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燎原之火

「我們……嗚！！！」此時剛剛那名兵士情緒過於激動已經說不下去了

微微沉默后，另一名失去右眼的兵士接著說道「我們醒來后，看到城中一片狼藉，於是走下城牆查看，才發現城中二十萬百姓已經被屠殺殆盡！」

「即便是已有身孕的婦人和未滿周歲的稚子也沒有被放過，我們出城后一路向南，沿路上看到許多已經逃出城池的百姓依然被胡人追殺至死，屍體一直向南綿延十里！」

「但是我們出城后卻沒有再看到一個胡人騎兵，我等三人一路之上互相扶持才能回到這裡，只是因為不想讓張將軍和袍澤們枉死！我們只想告訴來援之人，張將軍與兩萬五千烈風軍戰士盡皆戰死沙場，無人為奔亡之虜！」

說完之後，這名兵士朝著另外兩名烈風軍傷兵微微點頭，三人竟同時拿起戰刀向自己的頸部劃去，趁著馬安與胡渠兒還沒有完全平復情緒之時自殺了！

「呃啊！！！」胡渠兒眼見這一幕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怒吼！

等胡渠兒發泄完情緒后，馬安走到近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他們先前只是與袍澤走散，如今終於歸隊了！」

「那我呢？我該怎麼辦？」胡渠兒悶悶的說道

馬安眼神堅定地看向胡渠兒「復仇！」

馬安等人收斂了那三名烈風軍戰士的屍身後，依然率軍趕往了雲中城

到達雲中城后，馬安派遣手下士兵集中火葬了百姓的屍體后就地掩埋，大火足足燒了一整夜！

而烈風軍戰士的屍體則單獨集合到一處火葬，然後將骨灰用缸裝好帶回扶風安葬於甲士陵，這裡面自然也包含了那三名傷兵和五千郡兵的屍身

還未抵達雲中城的時候，終於回過神的胡渠兒還問過馬安，明明他去往扶風求援之時，張軒手下只有兩萬烈風軍，但是剛剛那名兵士卻說是兩萬五千烈風軍，多出來的那五千是誰的部隊？

馬安回答他，并州原本確實只有那兩萬烈風軍，但經此一戰，那全員戰死的五千郡兵也可以稱之為烈風軍了！

至於張軒的屍體則命人原封不動的抬回去由馬氏為其風光大葬，他的長槍和弓箭則會交還給張齊處理

之後馬安他們又清點了敵軍的屍體，統計出這次胡人戰死了近七萬人，也就是說敵人在此次攻城戰中不僅沒有佔據優勢，反而損失慘重！

在這之後他們便一路南下與褚燕的軍隊匯合共同抵抗胡人聯軍……

待到馬錦率領燎原軍返回了晉陽后，他讓鄭玄武配合竇世德第一時間製作秘葯改造燎原軍，而他早在半路上已經得到了胡人大舉入侵併州北部的消息，於是一刻不停的帶著親衛隊出發與褚燕匯合

等馬錦再次見到褚燕時，馬安等人也抵達了褚燕駐守的關隘，並在第一時間將雲中城發生的事告知馬錦和褚燕

馬錦面色陰沉的聽完馬安的陳述，他坐在那裡一言不發表情陰沉，此刻他的內心極為複雜，有心痛、有欣慰、也充滿了憤怒和仇恨，他要讓胡人付出百倍的代價才能消弭心中的仇恨！

此時并州北部長城一線已經集結了馬氏二十多萬大軍，與胡人聯盟的四十多萬大軍互相對峙，雙方此時已經劍拔弩張！

馬氏與胡人的探馬已經先一步在草原之上展開了較量，雙方不停地刺探軍情並截殺對方，胡人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要逼迫馬氏與他們在草原上決戰，因為短時間內他們還可以靠著劫掠而來的物資維持大軍的消耗，

但如此一來肯定無法堅持太長的時間！

而馬錦也是在等待燎原軍完成改造，他要用絕對的實力一舉擊潰胡人，並且殺進草原之中，血債只能血償！

竇世德心中知道此時是馬錦最需要他的時候，所以他幾乎是前腳不眠不休的趕製藥劑，後腳緊接著繼續進行篩選和改造，終於在半個月後以犧牲了近萬匹駿馬的代價將燎原軍改造成為一支三千七百人的妖馬騎兵營

而在燎原軍完成改造后鄭玄武第一時間率軍北上與馬錦匯合，他知道馬錦的復仇之火將焚盡北方草原……

初秋的草原上飄落著濛濛細雨，馬錦率領著十萬大軍在草原上列陣，作為前鋒的正是剛剛完成了改造的燎原軍，每一名騎兵和他的戰馬身上都穿著沉重的全覆式鎖甲，戰馬的兩側掛著兩把斬馬刀，騎兵們手中拿著足有八尺長的鋼矛，每個人身後都背著三柄飛茅，右腿外側掛著一把手努，左腿外側掛著弩箭的箭囊，而透過鎧甲的縫隙可以看到燎原軍戰士身上那詭異的血紅色紋身，那是於戰馬妖魂融合后的標誌！

