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衍變
第五章
距離炎武北幽之戰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炎武王謝軍戰死，被海聖誅殺，為此，新上位的炎武王謝曜特地把燕雲四州送給了天寧聖宗，為表達他的感激之情，至此群情激奮。
「謝曜他什麼東西，為了當炎武王竟然給天寧聖宗當狗?」有人在市朝大罵道，引起了周圍的譏諷。
「他也配當炎武王?」
「從此炎武不再是炎武。」
……
天空中盡顯得綠色，所有的雲開始變黑，然後又慢慢的聚攏，雨開始下了起來，「耷拉」「耷拉」雨開始傾盆而下，所有的空氣都變得潮濕。
大雨很快便開始消散，不過雨過並沒有趕上天晴，而是太陽下山了，靛藍色的星空開始顯現，月亮開始發光，不過月亮就像是陷入了星空一樣，一動不動。
樹欲靜而風不止……
譚星語和謝冉站在大殿門前，芊芊的玉體卻樹立的筆直，她牽著謝冉的手:「冉冉啊，你怕嗎？我們可能活不過今天了。」她的眼裡包含著淚水，也許是因為自己馬上要見到她一直所害怕的地獄了，也可能是因為…
謝冉看著娘親眼淚在閃爍著，便老氣橫秋的說出:「娘親，我不怕。」聲音卻顯得無比稚嫩。
譚星語莞爾，便目視著天空，天上星星大約有三百顆，卻沒有一顆是屬於他們的，她靜靜的說著:「要變天了。」語氣延續的有點長。
很快，天空開始變亮，綠色的光開始瀰漫在整個天空。
「王後娘娘，好久不見啊。」嘹亮的聲音傳播到了整個王宮。
「李丞相，我……等你很久了。」譚星語語氣很平淡，淡的讓人忍不住發顫。
「那便拿命來吧！」語氣中透露出陰狠。
一道墨綠色的刀光閃現在了譚星語的面前，她舉劍一刺，然後拉著謝冉退後了很多步。
噗通。
爆炸的聲音化成一道道漣漪，高溫開始融化著周圍。
譚星語右手把劍在空中化了個圈，紅色的綠光開始出現了冰碴子。
「法則之力?王後娘娘當真是藏的好深，連臣都瞞過去了！」李昶吉語氣卻並沒有任何改變，因為局面已經被北幽之戰決定了，新王謝曜上位，也就是說，今天，譚星語，必死。
「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御神境啊。」譚星語調侃到。
「王後娘娘說笑了，今天哪怕你是尊者，你也同樣是一隻螻蟻罷了。」李昶吉面不改色，把嘲諷之言笑著還給了譚星語。
譚星語也沒有如李昶吉那麼狠辣，心思還是比李昶吉單純了些許，她不會像李昶吉一樣沖言語上降低敵人的氣勢。
「是嘛！要是十年前，你在我眼裡也只是一隻螻蟻，充其量，就比指甲蓋大一點點罷了。」隨後眼色盯著李昶吉。
倒是李昶吉低估她了，她不禁會言語嘲諷，還專門噁心別人。
「王後娘娘還是少說點吧，多看看這個世界，等會啊，你就看不見了。」李昶吉語氣愈來愈冷。
「不牢丞相你費神了，倒是我向丞相討教高招，卻發現丞相似乎……，嗯……，似乎有點中看不中用啊。哈哈哈哈。」譚星語隨後笑出了鵝音。
李昶吉眼色一凝「你找死」隨後一刀劈向了譚星語，這一刀反覆躍進，一瞬間，刀便在譚星語眼前殺出，不過在譚星語看來，這刀向飛一樣，慢慢的漂浮過她的頭頂，綠色的炫光帶來了迷醉，也帶來了死神。
突然，天空中匯聚無數的藍色光芒，妖艷沉醉的光芒緩緩將這綠光抹去，刀勢剛好劈到譚星語面前的時候變成灰飛飄散而去。
只見譚星語一劍刺去旁邊，湛藍色的光芒很快將四州攪散，幾道人影飛出。
趙家的趙武，奉常司徒寇，還有衛尉燕虎，這些全是御神境高階的人，每一個人都在御神七境以上，而旁邊還有一位尊者李昶吉虎視眈眈，譚星語凝望著四周，心裡暗想，今天怕是要被留下了，只可惜沒有把謝冉送出去，謝家從此，便無後了。
