躺著,聽聞姜決的話,便道:「無甚打算,今晚睡個好覺,明早還要趕路。」
姜決素知曉符玄的本性,也多次見過其逢凶化吉,便也不過問。
反倒是金雕開始擔心,暗自思索起來:「這廝莫不是又要驅使我來驅趕群獸?他是落得清閑,卻有苦了我也。」
符玄雖是長了張少年臉蛋,但卻神色悠哉,像個老者。
「且待我去找主人家,討碗酒來喝。」符玄晃悠著下了樓。
群獸早已奔襲至小鎮內,獸鳴嘶吼,衝撞時,地面顫抖,房屋搖曳。
符玄來到樓下,主人家早已去逃命,不見蹤影。符玄被掃了興緻,悶悶不樂。
客棧外早已布滿奔涌而來的獸群,小鎮的房屋也盡數被銷毀,唯獨客棧毫髮無損。
獸潮如洪水般席捲小鎮,而這座客棧就像一尊孤零零的礁石般,矗立於這洪水之中。
符玄眺望窗外,只見獸潮奔涌,便開心地說道:「這獸潮滾滾,正似那大江東去。」
此時夜色正濃,天空濃雲密布,僅有的那點月光都被遮掩住,天地一片漆黑。
秦陽扶著祁纖雪,立於半空,後者明顯還未從方才的虧損中緩過來,自己不能站穩。
在他們面前百丈處,一隻六臂猩猩正盯著二人瞧個不停,眼中冒著貪婪的綠光。
他們本打算速速離去,但卻被此物盯上,祁纖雪身體有恙,自己自是難分出心思對付那隻猩猩,若是轉身就走,還恐被它偷襲,現正是進退兩難之際。
秦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發現了數只異獸。
通體紫色的巨狼,長有鱷尾的猛虎,還有一隻一人高的蚊子,這三物顯然已開靈智,躲在獸群中,對二人虎視眈眈。
尤其是那蚊子,甚是纏人,身如雷電,喜好奇襲。
異獸亦不敢輕動,它們忌憚彼此,眼前這兩人顯然是高手,若是有異獸先出手,吃了虧,便極有可能淪為其他異獸的食物。
秦陽神經緊繃,不敢有絲毫大意,天空忽然雷聲大作,數道紫色的雷光降下,如利劍撕開烏雲,天空中亮起一道蒼白的光。
秦陽精神一震,他似乎看到了祁纖雪所說的濃霧後面的東西,那尊生靈,如太古魔岳般矗立,可正待他出神之際,卻有異獸出手。
又是一陣雷聲,天上忽下起滂沱大雨。
那巨蚊振翅,聲音尖銳,乘坐秦陽不備,悄然襲來,秦陽方聽得這刺人耳膜的聲音時,那蚊子卻已閃至自己身後。
秦陽也不是俗人,他猛然轉身,拔出劍來。
那劍雖是由銀白色的玄鐵鑄成,但在秦陽多年的修行下,劍身已被刻滿道紋,早已成了一件靈物,此刻,在他的催動下,劍身充盈著熾烈的火光。
寶劍吞吐著火焰,秦陽左手挾著祁纖雪,右手揮出寶劍,厚重的劍光砸向巨蚊,灼熱的火焰霎時間將周遭的雨點蒸發。
劍身砍在蚊子的口器上,卻發出金鐵交擊般的聲響,頓時火花四濺。
秦陽定睛一看,那蚊子早已修道多年,身上的絨毛都堪比鋼針,那口器汲取天地靈韻,早已成一利器,其鋒利,甚至可以刺穿精鋼。
「尋常山林中出不了此等惡物。」秦陽暗忖:「此物,定是從那裂谷中出來的。」
那裂谷,符玄等人也曾路過,只是近日發生異變,導致其中異獸出巢,故引發動亂。
這蚊子平日也是一方霸主,終日吸食猛獸血肉,今被秦陽擊中口器,也是吃痛,心中自然惱怒,但它卻鎮定,知道正面討不到好處,便向後退去,觀望其他異獸的舉動。
紫色巨狼,通體皮毛如綢緞,卻是風狼發生異變而生成,有一種名為感雷草的植物,終日吸取天地雷光,被風狼誤食后,雷光爆發,這感雷草藥性兇猛,大多數服用此物的風狼都會承受不住身亡,而活下來的,則會變得體型龐大,皮毛髮紫,目蘊紫電,腳踏雷光。
那巨狼也安耐不住,口中吐出一道雷光,如利劍般射向秦陽,若是被這雷電擊中,便是強如秦陽也得皮焦肉爛。
秦陽剛逼退巨蚊,又要轉身來接這巨狼的一擊,電光火石之間,他劍鋒一挑,與那雷光碰撞在一起。