他們整齊而沉默地列陣等待著他們的將軍下達命令，每一匹戰馬的雙目都在閃爍著猩紅色光芒彷彿要擇人而噬，燎原軍強大的氣場甚至讓周圍馬氏的其他部隊下意識地不敢靠近！

馬錦此時騎乘的戰馬乃是一匹烏騅改造而成的妖馬，馬錦雖然與它的妖魂完成了融合，但它的妖氣根本侵蝕不了身為神將的馬錦，得到它的時候馬錦甚至只是輕輕地拍打了幾下它的脖頸，這隻面對他人極為暴戾的烏騅便收斂了它的性子！

馬錦來到陣前面對十萬大軍朗聲道

「西北兒郎們，諸胡蠻夷自古常逆亂中原，視我王朝百姓如牛羊生殺予奪，然自武帝北征匈奴起，揚我王朝天威，諸胡蠻夷盡皆臣服，當今天子蒙難，諸侯並起，自錦奉皇命任征北將軍以來寢食難安，唯恐上負聖恩，下負西北萬民！」

他並沒有大聲呼喊，但堅定的聲音卻能傳遍十萬大軍「自董仲禍亂朝綱起，并州諸夷復起叛亂，攻城掠地，殺人盈野，并州之民受難者不計其數，今諸夷復聚眾五十萬寇邊，并州北部五郡盡皆遭難，更甚者屠盡雲中二十二萬軍民，如此暴行，人神共憤，凡此種種，罄竹難書！」

「吾以馬氏之名昭告天下，自即日起，內外諸胡蠻夷，凡敢稱兵者，皆斬！」

十萬鐵騎同時右手握拳連續擊打左胸兩次，發出了震天般的撞擊聲！

「喏！！！」

馬錦調轉馬頭面向胡人聯軍，高舉兵器振臂一呼「殺敵！！！」

「嗚～」

「殺、殺、殺……」

率先發起衝鋒的是燎原軍，緊隨其後的是烈風軍，最後是黑山軍！

頓時間戰場上，號角聲、喊殺聲、馬蹄聲、嘶吼聲此起彼伏

諸胡大軍此時也在柯比能的指揮下向敵軍發起了衝鋒，雙方都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戰鬥方式

馬氏的軍陣如同一桿長槍般直插對方中軍主力，而燎原軍就是馬氏軍陣中最鋒利的槍尖！

諸胡大軍分成了五個圓陣，其中先鋒軍由羌胡騎兵擔任，中軍主力是由鮮卑軍隊擔任，而羯、氐兩族的軍隊則位於左側偏軍，隨時準備斜插向敵軍後方

最後則是南匈奴休屠各部的軍隊，由於之前攻打雲中城時陣亡的六萬人多為匈奴人，所以現在南匈奴僅有兩萬騎兵作為右側偏軍跟在整個軍陣的最後方

馬錦一邊衝鋒一邊高舉兵器大聲喝道「燎原之火！」

「不可嚮邇！」燎原軍也大聲回應著

雙方還有百丈左右的距離時，胡人騎兵們在將領的命令下紛紛高舉起長弓

「嗡！！！」弓弦齊振，萬箭齊發

但燎原軍的戰士沒有在意這些箭失，他們身上的重甲加上薩滿們的巫術足以防禦任何箭失的攻擊

鄭玄武手中拿著由燎原軍魂凝聚而成的戰旗，猛得揮舞起來！燎原軍戰士們看到長官的指令，同時從背後將三支飛矛抽出

「咻、咻、咻！！！」僅僅這三輪投擲就造成了敵軍近萬人的傷亡

這次馬錦仍舊一馬當先，他的背後浮現出煙霧化身纏繞在他和烏騅身上，同時他左手掐外獅子印按在馬背上，右手瘋狂舞動鑌鐵禪杖，竟然以一己之力將敵陣衝擊的人仰馬翻

而烏騅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身穿重甲后彷彿一頭巨大而迅捷的犀牛一般，在敵陣之中橫衝直撞，而馬錦左手按住馬背不停地切換外獅子印與大金剛輪印，前者能夠反彈一切攻擊的力道，後者則是用來治療橫衝直撞和敵人攻擊帶來的傷勢！

就這樣馬錦手下無一合之敵，很快身後的燎原軍也跟上了他們將軍的腳步，同樣以強大蠻橫的衝擊力將戰果擴大，遠遠望去燎原軍彷彿一把鋒利的剪刀快速將敵方軍陣裁開！

儘管敵方人數是己方的三倍有餘，但涼州大馬，橫行天下，並不是一句空話，這是常年征戰殺伐換來的認同與榮耀，所以無論是中原之地還是在草原各族之中西涼鐵騎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兵種！

馬錦發動決戰不是要抵抗胡人聯軍，而是想要正面擊潰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