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另類投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奈何橋前,大夥在漫長等待的時間裡百無聊賴,或三兩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或單獨站著默默神遊萬里。
吳辰獨自站著左右張望,觀察著所有通向這裡的支路,突然看到c區鬼門關那裡,什麼東西金光閃閃,又十分模糊看不清楚。於是詢問旁邊大哥有沒有看到那個方向有金光。旁邊大哥眺望了片刻說道:「沒有啊,什麼也沒看到啊,你眼花了吧。」說完就獨自離開了,似乎想離吳辰遠一些。
「看來是吃的變異魂果起的作用了,讓自己的視力好於常人。」突然感覺金光在拉長,但又模糊看不清楚。吳辰不自覺的向前走去,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殊不知已經走進一條支路也未發覺,仍一步一步走著。走了一小段距離后依然模糊不清,那金光好似一條蟒蛇,又好似一條龍。
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剛來地府時,在鬼門關前恍惚看到龍首銜環的眼睛動了一下,當時也沒在意以為看錯了。現在看來龍首是活物,雖然猜的略有偏差但也相差不太多了。
後方突然傳來一聲戰馬嘶鳴聲,只見教頭大聲吩咐道:「每人把守一條支路口,暫停所有投胎者進入,所有已進入這裡的原地休息,靜等新的指令到達再做決定,如有亂闖者可先斬後奏。」雄獅營各鬼差應諾一聲快速站住各個支口。
這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這裡,竟走出了投胎的輪迴路,想著得趕緊回去不然無法投胎了。
吳辰轉身走向那條支路,駐守鬼差大吼道:「來者止步,這裡已經封鎖,不得圍觀立刻離開,否則後果自負。」
雖被警告但是吳辰越發焦急,腳步未停,想著跟鬼差如何解釋一下:「自己就是從那裡出來的,身體里有投胎印記,你們可以比對下,得回到那裡繼續完成投胎。」
駐守鬼差心中想道:「這是我第一天當差可不能出差錯,這人怎麼回事,聽不懂話?處理不好讓教頭看到就完了。」接著揮舞打魂鞭抽在了空中並說道:「這是警告,快離開這裡,再不走就打在你身上了。」
吳辰被嚇的一哆嗦,立馬站住腳。秀才遇到兵,講不清了,這可如何是好。
只能暫時走到離這裡較遠的地方站定,就那麼死死盯著那裡,希望能出現轉機。
這位新人鬼差也牢牢盯著吳辰,生怕一不留神,看不住,就會沖卡一般。同時鬼差心裡直犯嘀咕:「這人去醫院看過沒有,指定是有毛病,腦子一定有什麼病,精神病吧,我怎麼命這麼苦,第一天當差就讓我碰到這麼個人。」
就這樣我們大眼瞪小眼,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就好像誰先眨眼誰先輸,一二三木頭人,我們倆就這樣一動不動。
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了大半天,緊張氣氛依然沒有緩解。鬼差手舉打魂鞭猶如門神一般,防止宵小進入,也不聽任何解釋。
無可奈何吳辰只能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轉身漫無目的地向里走去。
明顯感覺到後邊鬼差長出了口氣,並聽到了低不可聞的斷斷續續啜泣聲。吳辰無奈笑了笑,就去這片不知名區域吧,權當參觀了。
這裡的建築風格跟自己那裡沒啥區別,都是制式建築。只是這裡的所有人都穿著古時候的衣服,但是看不出是哪個朝代,畢竟活著的時候也沒有仔細研究過各個朝代的衣服啊。跟我們一樣都在忙忙碌碌,沒有明顯的區別。
不知不覺太陽落山了,三輪月亮悄悄掛在了天空。
突然看到許多人急急忙忙趕向同一個地方,感覺好奇也跟著人流走起來。走了大約五分鐘路程,隱隱約約看到了鬼門關,這是f區的鬼門關。
「難道今天是這個世界的中元節?」吳辰尋思道。