不過想歸想，手上長劍一劈，一刀月牙影子拂過天際，像殘月一樣讓人痴迷其中。
燕虎和司徒寇兩人合力抵擋住了這一殺招，而趙武直接殺向譚星語，譚星語沒忙著蓄勢，便持劍一撩，想趙武的頭削去，趙武卻退後逃跑，譚星語沒忙的反手一削。
不過李昶吉早就在她背後蓄勢待發，一刀劈下，譚星語沒有抵擋的能力，畢竟，她尊者的氣息不穩定，而李昶吉早就穩固了尊者的境界，而且李昶吉這一刀蓄勢已久，她根本沒有時間蓄勢。
硬接一刀，身體卻扛不住了，向後面倒飛而去，手上和身上開始溢血，紅色卻又高雅的血如綻放的玫瑰般嬌艷。
在這時天空中又冒出了一股靛藍色的法則，強悍的氣勢讓所有人背後發涼，只見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冰杦接下了譚星語，而其餘幾個冰杦砸向了李昶吉等人，李昶吉想要劈開這厚厚的冰杦，卻沒有想到被一股巨力鎮得倒飛出去。
而其餘人，司徒寇和燕虎直接在這股巨力下化成了血水，趙武被冰封在了冰杦里，三人直接死去。
李昶吉倒吸一口涼氣，來者，恐怕超過了尊境七境，是一位大尊主。
「小姐，我來晚了。」沉沉的低音卻讓人無比熟悉。
「青峰，軍哥他，他……」譚星語瞪著那聲音傳來的地方，眼睛里冒出了淚光。
來著，就是一個月前從北幽之戰逃出來的劉青峰。
只見他快速飛過來，跪倒在譚星語面前。身上還披著月前的青袍，不過青袍上到處都是破洞，無數的血從洞中滲出，染紅了本是青色的長袍，現在，那血跡早已風乾，像是青袍上原來就有的顏色般，劉青峰現在連頭髮都是散亂的披著的，像是一位無家可歸的乞丐。
「軍哥……他死在了瀚海上，海聖親自動的手。」劉青峰迴話。
譚星語想要看清楚劉青峰的臉，卻發現他的臉都被頭髮擋住了，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海聖會親自出手?」譚星語像是在責問，又像是在自嘲一般反反覆復的說到。
劉青峰此時頭低的更下了「還請小姐快隨我走。」不過劉青峰還是發出了聲音，此時不是敘事之時，要敘事恐怕要等到安全后。
李昶吉趁著他們說話的時候想跑，不過劉青峰早就開始蓄勢，就等此時，一劍斬出，死亡變出現在了李昶吉的眼前。
「不……」無限拉長的迴音在空中旋轉，不過卻還是抵不過那道肅殺的藍光，李昶吉在空中被斬成了兩半，血肉橫飛。
四周也恢復了平靜，只是多出來部分狼藉，到處流淌著的血肉和已經破碎不堪的宮道。
謝冉看到這些，害怕的走到譚星語的面前，輕輕的抓住了譚星語的手，緊張兮兮的看著譚星語，譚星語沉默的看著謝冉，眼睛里透出來的絕望慢慢的變成了不知名的光芒，那道道渾濁，此刻也變得清晰了許多。
謝冉看著母親快要流淚的眼睛，心中一揪，不過他故意裝出來不怕的表情，似乎在對譚星語說著:母親，我來保護你。
小孩子的內心終是無比天真，卻又無比珍貴。
譚星語笑了笑，隨後問劉青峰:「青峰，你準備帶我們去哪裡?」
「自然帶小姐和小主回天衍聖宗。」劉青峰斬釘截鐵。
譚星語眼神從劉青峰的身上移開，慢慢移到謝冉身上，又慢慢移到那璀璨而又深邃的星空。
「可是，我又不甘心，軍哥他寧願放棄天魔聖宗聖子的位子也要來繼承他這家業，他還沒有坐穩，便死在了天寧聖宗的人手上。」譚星語自言自語。
「可是小姐，卻不說天衍聖宗會不會幫天魔宗對付天寧聖者，就算天衍和天魔加起來，也不一定勝得了天寧聖宗啊。」劉青峰苦口婆心的勸導道。
「你說的對，天聖宗三聯盟雖然在南域聖宗排進第五，但這些都是天寧和天青的功勞，和我們這日漸式微的天衍，恐怕還入不了他們的眼啊。」譚星語感慨。
突然之間，天地變色，昏黃的氣息將空氣都染成了黃色。