雷火相交,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爆發,滾燙的氣浪令在半空中的二人一個踉蹌。
秦陽穩住身形,卻見那蚊子又是飛來。口器寒芒一閃,便向秦陽身後刺來。
秦陽趕忙催動道力護體,但還是抵禦不住蚊子那鋒利的口器,口器刺入時,秦陽頓時頭暈目眩,臉色蒼白,原來,這蚊子的口器中含有一種麻醉毒藥,人一旦接觸,便要昏迷不醒,秦陽也是憑藉著自身法力高超,才保得勉強清醒。
蚊子立刻催動內力,便要將秦陽吸成人干。
秦陽本為一方高手,便是在強者如雲的劍宗中,也有他一席之地,今卻要淪為蚊子的口中物,頓時不甘湧上心頭。
可緊要關頭,那虎身鱷尾的異獸忽從口中吐出一顆水彈,虎本屬金,而這鱷尾虎含有鱷魚血脈,故可輕易使用水道法則。
這顆人頭大的水彈,擊打在了巨蚊的身上,使後者頓時難以支棱。
這水彈實是克制蚊子,蚊子雙翅被粘住,直接從空中落下。
尋常雨水在碰到這巨蚊的翅膀時,便會被震開,而這顆水彈,則蘊含了鱷尾虎的道力,蚊子正全身放鬆,準備吸食血肉,恰好無防備,便被擊中,平日本謹慎的它,今也因貪婪而吃虧。
鱷尾虎救下秦陽,是為了避免這蚊子吸食了秦陽的一身道行,實力大盛,便反過來吞食其他異獸。
目前勝負未分,秦陽二人就是勝者的獎品,誰獲勝了,才能得到。
這些異獸皆是一方霸主,它們出手,威壓盡顯,群獸驚懼,便紛紛繞開,在這烏山鎮中留下一塊空地。
姜決看向窗外,原本的房屋已經在獸潮的奔涌下消失,現在,就連群獸也繞開這裡,只留下場中的數位霸主,和兩個約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類。
然而,卻沒有人發現這間客棧,姜決不解,看了看正閉目養神的符玄,說道:「師父,師父。」
符玄睜開眼睛,說道:「何事。」
「為何這客棧不會被獸群發現?」姜決問道。
符玄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匿去了天機,無人可發現我等。」
「那兩個人正被群獸圍剿,師父何不出手搭救?」姜決看著窗外說道。
「此事與我無關,卻是不願插手這般因果。」符玄搖搖頭。
姜決捏了捏拳頭,他有心想救人,但自己本事低微,出去也是送死。
符玄看透了他的想法,便道:「他二人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要上前救人呢。」
「師父與我父母素不相識,卻為何,要救我呢?」姜決這次倒是回答地很快。
「因為,你註定是我的徒弟。」符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秦陽大口地喘著粗氣,由於自身中毒,也無法施展道力抵禦雨點,這傾盆大雨霎時將二人的身體打濕,秦陽扶著祁纖雪坐在泥濘的地上,此時他們已經退出戰場,只得看著異獸們搏鬥。
本以為只是一次簡單的調查,秦陽便未向師父討來秘寶傍身,結果卻遇上獸潮爆發,加上師妹身體虛弱,故而遇險。
秦陽吃力地催動腰間玉佩,取出兩顆瑩白的藥丸,一顆自己服下,一顆塞入師妹的口中。
這藥丸入口便頃刻間消融,化作精純的道力,匯入體內。
秦陽頓時感覺一陣輕鬆,葯里正驅散著自己體內的毒素。
但現在還不能放鬆,巨獸打鬥間,似乎並未在乎他們二人的死活。
紫色巨狼見秦陽中毒有所好轉,便又口吐雷霆,想將秦陽擊傷。
巨獸門也都紛紛看過了,也想將二人先置於死地,再進行內部的爭鬥,先前被擊落的蚊子,現在也已經被它們分屍,放在一邊。
秦陽看著群獸森冷的目光,他知道,真正的危險現在才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