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巧計破敵
天還未亮,街上行人不多,今日卻是個大霧天,百步之外見不得人,符玄卻是輕車熟路,領二人徑直往一鋪子尋去。
蘇成定睛一看,卻是一家小麵館,蘇成不解,為何這傢伙在此等情形下還有興緻吃早點。
符玄倒是不在意,尋一空桌安排坐下,便吆喝道:「店家,來三碗牛肉麵。」
「好嘞。」店家熱情地回應,便就與符玄搭起話來:「先生今日卻打算評哪一回?」
符玄笑道:「今個卻不評書了,隨我一朋友出門辦事。」
店家注意到了蘇成,便問:「這位公子卻是面生,想必是京城望族中人吧。」
蘇成不知如何作答,符玄便道:「這位蘇公子確是從京城來的,途中旅途勞頓,不得休息,也未吃得一頓飽飯,今帶他來嘗嘗師傅的手藝。」
「承蒙先生照顧,面一會兒便好。」店家答道
不一會,三碗牛肉麵端上,符玄也不客氣,揀過一碗便開始吃,面擺到蘇成面前,一股熱辣的香氣混合著熱氣撲面而來,面的分量很足,用搪瓷大碗裝著,麵湯上漂浮著大塊的紅油和少量青菜,厚厚的牛肉片鋪在麵條上,配合著點點蔥花,令人食慾大開。
蘇成不覺動了動喉嚨,他近幾日確是沒吃得一頓好的,便也不顧平日公子的形象,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待算了飯錢,三人便投城外去。
蘇成此時才注意到,符玄半件行李未帶,蘇成疑惑,然未等其發問,符玄卻先到:「公子稍候,且待在下更衣片刻。」
蘇成忙問:「先生怎能在當街更衣?」
然卻見符玄手一揮,身上布衣便化作道袍,道袍為黑色,上印九宮八卦,此時的符玄看上去還頗有仙風道骨之氣。換下來的衣服則被他納入衣袖中。
蘇成見狀,不免吃驚道:「先生果為高人,這般空間收納之法,定是仙家妙術。」
符玄笑而不答,蘇成又道:「已在前方備好馬匹,還請先生移步,吾等齊往都城去也。」
符玄此時又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羽扇,他輕搖羽扇道:「不勞公子費心,此去都城三百里,路上虎豹妖邪頗多,不妨看我術法。」
說罷,符玄又從袖中取出一紙鶴,符玄將紙鶴拋向半空,紙鶴停在空中,不曾掉落,符玄又拿著羽扇對著紙鶴扇了三下,紙鶴便見風而長,數息之間便長三丈有餘。
路上新人皆呼仙人臨凡,蘇成亦是目瞪口呆。
符玄卻顧不得眾人之眼光,拉過吃驚的蘇成,踏上紙鶴,三人霎時騰空而起。
臨渙城內百姓皆以為神跡,家家戶戶都燒香拜佛,默默祈禱。
蘇成心中卻驚疑不定,這符玄卻是高人,前日言語有些得罪他,不知他是否會怪罪,此等高人,又怎會看得上我吳國。
符玄卻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憂慮,便笑道:「公子休慌,在下已有退敵之策。」
還未等他話音落下,這紙鶴卻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飄搖不定,蘇成驚慌:「我等不會掉下去吧!」
符玄卻是臉淡定,巍然不動,他拉著蘇成的手,幫他坐穩,又說道:「公子放心,這術法卻是太久沒用,不甚穩固。」
此時三人已離地百丈,小徒兒卻不覺害怕,他攀著紙鶴的邊緣,朝地面看去,覺得非常新奇。
地面上的眾人也看到了這狼狽的一幕,不少人哂笑道:「這怕不是個半路出家的神仙。」
蘇成看了看符玄,他開始懷疑對方的身份,可能是因機緣得了許多法寶,因而得以冒充高人。
符玄卻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獨自對著小徒弟道:「徒兒啊,今卻帶你去看看那都城中繁華。」
蘇成出言試探:「先生為得道高人,又怎會稀罕我這凡人國度。」
符玄答:「便是我見過萬般繁華,我這徒兒卻未出過遠門。」
三人遂無話,一路上,紙鶴時快時慢,忽高忽低,將蘇成整的苦不堪言,心中甚是不滿,暗罵道:「這小子定是得了機緣,撿了許多法寶。」他又看了看符玄,先前還覺得他仙風道骨,如今再看,卻覺得像個神棍。
