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羅輯的宇宙社會學
帝都大學外的某個小公園
羅輯正陪著自己的導師葉文潔,他是帝都大學大四的學生,天文航天專業的,是雲天明的學長。
羅輯的導師赫然就是三體統帥,葉文潔。
葉文潔在這一所大學里任教,教羅輯他們通訊相關的知識。
「小羅呀,這個公園挺不錯的,坐車也方便,最近我經常來這裡散步。聽說你的論文完成的非常不錯。」
羅輯笑了笑:「我已經準備本校保研了,研究社會學。」
「跨專業考研?跨度這麼大嗎。」
「是,我這人心很散,不太可能耐下性子鑽研航空航天,我可能更適合當一個花花公子吧。而不是在大樓里每天對著數據和電腦。」
「你總是很聰明,你還是跟那個女孩子在一起嗎?」
羅輯搖了搖頭,曾幾何時他也以為他能和那個人一直走下去。
愛情就像是一個用來折磨人類的產物,就像是生活,既愛又恨,想放棄的時候還捨不得。
她沒有做錯什麼,或者我也沒有做錯,只是命運把我們捉弄,我們變成了愛情的玩偶。
「沒有,都老早的事情了,現在我以學業為主。我嘛,學術小垃圾。小聰明而已,和您不在一個層次。我只是感覺航天方面是鐵板一塊,在哪兒鑽個眼兒都不容易。而社會學之類的是木板,總能找些薄的地方鑽透的,比較好混吧,我就這麼大個志向了。」
「不要這麼說,這是正常人的生活嘛,大家都是自由的。」
「我這人確實胸無大志,很浮躁的。」羅輯早已經失去了曾經的鬥志。
「我倒是有個建議,你為什麼不去研究宇宙社會學呢?」葉文潔盯著羅輯的眼睛,緩緩的說道。
「宇宙社會學?」羅輯很疑惑。
「我隨便說的一個名詞,就是假設宇宙中分佈著數量巨大的文明,它們的數目與能觀測到的星星是一個數量級的,很多很多,這些文明構成了一個總體的宇宙社會,宇宙社會學就是研究這個超級社會的形態。」葉文潔看了看天空上的星星,是三體星的位置。
「可……目前只知道我們這一個水藍星文明啊。」
「正因為如此沒有人去做這個事情,這就留給你一個機會嘛。」
「葉老師,很有意思!您說下去。我以後就想研究這個方面。」羅輯也被勾起了興趣。
「你看,星星都是一個個的點,宇宙中各個文明社會的複雜結構,其中的混沌和隨機的因素,都被這樣巨大的距離濾去了,那些文明在我們看來就是一個個擁有參數的點,這在數學上就比較容易處理了。」葉文潔指著天空中滿天的繁星。
「但,葉老師,您說的宇宙社會學沒有任何可供研究的實際資料,也不太可能進行調查和實驗。」
「所以你最後的成果就是純理論的,就像歐氏幾何一樣,先設定幾條簡單的不證自明的公理,再在這些公理的基礎上推導出整個理論體系。」
「葉老師,這……真是太有意思了,可是宇宙社會學的公理是什麼呢?」羅輯詢問著。
「第一,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第二,文明不斷增長和擴張,但宇宙中的物質總量保持不變。還有兩個重要概念,猜疑鏈條和技術爆炸。」葉文潔緩慢而深刻的對著羅輯說出了甚至關乎整個水藍星生死存亡的話語。
羅輯覺得很有意思,這段話他覺得有必要記錄下來作為未來研究的起點,這實在是太酷了。
他還想問葉老師關於這個理論的更多信息。
「很有意思的幾個名詞,您能解釋一下嗎?」
葉文潔看看錶:「沒有時間了,其實你這樣聰明,自己也能想出來,你可以先從這兩條公理著手創立這門學科,那你就有可能成為宇宙社會學的歐幾里得了。」
「沒有時間了……或者,你就當我隨便說說,不管是哪種情況我都盡了責任。好了,小羅,我走了,該回家了。」
「好的……葉老師,您保重。」
葉文潔在暮色中離去。
葉文潔將要請一個很長很長的假去接收第二紅岸基地上的信息。
根據之前的部分交流信息,來自三體人的幾則消息。
1.三體人:「想」和「說」,我們剛剛驚奇地發現,它們原來不是同義詞。按我們的理解,它們應該是同義詞:想,就是用思維器官進行思維活動;說,就是把思維的內容傳達給同類。後者在你們的世界是通過被稱為聲帶的器官對空氣的振動波進行調製來實現的。按照我們的理解,它們是同義詞。
2.三體人:我們沒有交流器官,我們的大腦可以把思維向外界顯示出來,這樣就實現了交流。
3.三體人:大腦思維發出電磁波,包括我們的可見光在內的各種波長,可以在相當遠的距離上顯示。在思維和交流方面我們之間的差異並不大,我們都有大腦,而且大腦都是以巨量神經元互聯的方式產生智能,唯一的區別是我們的腦電波更強,能直接被同類接收,因而省去了交流器官。
三體人的思維在水藍星人面前是透明的。
經過葉文潔簡單的分析。
可以得出以下結論,三體人是無法隱藏自己的思維的,十分的透明。不可能欺騙,撒謊這個詞在三體文明中不存在,沒有計謀和偽裝。
所以人類算是有思維上面的優勢或者是劣勢?
根據發來的信息分析,三體人是一種十分微型的類似於水藍星上蟲子的形態。還可以進行脫水來躲避惡劣的天氣或者氣候。
這跟一些蟲子是一樣的。
此次一去,不知道又能得到多少關於主的信息呢。
羅輯返回了學校,他對於老師今天找他還沒有頭緒,沒頭沒腦的。
他來到了圖書館準備將今天的一切記錄下來。
此時的圖書館頂上,雲天明倚靠著牆壁站著,這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來的人很少,可以獨處。雨後初晴的夜空十分清澈,平時見不到的銀河也顯現出來。
「真像牛奶灑在了天上!」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