於是拉住一個人問道:「今天是中元節嗎?」被拉住的大哥說道:「對啊,你過懵啦,這麼重要的節日都不記得了?」是的,中元節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因為這是這裡的唯一的節日。
吳辰心想道:「現在短時間內也投不了胎,時間一久這個印記就會消失,雖然消失了講明緣由可以重新登記,再熬三十年,然後依然可以投胎,但這枚印記就這麼看著它消失掉,太過可惜了,到不如用它去這個世界看看,就當花三十年掙個旅遊錢。只是這個旅遊門票也太貴了吧,心都在滴血啊。」
沒辦法,這是目前能想到的及時止損的最有效辦法了。總不能真去跟鬼差拚命,關鍵也打不過不是。
下定決心,收拾心情跟隨人流向著鬼門關挺進。
走的近了可以看到鬼門關兩邊各站立著兩名鬼差,目視前方,他們只在這裡出現騷亂時才會出面解決。因為鬼門關前有一層黃光罩,篩選著眾人,只有體內有黃色印記的人才可以進入。
吳辰一樣可以進入,因為這個也是去往陽間的通行證,不去陽間怎麼投胎,只是這兩者有著細微差別,暫時分不清楚。
大踏步走了進去,鬼差扭頭看了自己一眼,眼中略有疑惑,只是見毫無阻礙走進了黃光也就沒太在意。
這就種下了以後回不了地府的因。
祖卡亞星球是一顆美麗的星球,六成以上是蔚藍色的海洋,其他大部分是綠色的森林,除了兩極是白雪皚皚,只有極少極少部分是黃色,據說那是死亡沙漠。
一個叫魂天大陸的地方,其西北角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裡,有一個叫「吳家莊」的村落,民風淳樸,背靠大山,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無山無水鋤作田吶。所以這裡的人們常年以打獵,砍柴,採摘水果為生,生活愜意,自給自足,與世無爭。
清晨太陽剛剛灑下一點光輝,吳家莊的女人,就爬出溫暖的被窩,穿上衣服,簡單的清洗過後,開始準備一家人的早餐,祖祖輩輩皆是如此,辛勤勞作。
這天村東頭一戶人家,女主白翠花跟往常一樣隨著晨曦第一縷陽光,起床做飯。丈夫吳天陽跟著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就坐在院子里擺弄弓箭,磨著柴刀。準備吃了早飯,帶上吃食就進山打獵砍柴。
打到的獵物,白翠花就會將皮剝下來晒乾,肉食燉了撒上鹽做成臘肉,等到過年再吃。砍的柴堆到柴房,等獸皮跟乾柴積攢的多了,拉到鎮子賣掉換些銀兩,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擺弄弓箭的吳天陽,看看裡屋熟睡的孩子,他們有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大的十歲叫吳強,小的八歲還沒有名字,只是起了一個小名叫狗蛋。又看看妻子忙碌的身影,吳天陽滿眼的幸福,又隱藏著一絲傷感。
丈夫對著妻子說道:「今天是中元節,我打算打一隻鹿回來,做一頓豐盛的鹿肉大餐好祭祀先人。」這裡的人們相信在中元節,先人會回來看望他們的。妻子手上不停忙碌著,口中輕聲應著。
很快廚房裡傳出了陣陣飯香味,妻子輕輕搖醒熟睡的長子吳強要他起來吃飯,吃完飯好跟父親一起去打獵。農村孩子早當家,吳強在上完村裡的蒙館以後,八歲那年輟學在家開始幫助家裡勞作。所以吳強長著人高馬大看著就像十五六的,由於體格健碩,長相英俊,已經跟隔壁白柳村村西頭一美貌女孩定親,只待成年就結為夫妻。
二兒子小名狗蛋,沒有正式名字,沒錯就是為了好養活。小兒子同樣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長相俊朗剛毅,身材高大雖然只有八歲,身高卻已超過同齡人,不說話不動的站在那裡,看著與常人無異,可是一張嘴一走動,就嘴歪眼斜,胳膊亂舞,有點白痴的樣子。
狗蛋剛出生那會看不出什麼,過了兩年感覺行為怪異,不會說話只會嗚嗚,吳天陽夫婦帶著狗蛋去看了大夫,大夫檢查了身體號了脈,身體很健康,沒有疾病。在大夫的建議下去了村裡的神婆那裡。
