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就在這時,緊閉的門房陡然打開,謝仙卿從中走了出來:「自然是沒有。」
他目光淡然,神情沉穩,眼眸看向五皇子:「今日事無非小事,五皇弟必定不是那等心機深沉,沒有容人之心者……」
此話一出,其餘諸人皆變了臉色,尤其是五皇子。陳皎表情浮誇,心中卻暗暗叫了一聲好!
不愧是太子,三言兩語便給五皇子訂上了一個心機深沉的頭銜。沒有容人之心,短短六個字,簡直是殺人誅心!
沒有容人之心怎麼當皇帝?滑天下之大稽!
果不其然,五皇子轉首,沉聲咬牙道:「誤會罷了,屬下肆意多嘴,陳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剛才那名開口的侍衛也能屈能伸,當場低頭跪了下來:「屬下知錯,請陳世子原諒!」
陳皎就好像聽不出來兩位皇子的交鋒,當即鬆了口氣,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畢竟我可是我們永安侯府三代單傳,我爹娘四十幾歲才得來的老來子,陳家唯一的命根子!」
其他人:……好不要臉!!
聽到陳皎言辭坦蕩地說出他是陳家唯一的命根子這種話,所有人都內心麻木了。
倒是太子明白她插科打諢間的深意,陰鬱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陳皎絲毫不懂大家內心的鄙夷,自顧自地說:「要是我因為得罪五皇子而出了什麼意外,比如在大街上被人套麻袋暴打,又或是消失在某條河中,我爹娘祖父祖母必定會心急如焚氣憤交加,說不定會誤會兇手便是五皇子……」
陳皎擦了把臉,嘆息一聲:「可憐我祖父祖母一大把年紀,要以我祖父剛烈勇猛的性子,大概會豁出一條命來,和敵人同歸於盡吧。」
說到這,其他人也來不及嘲笑陳皎用詞粗鄙了。被她提醒后,眾人眼眸若有所思,也都想到了她的特殊地位。
三代單傳,陳家唯一的獨苗,永安侯四十幾歲才求來的兒子,怡和郡主唯一的孩子!
古代家族大多人丁興旺,尤其是貴族,少有陳家這種清流。她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永安侯府估計要跟敵人拚命!
永安侯是文人,以至於大家都差點忘記永安侯府發家,是因為老侯爵曾陪著高祖四處征戰打天下。這樣一位武將,誰也不能說他手下人脈有多少。
想到這,滿心憤恨的五皇子也冷靜下來。
他想明白了,陳皎這是根硬骨頭,確實難啃。要找她下手,成不成功,都要惹一身的屎……
更何況看太子剛才的言語,似乎是要保這小子。雖然謝仙卿對外名聲是清風朗月的翩翩君子,可他們其餘幾位兄弟卻從不敢小覬這位看似和煦的兄長。
父皇對太子有多不滿,可至今卻沒能廢掉對方,可見太子手段比之深沉,決不是個善茬。
他曾經暗中使手段詆毀太子,次日自己側妃娘家侵吞百姓家產的奏摺便上報朝堂,被判抄家流放,那時他的難堪和惶恐至今歷歷在目。
想到曾經受過的教訓,五皇子再看向太子的的眼神便有了畏懼。
他飛快地垂下眼,對謝仙卿拱手告退後,便毫不猶豫地匆匆離開。
五皇子憤憤走了。陳皎看著他們一行人的背影,嗤了一聲。
太子其餘門人這才湊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感嘆道:「陳世子,你還是太過年輕!」
戶部侍郎與陳皎並肩往外走去,感嘆道:「陳世子,還未想到你居然能將五皇子氣到那種程度……」
「五皇子心思狡詐,報復心重,你今日得罪了他,日後出門可要小心了些。」
他們早就看五皇子這副囂張的樣子不爽了,身為胞弟,卻對太子不恭敬,還經常在朝中找太子黨等人的麻煩。只是他們礙於年紀和地位,從來不敢正面和五皇子對剛,這一次陳皎做了大家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大家出了一口惡氣,對她觀感瞬間好多了。
這個厚臉皮也是有些用的嘛。
陳皎當即拱手,對眾位同仁浮誇地說:「哎呀哎呀,這有何難。我們都是一心為了太子殿下,五皇子侮辱貶低我沒關係,可他對殿下不尊敬,那我是萬萬不能同意!一想到太子殿下可能會因為五皇子而名聲受損,那就比殺了我還難受!」
她一邊說話一邊摸著胸口,表情浮誇,痛心疾首,唱作俱全。
其他人:……果然,她還是那個熟悉的令人討厭的馬屁精。
一旁的謝仙卿垂下眼,看了眼激情演戲的陳皎,勾了勾唇。然後他率先邁步,淡定進了屋內。
陳皎還在演戲呢,悄悄抬眼掃了眼,才驚訝發現太子居然已經邁步走了。那對方豈不是沒有聽見自己剛才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