符玄倒是安逸得很,一路上閉目養神。奇怪的是,半空中大風頻起,蘇成和小徒弟的衣衫皆被風吹得凌亂,而符玄卻衣袍不動,甚至連髮絲也是不隨風動。
紙鶴飛過廣袤密林,又越過一道山嶺,前方便是那遼闊的都城了,三人從紙鶴上俯瞰,城池為圓形,城牆高聳,樓閣眾多。巍然高樓,按上方二十八宿排布,參錯街道,依山川形骸走勢。護城河畔,遍及芳草植被,瞭望樓內,盡皆森然護衛。
又看那中央的宮殿,卻是靄靄紫氣掩金閣,渺渺祥雲藏玉台,雖是凡人之去處,然華美若仙境,可見吳國國力昌盛。
蘇成卻是未曾從半空中俯瞰過吳國都城,今見此景,也不由感嘆。
此時紙鶴倒是變得非常平穩,由於入城手續複雜,符玄不想浪費時間,便飛上高空,逃避護衛們的視線。
城牆通體為青石鑄就,高十餘丈,寬闊如山嶺,上有瞭望塔,烽火台不計其數,城門為玄鐵打造,厚實無比,這都城當真為一雄壯之地,既可藏雄兵百萬,又可檔來犯之敵。城牆上的士兵們照常巡視,忽見得天上有一隻大鳥飛過,體態奇特,卻是從未見過。
士兵們慌忙報與總管,總管下令備弓弩準備擊落這個奇物,然待得眾人準備好一起,這怪鳥卻早已不見蹤影。
怪鳥正是符玄的紙鶴,符玄駕鶴入城,又見得一番繁華之景,只見那朱閣錯落,檐角相鬥,烏瓦排排,窗欞點點,琉璃瓦映繁華景,硃砂門顯富貴氣。
符玄卻好似去過蘇家,卻是輕車熟路,片刻便到。
紙鶴從空中降落,正停在蘇家院子中間。
蘇家眾人本未發現,然忽聽得百鳥齊鳴,探頭查看,卻見一巨大紙鶴從空中緩緩降落,眾皆嘩然,以為神仙降臨,連忙燒香禮拜。
蘇家高層此時卻是在商議兩國之戰事,忽聽得外面喧嘩,也都出來查看。
蘇家高層約三十人,眾人走到院子中,紙鶴已經落下,卻見蘇成和一名俊秀的年輕男子以及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站在紙鶴上。
眾人驚異,莫非是蘇成找到了蘇家的那位隱匿高手?
蘇成的父母連忙上前問道;「成兒,這位卻是。」
未等蘇成開口,符玄袖袍一揮,將那巨大紙鶴收走,便向前開口道:「貧道符玄,今受蘇公子之託,來解蘇家之圍。」符玄眉宇清秀,隱隱露仙家風範。
蘇家雖是勢力強盛,然大多都是凡人,修士不過數十,且均不是高手,皆未見過這般神通,符玄的這一舉動,嚇得眾人慌忙拜倒,口中連道:「吾等拜見上仙。」
符玄微微一笑,又是一揮袖袍,將眾人輕輕托起,說道:「各位萬不可多禮,我為蘇公子的朋友,諸位行此大禮,豈不是要亂了輩分。」眾人見他頗有神通,便更加確信他是上仙。
此時蘇成也上前對父母講述符玄之事。
蘇成的父母低著頭道:「深感上仙厚意,今蘇家有救了。」
又有一白髮老者走上前,老者精神抖擻,為蘇家家主,蘇家家主說道:「上仙,且請入寒舍商議,戰事將臨,不能拖延。」
眾人擁簇符玄進入屋內,這屋內裝潢典雅,頗顯豪門風範。符玄坐於上首,,眾團團坐定。符玄開口道:「敢問各位,出徵兵將可已完備?」
蘇家家主答道:「早得皇上旨意,昨日便已完畢。」
「嗯,」符玄點點頭,又問:「不知已備兵力幾何。」
家主又答:「聽聞魏國兵強馬壯,我等不敢託大,便備鐵騎十萬,步兵四十萬,另有三十位修士高手同行。」這蘇家為吳國之一方豪強,擁兵自重,蘇成叔祖還在時,更是能比擬皇族,然現高手失蹤,便地位衰敗,又遭群臣詬病,現被派去迎敵,怕是勢力又要被削弱。
符玄環視一周,說道:「貧道來之事,切勿令外人知曉,便是要打魏兵一個措手不及。」
「謹遵上仙之令。」眾人回應。
蘇成不滿,這傢伙坐在上首之位,自己卻站在一旁,看上去威風,但恐怕就是個神棍。
眾議事完畢,家主即刻下令當晚安排宴席為符玄接風洗塵。
宴席上,符玄面對眾人敬酒竟是來者不拒,一杯接著一杯,席上百人皆半罪醉,而符玄卻臉也不紅,神色淡然。
先前對符玄畢恭畢敬的人,醉了之後,也開始和他拉起家常,符玄也是毫無架子,與眾人攀談。
蘇成的父母拉著符玄道:「還望上仙莫嫌棄,我二人有一女,名蘇筱,非我誇口,實是有傾國之色,若是不棄,我夫妻二人情願將小女嫁與上仙。」
蘇成在一旁聽了大呼不好,好在符玄婉言拒絕,這才讓他鬆了一口氣。
宴席快要結束時,符玄借口離去,還一把拉過蘇成,二人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符玄說道:「明日出征,還請公子與我一同前去。」
