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氣數已盡
自從四月份豫州捷報傳入京都后，各地太平軍不僅沒有收斂的跡象，反而在張陸的指揮下更加的猖獗，朝廷的官軍也沒能再次獲得顯著的戰果
由於靈帝想要儘早解決太平軍，所以下令各地刺史和太守可以自行招募軍隊圍剿太平軍，而官軍三大將領之一的鎮國公衛庄卻在此時被琅璫下獄，震動朝野
起因是原於衛庄想要直搗黃龍，率大軍直奔冀州圖謀先滅掉張陸所率領的太平軍主力，可是張陸因為強行施法干擾天機導致身受重傷，所以選擇了據城而守，又派三弟張平屯兵後方與他互為犄角之勢
於是衛庄又心生一計，率大軍圍困住張陸大軍所在的城池，想要圍點打援，不成想靈帝指派的督軍宦官戴松本就因衛庄沒有賄賂他而心生怨恨，又急於立功表現所以與衛庄發生爭執，於是上表靈帝誣陷衛庄畏敵不進
靈帝大怒，派遣執金吾將衛庄押回京都收入大獄，準備將其斬首示眾，還是霍靖安與王胤聯名上表靈帝陳述其功，這才平息了聖怒，將其留在朝中官復原職
而前線戰場則改派了涼州刺史董仲接替衛庄指揮作戰，但由於董仲乃是臨時上任，並不熟悉的北軍將士，無法像指揮涼州軍那般如臂使指，面對張陸的龜縮戰術無可奈何，於是放棄圍攻張陸，轉而率軍北上繞後攻打張平，可連續圍攻張平近兩個月仍是毫無戰果
隨後又放棄攻打張平，轉而進攻駐守在下曲陽的張恆軍，結果被張恆以神術擊破，戰敗而歸，最後被朝廷罷免返回了涼州
可就是這兩個多月的時間馬盛先是串通西羌王假意進犯雍州，然後上表靈帝請戰征討西羌，而朝廷此時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圍剿太平軍上，無力再與西羌開戰，但雍州與司隸接壤，又不能任由西羌禍亂雍州，於是靈帝下旨冊封馬盛為雍州刺史代天子討伐西羌，馬盛則趁機將雍州收入囊中
馬盛一個月內與西羌「大戰」三場，捷報頻傳入京，又花重金買通了六常侍之一的張常，向靈帝進言冊封在平羌之戰中「屢立戰功」的馬威為扶風太守
雍州地處於涼州以東，司隸以西，而扶風郡位於涼州東部與雍州接壤，等董仲回到涼州時，西北之地已經形成了馬氏與董氏分庭抗禮的局勢
而這兩個月以來董仲雖然沒有獲得任何戰果，但其他幾路官軍卻捷報頻傳，先是南陽太守秦綏陣前斬殺渠帥張海成，張海成死後其麾下大將趙均升任渠帥，帶領張海成舊部十餘萬太平軍攻佔了宛城，而霍靖安與韓立分兵進攻汝南與陳國的太平軍
韓立掃清陳國方向的太平軍后，調轉方向重新攻打宛城，陣前斬殺了趙均，遂又解開宛城圍軍，太平軍以為官軍已經退走，於是在新任渠帥孫炎的帶領下棄城而走，不成想韓立率軍埋伏在城北五十里的樹林中，又派孫錮截斷了太平軍的退路，半路截殺孫炎太平軍主力部隊，斬殺太平軍數萬人，孫炎趁亂倉皇逃竄，率殘部繞道退回宛城據城而守
韓立則再次率軍圍城下令急攻，孫錮身先士卒，帶隊攻破宛城，孫炎敗走，官軍追殺了幾十里，孫炎被孫錮一刀斬殺，其餘太平軍四散潰逃，宛城太平軍被剿滅一空
另一方面，霍靖安率軍抵達東郡，大破渠帥陶寧斬殺太平軍三萬人，陶寧被陣前生擒，而董仲這時候因為未能攻下張平無功而返，於是朝廷下令命霍靖安北上圍剿張陸和張平，不過還沒等霍靖安北上，張陸就已經因為嚴重透支壽元和身體，
病死在了廣宗城
張陸病死當天，關東八州之地天空烏雲密布，血雨傾盆而下，無數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魎浮現在半空，貪婪的吸食著血雨中的力量，所有的太平軍將士無論渠帥還是普通兵士，心中同時湧現出了同一種感覺……
他們的天塌了！
他們全都不自覺得跪在了血雨之中，望向烏雲密布的天空，口中同時呼喊起那句他們共同的口號：
「朗朗乾坤，暗無天日，六道崩壞，諸天已逝，有仙撫頂，太平之志，群龍無首，天下大赤……」
…………
雖然張陸已經不在了，但霍靖安仍舊率官軍繼續北上，於九月中旬在廣宗城外與張平所率領的冀州太平軍主力大戰，不過冀州太平軍乃是太平軍中最核心的主力軍團，戰鬥力要遠高於其他太平軍，並且軍中擁有五百名力大無窮且刀槍不入的太平力士，所以首戰霍靖安所率領的官軍並沒有佔到任何的便宜，傷亡甚至高於冀州太平軍
