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因慕成怨4
丁湘龍道:「劉老爺子說的是,若只是在我家酒樓下攔截客人,我丁湘龍便就算了,不會與他一般見識,可他今天早上跑到我家酒樓上去撒潑,大放厥詞,說什麼再來我家酒樓的客人便是與他劉家作對。劉老爺子你說,他如此手段都使了出來,我丁湘龍還不干涉,那我丁家酒樓的生意還用做嗎?」
聽到此處,劉漢陽已鐵青了臉,雙眉直豎。
丁湘龍續道:「劉阿福在酒樓上胡鬧,起初我也只是想將他趕出去而已,可他不但首先動手,還辱及家母,湘龍實是忍無可忍,才會動手的,至於將他傷那麼重,也實是湘龍一時激動,始料未及。」
等到丁湘龍的話說完,劉漢陽已是鬚髮皆張,喝道:「劉阿福,你這狗東西!誰借你那麼大的膽,去做這等無良之事?」
劉阿福已駭呆了,他還很少見到老爺子發如此大火,雙目只是瞧著劉寒柏。
劉漢陽見此情形,已料到必是大兒劉寒柏的主意,又道:「是寒柏的主意嗎?」
劉寒柏沒等劉阿福開口,已跨步上前說道:「老爹,你別生氣,這些全是我的主意。」
劉漢陽怒不可擋,舉手便是一個耳光。
劉寒柏也不避讓,受了一記。
劉漢陽舉手又待再打,瞧兒子面色陰沉,嘴角流血,心中一痛,下不去手,轉身欲走。
卻聽劉寒柏道:「老爹,你不能走!」
劉漢陽果然站住了,沉聲道:「寒柏,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想幹什麼,你說吧!」
劉寒柏傲然道:「老爹,阿福是你親侄兒,不管他先前做錯什麼事情,但總是為了咱劉家,丁湘龍將他打成這樣,豈能如此便罷?我劉家面目何存?俗話說打狗需得看主人,他丁湘龍將劉阿福打成重傷,就是辱及我劉家武林世家的面目,就算我劉家所在安慶的這點面目不重要,但老爹您是正宗嫡傳的少林俗家弟子,咱們少林派名譽可折損不起呀。」
他一番話語不疾不緩,侃侃而來,句句緊扣要害心弦,劉漢陽一時委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丁老夫人、鐵雙青及林氏兄弟幾人聽在耳中,心中皆想:「看來有意挑釁者乃是劉寒柏,而劉漢陽確實毫不知情,如今事已至此,欲要善罷已經不能,看這劉寒柏的氣勢,非得在武學上一分高下不可了。」
高風瞧著劉寒柏傲氣逼人,心頭火起,道:「劉寒柏,你想怎麼了結此事,直接了當說出來吧,免得大伙兒那麼多人在這兒耗著。」
劉寒柏森然道:「自古以來,欠債還錢,殺人嘗命,誰將我堂弟阿福打成這樣,我便將他也打成這樣,若是輕了一分,我劉寒柏將劉字倒著寫!」
高風嗯了一聲,點頭道:「你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話有理。我好像聽說劉阿福是你們劉家燒菜館的管家?」
劉寒柏道:「是的,沒錯。」
高風道:「還是劉老爺子的親侄兒,也是你的堂兄弟?」
劉寒柏道:「也沒錯。」
高風道:「這就好辦了。」
劉寒柏大感疑惑,道:「什麼好辦了?」
高風不再搭理他,轉頭對丁老夫人朗聲說道:「丁老夫人,你們家酒樓有管家嗎?」
丁老夫人被他問的有點莫名其妙,口中仍是答道:「有呀。」
高風道:「不知他的膽子大不大,敢不敢到別人家酒樓菜館去鬧事?」
丁老夫人道:「我家酒樓的孫管家膽子不大,沒那本事。」
高風道:「那沒關係,我的膽子挺大,又喜歡鬥毆鬧事,今兒個就應招給你們家酒樓當管家怎麼樣?」
丁老夫人道:「可以呀。」
高風道:「對了,丁老夫人,您有義子嗎?」
丁老夫人道:「沒有。」
高風道:「那麼我想認您做義母,您願意認我這義子嗎?」
丁老夫人已隱隱感覺到他的意圖,笑道:「那當然好,我這就認了。」
高風轉過身來,走到丁老夫人身前,雙腿跪地拜了下去:「義母,請受孩兒一拜!」
丁老夫人連忙扶起,喜道:「好孩兒免禮。」
高風站起身來,轉面對劉寒柏道:「你都聽清楚了,我現在是丁老夫人的義子,又是丁記酒樓的管家,與你劉家管家劉阿福半斤八兩。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話也是你說的,咱欠債要清清楚楚,還債也要天公地道,明天一早呢,我便到你劉家燒菜館鬧事,你就照樣將我打成重傷得了,若是僥倖,我得以還擊一招兩式,將你打倒、打傷了,再將你家酒樓鬧得天翻地覆,那可對不住之至。」
他少年時本是十分憊賴之徒,後來受古木道人調教,規矩不少,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此刻舊興復起,當真不遜當年。丁老夫人母女聽了他話,都不自禁心中暗笑。
劉家之人聽到此處,無不愕然。
劉寒柏本就陰沉的臉色,此刻宛然罩了層嚴霜,令人不敢目視。
忽然間,只聽呼一聲響,又見人影一晃,劉寒柏彷彿於瞬息間化作了巨鷹,向高風直撲過去,去勢快極,攻擊準確,一抓三式,正是正宗少林「大擒拿」手法。
高風實未料到他驀然出手,心念轉動,掌中劍未及出鞘,橫擋而出,無招無式,以慢打快,但攻擊方位卻是對手不擋力處。劉寒柏被迫防禦一招,緊跟著招式已變,雙爪齊施,盡襲對方右臂。
高風左手救援,疾抓他下腹要穴,使得卻是武當「小擒拿」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