劉青峰立馬說道:「小姐，你快走，我來拖住他們。」
只見譚星語搖頭，一蹬腳，身體幻化成了一道藍光，橫空停滯在了天空上，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
劉青峰看到叫到:「小姐，不要用天衍秘法。」
可惜為時已晚，譚星語的氣息已經穩定在了王境，這是她用生命為代價換來的。
「燃燒生命寄天地，可嘆可親，不過你還是擋不住我們。」幾道身影一起出現，他們可能長得各不相同，但是卻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都至少是王境。
「青峰，你帶著冉冉走，我來殿後。」悄聲中卻帶著不可質疑。
劉青峰自看到譚星語施展天衍秘法時便知道，譚星語要為自己的離去而付出生命的代價了。
他直接抱起謝冉，飛身而去。
「想走，門都沒有。」一位大漢一刀斬出，空間在這一刀芒下，都開始變得迷茫起來。
「也不是沒有門，看我殺出個門來。」譚星語跟著一劍劈出，抵消掉了這一刀芒。
「果然是天衍聖女，哪怕是廢了，也有如此之強，只可惜變成了有夫之婦，不過，我倒是不介意也一個破貨共度良宵，反正也成了寡婦，謝聖子也不可能從地獄爬出來乾死我吧。」一個滿身塗滿胭脂的男人對著譚星語說話。
此話一出，引得周圍幾人鬨笑。
「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譚星語瞪道。
「那就讓你見識見識。」胭脂男語氣冷了下來，手一甩，手上就多出了一柄九尺的尺把差的棍子，他揮手一甩，棍子上突然冒出粉色的法則形成一條長鞭的形狀，朝著譚星語甩來，空氣中爆發出爆響。
譚星語臉色沉了下來，手上的長劍被握得緊緊的，心裡明白，此鞭威力驚人，但她不得不接下，因為後面有劉青峰，還有謝冉。
粉色的長鞭似小蛇一般開始環繞過譚星語，譚星語飛身而上，鞭子便跟著譚星語而動，愈來愈近。
月色沉靜，比死水還要冷漠。
譚星語飄若驚鴻，轉身滑劍，幽藍色的身影跟風漂浮，幽影讓人只覺得是風在舞動。
突然，幾道藍色的光澤向著那條紫色的小蛇和那幾位王境的人飛去。
不好，胭脂男暗暗道，這小娘皮太狡猾了，他的武器在追著這小娘皮，自身自然就沒有什麼武器拿來防禦，這一道劍痕，他可擋不住，他雖然是王境，但現在譚星語也有王境，而且她還是劍修，有劍勢的劍修，他最好大叫:「剛哥救我。」
只見一把舉劍擋在了胭脂男子面前，冰系的法則被震碎變成了冰渣子。
譚星語定眼望去，看到一位身長二尺二，身體比四個胭脂男還寬，一個手臂比她頭還大的男子凝視著他，刺眼的神在譚星語腦袋裡出現異樣的寒意。
譚星語心裡有點慌張，心被訂的發毛，怎麼會有這樣的大個子在，修為起碼王境三重天，真是讓人惱火啊，不過他連續斬出幾道劍光，想要打出優勢，畢竟這叫剛哥的大個子這麼大個，速度肯定沒有她快，她要憑藉速度打出優勢。
不過她還是預料錯了，她看見這個大漢身軀一鎮，幾道藍色月光就被鎮得消失，隨後他一劍斬向譚星語，其勢如虹，又快如風。
「怎麼這麼快，你個男人這麼快?你憑什麼這麼快?」譚星語氣急，不過連忙蓄勢，想要擋住這一劍，爭取不讓他們傷到謝冉一分一毫。
謝冉看著眼前的一切，想要掙脫劉青峰的懷抱，但劉青峰彷彿在他的身上放了一座大山一樣，根本就掙脫不開，謝冉不禁急了起來，在劉青峰身上亂舞，手腳並用，想要爬出這座大山，不過還是白費功夫。
宮殿下廢墟一片，宮殿上全是那晃眼光澤，坑坑窪窪的地面彷彿異獸的血盆大口，反射著月光，也吞噬著謝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