村裡的神婆是一個人人敬畏的存在,每每誰家有了邪異事情,村裡大夫解決不了的正常疾病,都會找到她,神奇的是真的會好起來。神婆一頓鼓搗說是魂魄不全,人正常是三魂七魄,而你兒子只有兩魂六魄。沒的治的,除非能補全魂魄,可你這是天生的沒辦法的。
白翠花聽后險些暈了過去,抱著孩子默默哭泣,回到家過了幾天也就慢慢接受了,畢竟生活還要繼續,可是狗蛋從此就跟在母親身邊不得離開,學是上不了的,母親就在閑暇時分教導孩子說話,在不厭其煩和不懈努力下,孩子現在終於可以簡單說一些話了,比如娘,父親,哥,吃,玩,走這些簡單詞語。
好在父母不離不棄,不因為不健全而冷落與他,反而傾注了更多的愛,大哥也很是照顧這個不聰明的弟弟,不曾讓其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負。
這天跟往常一樣父親吳天陽跟大哥吳強吃過早餐,帶上柴刀與弓箭就向著村后大山走去,今天一定要多打些獵物。
剛出門就碰到了一樣早起上山的村民,互相打著招呼。吳天陽說道:「剛哥早啊,一同進山去啊,一會看看前天放的捕獸夾,夾到野豬沒,夾到了的話分你一半肉啊。」
吳強說道:「大伯早。」
只見對面是一位個頭略矮,肌肉緊繃年齡比吳天陽大些的老漢,老漢說道:「好啊一起進山,等回來你先去我家拿些布料給孩子做幾件衣服,你嫂子昨兒去鎮上買了些布也給你家娃帶回來一些。強子越發健壯了啊,可以頂半個大人了。再過幾年就可以結婚生娃了。」吳強臉紅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吳天陽說道:「總是讓你破費,怪不好意思的,這次真的不能再白拿了。」
老漢生氣說道:「天陽說啥呢,讓你拿你就去拿,這倆孩子不是我侄子啊,不是我把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啊,你再這樣說我可就要生氣了,實在過意不去,回去了你把你珍藏的小燒拿出來咱倆嘗嘗,我早就惦記上了嘿嘿。」
吳天陽只能無奈說道:「行沒問題,不醉不歸啊。」
這個被吳天陽稱呼為剛哥的老漢,常常接濟吳天陽一家,兩家關係很好,吳天陽每次打到獵物也總喜歡分他一半。
家裡狗蛋也已經起床了,在母親的幫助下穿好了衣服,胡亂吃著飯,弄得桌子上一片。吃完飯收拾好桌子,母親白翠花開始分割獵物皮毛,並將已分割好的重新拿出來晾曬。
狗蛋玩著木馬,突然聽到外邊有孩子嬉戲打鬧的聲音,他知道這是村裡的孩子上學去了,狗蛋趴在門縫向外看去,嘴裡說著玩,玩,玩。母親看了一眼狗蛋習以為常的說道:「狗蛋啊咱們不去啊,等哥哥回來再帶你玩。」狗蛋也不理睬母親,接著趴門縫向外看去只是嘴裡不再念叨了。
眼看太陽快要下山了,仍然不見天陽他們回來,看別人家已經開始準備祭品,並有的擺在了門口。沒辦法,白翠花只能自己先忙碌起來。打開門,先放了一碗吃食,然後又回去準備拿其他祭品,並不忘叮囑狗蛋:「你先回屋吧,爸爸他們馬上就回來了。」
狗蛋也不搭腔,看了一眼娘進屋忙碌的身影,又看向外邊,他記得哥哥每次都是從這條路回來的,狗蛋等不及邁步走了出去。向遠處望去,仍然看不到哥哥的身影。狗蛋繼續向前走去,想著能看著更加清楚些,嘴裡還嘀咕著玩。
白翠花從屋裡拿出饅頭什麼的,見看不到狗蛋,以為回自己屋去了也就沒當回事,繼續忙自己的了。
眨眼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吳天陽扛著一頭鹿,手裡拿著布料,兒子吳強扛著半扇野豬有說有笑的走進了家門。放下東西,問妻子:「狗蛋呢,今天咋沒在門口接我們呢?」
妻子說到:「等你們也回不來,回屋裡去了。」
哥哥吳強放下獵物,跑到屋裡沒有看到狗蛋,又喊了幾句見無人應答,急忙跑出來大喊:「狗蛋,狗蛋。」仍然無人回答。
這時白翠花也慌了,問道:「沒在屋裡嗎?」
大家這才意識到可能跑出去了,可他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跑出去過,況且晚上山上有野獸出沒。一家人急忙放下手裡東西出去叫人一起尋找。