「這是為何?」蘇成不解。
符玄道:「在下卻是怕生,這蘇家之人,我只與公子熟悉,還望勿辭。」
蘇成哭笑不得,這神棍還甚是矯情。未等蘇成回答,符玄又說:「時候不早了,公子應早作休息,明日還有要事。」自己卻領著小徒弟在府中遊覽。
蘇家在這都城中擁有一大片面積,其中建築堪比宮殿,更兼雕樑畫棟,庭中水池,養無數錦鯉,荷葉翩翻,綠白交映,池邊圍欄由白玉修築。到晚上,更是燈燭光萬千,僕人護衛都是一隊隊手持火把燈台,穿梭於樓閣之間。待遊玩一陣,符玄便領徒弟往客房休息,一夜無話。
到第二天,蘇家大小事眾聚於院子內,統計有近千人,蘇家一眾長者,立於台階上,為出征將領們踐行。
台上是蘇家家主及各高層,還有符玄和小徒弟,台下為首者,則是此次出征的主將,蘇定和蘇堅,這二人是蘇成的叔叔,驍勇善戰,正值壯年,他們身後則是本族及外姓將領,約數百人。
眾人飲過壯行酒後,便往城外進發,蘇家的部隊都駐紮在都城東門旁,符玄行在眾人之前,卻見那營寨齊整,軍士威嚴,可見蘇家治軍頗有章法。
蘇定身材魁梧,聲如洪鐘,待到營內,便下令道:「傳令各營,準備進軍。」
眾將且都上馬,符玄也不擺弄那紙鶴了,尋來一匹馬來騎。
蘇堅,蘇定二人對符玄說:「距兩國邊境還有數日路途,還請上仙忍耐路途之勞頓。」
符玄呵呵一笑,說道:「無妨,魏國兵馬今日便會來此,二位將軍可就地紮營。」
「什麼?」二人驚詫。
正談話間,蘇家軍隊已於城外集結完畢,但見那鐵騎撩撩,莽士惡惡,身上儘是金盔銀兜鎖子甲,坐下皆為烏騅赤兔青鬃馬,馬軍齊整,似十萬天兵下凡塵,步兵威嚴,如惡鬼夜叉入地獄,兵強馬壯蘇家軍,如狼似虎威猛師。
符玄注意到部隊集結完畢,便說:「二位將軍可下令,於城外三十里處紮營,以逸待勞。」
城東側兩旁為險要山嶺,山嶺之間是一片廣袤草原,二人正半信半疑時,忽見得前方有一隊人馬飛速趕來,這支隊伍約有百人,看上去狼狽不堪,眾人見來人不多,便放鬆了警惕。
待隊伍行至跟前,蘇定卻是認得隊首之人,此人名為黃參,常年駐守與都城之東的安宣城中,今逃竄至此,卻不知為何,黃參見前面的旗號是蘇,便慌忙下馬,蘇定也下馬迎接。
二人來未顧及禮數,蘇定便慌忙道:「黃將軍為何至此。」
黃參氣喘吁吁地說道:「魏國兵馬已破安宣,未有半日,便將至此。」
「為何現在才報來。」蘇定驚詫。
黃參答:「魏軍今日來犯,絕非平常,有大手段,軍中有兩位高手,似乎是魏國國師的弟子,這二人本領非凡,遠超平常的修道者,輕易用法術破了城門,城內五十萬守軍,未堅持半日便被破城,幾乎無時間來報。」
蘇定還是有大將風範,雖是聽聞這等消息,然仍不慌亂,,當即下令於城外三十里處紮營,又安排黃參等人休息,還另派一隊人往都城內傳遞消息。
待紮營完畢,二將才想起問符玄,為何能料到此事。
符玄笑道:「貧道卻是頗懂算命,此事,掐指便知」
「方才聽聞黃參之言,那魏軍中有兩人道法非常,我軍中雖有修道者數十,然未必其對手,屆時還需上仙出力。」蘇堅道
「無妨,貧道已有退敵之策。」符玄將羽扇一揮,指向那草地兩側的山嶺「兩側險峰,卻是隱蔽,將軍可教人埋伏與此,屆時可引敵入瓮。」
蘇定疑惑道:「我聞那魏軍統帥卻是魏國的護國大將王文郎,此人生性多疑,見這兩側群山,必知有詐。」
「將軍可聽我一言,若他不來,可治我之罪。」符玄道。
「不敢不敢。」二人連忙道:「上仙先前之妙算,我二人已見識過,便依先生妙策,教軍士於兩側埋伏。」
那魏國軍營中,軍士剛打了勝仗,卻是逍遙。
王文郎正與那兩位高士交談
「二位師弟,今日立下大功,待凱旋迴朝,必將封侯爵之位。」王文郎為魏國國師的義子,故稱國師的徒弟為師弟。
「謝師兄吉言。」二人稱謝
「那吳國邊境離這安宣成有兩日路途,竟無人把守,卻是可笑。」柳景春道。
「二位師兄,不若早日啟程,待平了吳國,也好回朝請功。」梁德道。
「賢弟莫急,今到了這安宣城,離那都城只半日路途,方歷戰事,賢弟可稍作休整。」王文郎道。
待休整完畢,魏國兵馬便朝吳國都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