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難不死
本報簡訊:今早1o時許,一輛滿載旅客的大巴在礁縣附近摔入山崖。摔落山崖的大巴為某金融學院應屆畢業生畢業旅行所租用,車上43名大學生,41名死亡,2名失蹤,司機及同遊人員共5人全部死亡。現全市以出動jǐng力協助救援並調查事故原因。
……
東方剛剛放亮,一陣急促的門鈴聲便打破了這清晨靜謐的和諧。
蘇尚的父親緩緩從床上爬起來,他兒子蘇尚正是上周摔落山崖的學生中失蹤的兩人中的一個。
「有人敲門!難道是兒子回來了!」蘇尚的母親從夢中驚醒道。
「不要想這麼多,你先睡吧,我去看看。」他平靜的對妻子說道。
這一個星期自己心中的抑鬱還無法解脫,妻子更是整rì以淚洗面,整個家都縈繞著yīn霾,這大清早居然還有人來敲門,只怕不會是什麼好消息,想到這,蘇尚的父親蘇華心中更是煩躁不安。
然而在大門敞開的下一秒,蘇華的心情是完全變了。在楞了幾秒鐘之後,他撲上去把門外那人一把抱住,叫道:「兒子!!是兒子回來了!」
蘇尚的母親聽到后也從屋裡連滾帶爬的奔了出來,一眼看到門外站的果然是消失了一個多星期的兒子,頓時淚如泉湧,衝上去一家人抱做一堆…
過了好一會,大家終於想起回到屋裡,把門關上以後,一家人坐在沙上。這時蘇尚父親蘇華打開了客廳的燈,才現蘇尚的表情和眼神似乎有點不太正常。一開始他的目光似乎有點獃滯,接著看到這個房間和望向他們的眼神都顯得很陌生。
蘇尚的父親忍不住話了:「兒子,這段時間你都去哪了?」
蘇尚看著他父親,好半天才用沙啞的聲音答道:「我…我也不知道。」
父母聽到他的聲音都是一驚,這跟記憶里兒子的聲音差別太大了,再看著他疑惑的表情,兩人都感到事情不妙。
蘇尚父母商量了一會,打算等一會天亮了就送他到醫院去做全面的檢查,然後兩人開始試著問他一些以前的事,蘇尚竟然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記不清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到這裡,值得慶幸的是他還知道兩人是自己的父母只是似乎樣子相當陌生。
一家人在醫院剛上班就到了,挂號完之後,做了幾個簡單的檢查,就來了一個女人,自稱是xx晚報的記者,想要採訪一下蘇尚。
蘇尚父母也不知道這些記者為何消息如此靈通,不過他們自然是不願意這個事情聲張,就是不同意讓記者跟蘇尚對話。
可是那記者仍堅持著要跟蘇尚聊聊,見蘇尚父親執意不肯,便轉而請求跟著他們在一旁旁觀蘇尚的體檢過程。蘇尚父母實在是拗不過她,便讓她留下了。
接下來蘇尚一連做了幾項檢查,無論是磁共振還是x光都顯示他完全正常,剛抽完血的蘇尚這時拿著一個小杯子站在廁所里,原本是要驗尿的他,這時卻把小杯子放在一旁,從貼身的衣服里拿出一個針筒。這個針筒除了裡面裝的液體出異樣的暗綠sè光芒,而且那針頭的長度卻比普通的注shè器針頭長出一倍還多,甚至比針筒本身還長。
蘇尚把領口的扣子解開,深吸了一口氣,這時的蘇尚眼神中無比清醒,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獃滯,他略微呼吸了兩口,彷彿是為了定一定神,接著他猛的把那根針管向心臟的位置刺了下去,整個針頭都已經進入他的體內,看這情況,針頭鐵定刺入心臟無疑了。蘇尚皺了皺眉頭,顯然這個動作讓他很不痛快。接著他把針筒里那些暗綠sè的液體都緩緩推進了自己體內…
拔出針管后,蘇尚胸口的那個小傷口非但沒有看到絲毫鮮血流出來,卻還略微癒合了一部分了。猛然間彷彿被電擊般的痛苦從他心口傳來,蘇尚一把扶住牆壁,差點就摔倒在了地上。他緊緊咬著牙齒,拼盡全力才硬是沒有叫出聲來。
這撕心裂肺的痛苦大約持續了半分鐘,心口雖然痛苦異常,但是腦海中卻是清醒無比。這一周生的所有奇事都一一閃過他的腦海,彷彿舊電影的膠片一般。
蘇尚剛把小杯子接滿,就聽到父親的聲音出現在門外,原來他父母見他好半天不出來,擔心有什麼事。蘇尚心中一暖,可是仍是裝作有些獃滯的樣子從廁所里出來,緩緩說道:「憋了半天,就接了這點。」
父母看他沒什麼事才放下心來,把小杯子交給醫生之後又做了心電圖和身體機能的一些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對於蘇尚失憶的情況,他父母專門諮詢了醫生,醫生看了磁共振的片子也只是做出了無任何外傷,失憶原因未知等結論。
無奈之下,蘇尚父母也只好準備把他帶回家,這時那個晚報的記者又上前來,表示想要採訪一下蘇尚,蘇尚父母仍然一口回絕,帶著蘇尚離開了醫院。蘇尚看到父母拒絕了記者的採訪,心下也是一寬,當下一言不跟著父母走了。
回到家中,蘇尚在自己房間里看了一圈,雖然只離開家一個多星期,可是對他來說卻有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切曾經無比熟悉的一切,現在看來彷彿有些陌生。說不上心中有什麼樣的期待,蘇尚只是覺得十分興奮,在屋子裡東看看,西摸摸。他父母以為他是在試著尋找記憶,兩人都憂心忡忡的在一旁守護著他。
中午母親做了蘇尚最喜歡吃的菜,這些菜現在在蘇尚嘴裡就味同嚼蠟,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一些,見他不像平時吃得那樣多,父母也只道是他身體還有什麼不適,食yù不太旺盛。