霍靖安眼看無法直接攻破對方，於是鳴金收兵，讓官軍士兵們輪流休息，又派出了大量斥候觀察敵方動向，摸清敵軍布防
三日後，見太平軍戰意有所鬆懈，於是提前吩咐所有將領白天輪番休息，趁夜率兵在黎明時分突襲敵陣防禦的薄弱處，戰至當天下午，成功大破敵陣，陣前斬殺張平及四萬多太平軍，其餘太平軍四散潰逃，踩踏致死者不計其數
太平軍殘部被官軍驅趕至江邊河堤處，大量的太平軍溺死在江中，一時間江面之上滿是浮屍，戰後統計溺死於江中的太平軍足有五萬多人，俘虜敵軍三萬多人
而張陸被破棺戮屍，首級運回京師
同年十一月，霍靖安再次率軍會同巨鹿太守郭陽，共計五萬精兵攻打鎮守在下曲陽的張恆軍，張恆率領最後一支太平軍主力迎戰霍靖安，大戰之中被叛徒閆方偷襲，雖將其擊斃，但最終仍力竭而死，全軍十餘萬人盡皆戰死，無一人投降，無一人逃亡！五萬官軍戰至不足八千
自此，太平軍主力部隊被全部剿滅，其餘殘部四散奔逃，各自為戰
如烈火烹油般席捲天下八州的太平之亂，僅不到一年時間便被朝廷鎮壓
…………
雖然太平之亂已經被朝廷鎮壓，但殘存余部仍然散布各地，再加上各地山賊土匪陸續出現，朝廷官軍四處征討，精疲力竭
於是有皇室宗親提出，加強各地刺史與太守對軍隊的掌控權，並擴大軍隊規模，錢糧由地方官府獨自承擔，改刺史為州牧，由皇室宗親或朝中重臣擔任，以便於鎮壓各地叛亂
要知道，在此之前所有的刺史與太守只是地方政治上的最高領導，即便是馬氏與董氏這種邊塞世家，也是通過整個家族的核心成員們分別來掌控地方軍政的，而中原之地無論是世家還是各路諸侯，都只能以家族私軍護衛的名義控制少量精銳部隊，一旦數量超過上限就會背上意圖謀反的罪名
而王朝內除了鎮守京師的御林軍和北軍以外，只有涼州軍、并州軍、幽州軍這三支需要鎮壓邊疆異族的部隊稱得上是集團軍
而靈帝竟欣然採納了這條建議……
不過此時的靈帝根本沒有將心思放在這方面，因為他的身體出現了不小的問題
自從上次自毀龍脈增強修為後，靈帝雖然短時間內修為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甚至在吸食了大國師呂松的法力后，他終於如願以償的成功晉陞為了真正的「犼」
可隨之而來的是毀壞國運帶來的無邊業障，而且正如呂松所說，他身為國主自身命數早已與王朝氣數融為一體，雖然如今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神人境的巔峰，但依然無法抗衡那無邊業力與氣數斷絕的雙重反噬
他所修鍊的功法已經將他的身體與元神融為一體，氣數斷絕讓他的法力無時無刻都在消散，而無邊業力則每天都在侵蝕他的軀體，他只能硬著頭皮每天消耗大量的法力與之對抗，他必須儘快找到擺脫困境的方法
儒家與佛門雖然傳承悠久，但他修鍊的乃是邪術，而且綿延四百年的國教儒教正是被自己親手廢除的
道教剛剛興起不足百年，恐怕還不具備幫助自己的能力，薩滿教雖然傳承悠久，但他們的圖騰不比自己強大多少，身為天下權力最高的主宰者，他竟然被自己一時的貪婪逼上了絕境
正在靈帝一籌莫展之際，趙倫倒是找到了一個方法，做為靈帝最信任的心腹，靈帝目前的狀況只有他一人知曉，於是他這段時間每天都待在皇室的藏書大殿之中，翻找歷史中的奇聞逸事，不過還真的讓他找到了一些線索
他在王朝的宮廷記載當中看到一條記錄，上面記載著高祖建立王朝之初，曾有幾位佛門高僧前來拜見高祖皇帝，想要在王朝內建立寺廟傳播道統，當時幾位高僧每個人都曾向高祖皇帝展示佛門神通，想要藉此引起高祖皇帝的興趣，雖然最終也沒能如願，但高祖皇帝為了顯示天朝上國的威儀，還是下旨修建了幾座寺廟，允許他們在王朝內傳播道統
其中有一位佛門密宗的高僧就曾經展示過一門神通，當時還沒有發生「巫蠱之禍」，大巫師還是王朝的國師，那位高僧讓當時身為第一代國師的大巫師用最厲害的巫術詛咒自己，然後當著高祖皇帝的面用神通解除了巫術的詛咒，記載中高僧曾向高祖皇帝解釋過，他所用的神通是以化身承載自身一切罪孽，代替自身墮入輪迴轉世投胎，而自身則清凈光明，如獲新生
而記載之中，那位密宗高僧所用的神通名為：中陰成就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