話說狗蛋,順著小路一直走下去,一路上看不到一個人。他有些害怕了,打算回去,可轉身他發現,走的這條路,哥哥從沒帶他走過。狗蛋害怕極了開始大聲哭泣並喊著:「哥哥,哥哥。」狗蛋胡亂走著,又上了另一條路。這是一條人煙稀少,很少有人走的路了,這時天已經黑了,狗蛋更加害怕,總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跟著自己,他不敢停下來。
走著走著突然他聽到了水聲,這時他想起來,娘曾經說過,咱們村子挨著條小河,找不到路了順著小河走就能找到家了。狗蛋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終於見到了一條小河。狗蛋想著終於能回家了,也就沒那麼害怕了,於是順著小河走了起來。
與此同時,吳辰踏進鬼門關,這次並沒有眩暈感發生,這變異魂果讓自己的魂魄變得強大了,果然奇特,可惜就是太少了。
當眼前逐漸恢復景物之後,感覺自己好像到了生前的原始森林一樣,映入眼帘的全是兩人合抱粗的樹木,足足得有三十多米高,樹下長滿灌木叢,腳下厚厚的落葉層得有半米深,踩在上邊咯吱作響,如果自己能踩上去的話,可惜是飄著的。眼前只有一條羊腸小路,預示著有人從這走過。這裡的空氣一定非常清新,如果我還需要呼吸的話,一定要讓我那強大的呼吸霧霾的肺,盡情的吸收這裡的草木氣息,好好過濾一下。
慢慢向前飄著,「可能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因此出來並沒有直接在村裡或者城市裡。」吳辰默默的想到。無所謂了旅遊嘛不就應該是這種美麗的風景嘛,這樣安慰著自己。
這裡真的很漂亮物資也很豐富,奇花異草,隨處可見。在前世那裡很珍貴的野人蔘,這裡很多。好些奇花異草,一樣遍地都是。好多自然生長的藥材,就這樣讓他們自己枯萎,而無人問津。時不時可見晚間出沒的小動物,跳來跳去很是可愛。
能感覺到就算是魂魄身處這裡依然很舒服,這裡空氣中感覺多了點什麼。就這樣無憂無慮,左瞧右看的走著,終於遠方可以看到村莊了,並且路上出現了行人。他們大多穿著蠶絲編織而成的衣服,因為這裡蠶絲並不匱乏,反而很多。他們普遍身體特別高大,肌肉虯起,個個好似健身達人,就連女子也猶如獵豹一樣,充滿了爆發力,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這時突然想到武松果然真的可以徒手打死老虎,因為這裡的人似乎都可以辦到。
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群人舉著火把似乎在找東西一樣,吳辰也不甚在意,與他們穿插而過。就這樣飄來盪去。時間過得很快,感覺快要天明了,該回去了,按過去中元節出去的經驗來講,現在應該被傳到鬼門關前了才對,可這次竟然沒有一點感覺,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回不去了,可太陽出來后就會煙消雲散了啊。不會吧,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本來正常的投胎,卻投不了,來旅個游回不去,更要命的是還馬上就要魂飛魄散。」吳辰悲憤的想到。
這次終於知道,投胎印記與中元節鬼門關打開所用的印記哪裡不同了,他們的好比是往返車票,而投胎印記卻是單程的,走了就回不來必須完成投胎。正常情況下,進了輪迴通道直接就會進入對應胎兒身體里,並在印記幫助下,實現融合,最終非常契合這具身體。
可我這是非常態投胎,這就難辦了,除非有一個剛死之人並且對方魂魄還沒離開,然後融合其魂魄,入住身體才能完成投胎,這也是一種投胎。我這是要開歷史先河啊,但這樣的人哪這麼容易碰到…
突然聽到公雞打鳴的聲音,東方也開始泛起了魚肚白,這時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有些難受了,必須找一個陰氣重的地方躲起來,於是向著大山的方向走去,突然看到前邊有一條河。
太好了,吳辰激動的跳了起來,因為水屬陰。果然離得越近,那一絲煩躁的感覺也在逐漸的消失。
雖然現在小命保住了,但吳辰知道那是暫時的,如果找不到好的解決辦法,等太陽完全升起,即使跳進河裡也不會管用了。