蘇尚的父親,蘇華是做醫療器械的商人,自己註冊了一家公司做得雖然不算太大,但是在社會各界都算有不少關係,原本今天還有個項目要去談的,這時兒子回來也顧不上了。蘇尚的母親,許湘月在丈夫的公司里管理財務,這個月的報錶快要報上去了,安排好其他會計加緊核算,自己則跟丈夫在家裡守著他們的寶貝兒子,努力給他說些以前的事,翻出大堆的相片,希望能讓兒子恢復記憶。
蘇尚看父母為了自己忙裡忙外的,心裡好生過意不去。可是由於他另有苦衷,這失憶症必須得繼續假裝下去,直到…再假裝慢慢恢復了一些記憶。
到了傍晚的時候,蘇尚家的門再次被敲響了,而這次的敲門聲似乎並不太友好。
蘇尚心裡一動,暗道:終於來了。
門一打開,是三個穿著jǐng察服飾的男人,來人開門就問道:「蘇尚在家么?」
蘇華沒想到jǐng察會來,愣了一愣,答道:「在,不知道有什麼事嗎?」
那jǐng察拿出一張紙,遞給蘇尚父親說道:「這是jǐng署剛批下的搜查證和拘留證,我們現在需要帶蘇尚去jǐng察局一趟,希望你們能配合jǐng方工作。」
蘇華心裡一緊,看了看那張紙,公文腔配上一個大紅sè的印章,似乎看不出什麼問題來。面對著門外三個虎視眈眈的jǐng察,他一時間腦子空白一片。
「憑什麼!?」許湘月在旁邊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這時率先問道:「我兒子剛回來,現在身體還不太好,你們憑什麼要帶他走!」說著還上前逼近一步。
三個jǐng察互相看了看,都是一皺眉頭,當頭一人說道:「這是上面的命令,我們也只是執行罷了。應該只是事故存在諸多的疑問,還需要從他這裡得到解答。不過我們保證不會為難他的,請您兩位放心。」
「你是什麼職位,你保證就有用么?」許湘月不依不饒。蘇華看妻子話了,也就站在一旁看著,一語不。
「我是這一片區派出所的所長,今天我們局長接到命令,上面指示需要把蘇尚帶去留做下筆錄。蘇尚只是個孩子,我保證不會有人為難他,我會一直在他旁邊的,請你們放心。」
「你們局長還是劉局吧?」蘇華突然問道,看到這個小所長謹慎的點了點頭,他又續道,「跟他說回頭我請他吃飯,我兒子請你務必照顧好了。」所謂官商勾結,蘇尚的父親跟劉局長在飯桌上還是挺熟的,聽說這事是劉局批下來的,他就放下了一半心。
蘇華把他叫出來,囑咐道:「兒子,你先跟他們去,我回頭就給局長打電話,不管生什麼,我會儘快把你接出來,不用擔心。」
見蘇尚很平靜的點了點頭,兩夫妻對望一眼,說不出是喜是憂,只得把蘇尚交給三個jǐng察帶走了。看到蘇尚坐上jǐng車,剛關上車門,蘇華轉身就拿出手機翻著號碼簿……
蘇尚坐在jǐng車上一語不,那所長跟他坐在後坐,見到毫無意思表情的面孔,以為他是嚇壞了,微微一笑,說道:「別擔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上面要求逮捕你,但是不會是什麼太糟的事,不用擔心。」
蘇尚轉頭沖他微微一笑仍然一語不。
「你們班上41名同學全都當場死亡,你究竟是生了什麼,會在失蹤了一周后,又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呢?」副局長突然問道。
蘇尚心裡一酸,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答道:「我記不清了,我在今天之前的記憶都渾渾沌沌的。」
副局長略帶歉意的點點頭,並不好再問什麼,jǐng車一小會之後就停在了派出所門口。
蘇尚下了車就看到一個目光深邃的中年人穿著一身jǐng服站在派出所門口,那人看到車子停下,便迎了上來。蘇尚感覺他的目光已經把自己看了個透,心裡沒由來的一陣慌張。
「局長好!」周圍車上的jǐng察下車以後都站直身子,緊張的叫道。
那中年男人向他們點了點頭,再轉向蘇尚,說道:「老蘇已經跟我打過電話了,不過這次逮捕令是上面直接批下來的,我也不好私自做什麼決定,只能答應你父親照顧好你。」說罷拍了拍蘇尚的肩膀,示意他跟著自己進去。
這間派出所里只有一間空房間,是暫時關押短期拘留的人的,枕頭被子一應俱全,最奇特的是還有一套桌椅,桌子上放著一台厚重的老式顯像管電視還有一套茶杯和茶葉。
蘇尚看了一愣,心想:現在派出所拘留人待遇還這麼好?
「這些只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上面的人後天就到,交代我必須在這幾天里把你看管起來。」局長一字一句的說道。
蘇尚這才知道原來這些東西都是今天專門為自己準備的,事先他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早晚會生,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等下晚飯會給你送來,如果有什麼其他需要就跟外面看門的大叔說,我答應過你父親要照顧好你的。」局長最後說完這幾句就走了,那看門的大叔多看了蘇尚幾眼,似乎對局長的安排特不理解,但是他一言不,鎖上門后就走了。
蘇尚環顧四周,「屋」徒四壁,除了一台電視也沒什麼別的娛樂了。他伸伸懶腰,躺到床上,腦中無法抑制的開始回憶起這一周生的所有不可思議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