想想在這地府,兢兢業業三十年,就想好好的正常投胎,咋就這麼難呢?失魂落魄的順著小河走著,突然看到前邊似乎有火光,加快腳步走的近了,看到前邊有一大群人,看裝扮應該是剛才碰到的那群人,他們圍成了一圈,裡邊隱約傳出了哭泣的聲音。
吳辰慢慢飄了過去,看到是一位中年婦女抱著一個孩子,癱坐在地上,婦女口中不停說著:「是娘對不起你,是娘沒看住你,你怎麼就走到了這裡,你還這麼小,怎麼就死了呢,我的好兒子你睜開眼看看娘啊,看看啊,你哥哥,你父親他們都回來了,都回來陪你玩來了,你睜開眼看看啊,都是娘的錯。」婦女語無倫次的喊著。
這時一個青年模樣的男子,蹲下身搖著男孩的手悲傷的說道:「弟弟,你起來啊,哥哥回來了,哥哥給你帶好玩得了,給你帶來了竹蜻蜓,你起來看看啊。」旁邊一中年漢子,紅著眼睛愣在那裡,嘴裡不停嘟囔著:「怎麼會這樣,都怪我非要打什麼鹿,早點回來不就沒事了嗎。」
旁邊的村民安慰道:「強子他娘,節哀順變吧,狗蛋痴痴傻傻的,也許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還有人小聲說道:「昨天中元節,是不是厲鬼在找替死鬼呢?」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這時吳辰看到那孩子身體冒出一團黑影,形似那孩子,只是不完整的樣子,看來那孩子沒得救了,魂魄都出來了。突然那魂魄看了我一眼,並且好像他兩眼放光,好似飢餓的人看到了饅頭;冰天雪地里看到了火爐;漫天大霧的海面看到了燈塔。
總之是那種瘋狂的,溫暖的,安心的眼神。我本想躲開,可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它已經鑽進了自己的身體,這時才發現體內的印記在隱隱發光,原來是它吸引過來的。並在印記的作用下我們產生了融合,由於吃過變異魂果,靈魂比一般人強大的多,再加上他本來就殘缺,很快融合就結束了,他的經歷所見所聞成為了我的一段記憶片段,但是他的性格實實在在影響到了我。
其實像這種融合,如果是兩個旗鼓相當之人,是會拼的很激烈的,都想佔據主動,像吳辰這麼平靜的實屬罕見,真的是多方條件合到一起造就的。
這時我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抱著他的是他母親白翠花,蹲著的是他大哥吳強,而站著哭泣的,是他父親吳天陽。而這個剛死的孩子叫狗蛋,當然現在我也可以叫狗蛋了。
因為遲遲等不到他們回家,打算去接他們,結果迷了路,後來本打算順著小河找回家,可是突然草叢竄出一隻兔子,本來就害怕緊張的狗蛋,腳下一滑掉到了河裡,本來就不會游泳,又胡亂掙扎,片刻就沒了力氣,沉入了河底。嗆水沒了呼吸,然後漂了起來,順河而走。這才被村民發現,才發生了剛才那幕。
看到了傷心欲絕哭泣的母親,瞬間悲傷的情緒瀰漫在心間,宛如刀絞,使我不由自主想去抱住她。就在吳辰要俯身下去時,太陽終於從山澗調皮地露出了頭。瞬間自己的身體冒出滋滋聲,一縷縷黑煙消散在空中,全身感覺在被火燒一般。
需要一個冰涼的地方降降溫,環顧四周,突然發現狗蛋的身體,好似打開了一個黑洞,深深吸引著自己,準確說是身體,和自己體內的印記間相互吸引著。
眼見太陽要完全出來了,不敢再猶豫鑽了進去。在進去的一剎那,看到頭頂那個黑洞完全閉合了。
突然吳辰一陣劇烈的咳嗽,將嘴中的水吐了出來,我控制著手微微抬起,感覺異常僵硬。雖然如此但那種真實的,實在的,如臂指使的感覺讓人陶醉。感覺不到一絲的凝滯感,這具身體就是自己的一樣。其實這是輪迴印記的作用,它起到了從中調節的作用,促使投胎的靈魂與新生兒身體更加契合,合二為一。不知道的是這也是一種投胎,還是前無古人的投胎方式。
吳辰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柔和的陽光,它不再是刺痛的,而是暖洋洋的。不管怎麼說終於完成了投胎,度過了危機,同時也拯救了狗蛋,也讓他可以繼續存活於世,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