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世俗武者

春光透過林間縫隙，灑落在這生機勃勃的泥土裡，一隻蟋蟀跳到了木墩之中，不停鳴叫著。那一圈又一圈的年輪似乎表達著時間的滄桑，感嘆著光陰的易逝。

「宗師是嗎？」

洛九幽輕聲低語，不知在思考什麼。而段天海和段心怡站在旁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依段天海所說，練氣養身、修心健體曰武，習武之人，便稱為武者。

世俗武者，共分為五大境界，分別為明勁、暗勁、內勁、化境、至臻五大境界。

其中明勁修體不練氣，算得上是只有些力氣的莽夫，而暗勁則能

鍊氣於體，有四兩撥千斤之意。

內勁顧名思義，便是藏氣於體，練出內勁。

內勁武者，赤手空拳，擊於體表，散氣於體，五臟俱損，殺人無形，已是能開宗立派的武道高手。

至於化境武者，那便是能摘葉傷人、無風成勢的絕世高人。拳出如龍，步步生風，無形無影，內氣如海，刀槍不入。一騎當千，莫過於此。

古籍有云：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化境武者，恐怖如斯，世人冠宗師之名，以表崇敬之意。

「既然化境已被冠以宗師之名，那至臻又是何種存在？」

洛九幽冷不伶仃的冒出一句，把段天海二人嚇得夠嗆。

段天海猶豫片刻，沉聲說道：

「化境是至臻之下，千萬人之上的存在，當世幾乎無人能敵，而至臻更是神話之中的存在，稱得上是陸地神仙。

古往今來，成就至臻之輩，有名有姓者，怕是只有李耳、許遜、張三丰三人而已。

現在武道沒落，大不如前，恐怕當今世界，也無通達至臻之人。不過洛宗師您年紀輕輕，就已超凡入化，當為武道天驕，怕是能在大衍之年有所感悟，耳順之年通達至臻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是么？」

洛九幽輕笑一聲，但也沒多在意。

據他看來，所謂內氣不過是靈氣轉元，內含於體之物。凡夫俗子，僅僅只會靈氣淬身，有鍛體之能，根本不會修鍊法門，靈聚丹田，然後成為修真之人。

那麼所謂化境之人也只不過是肉體凡胎，無足掛齒。

至於至臻，洛九幽相信，在給他一些時間，修鍊至融合，就算世間真有至臻之人，那也不足為懼。

「呃，有衣服嗎？」

見段心怡一直紅著臉盯著自己的身體，洛九幽也終於注意到自己的現在的窘態。

洛九幽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雷劈成碎片，加上鍛體時褪去的體內雜質，現在的他頭髮蓬鬆，渾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爛泥」，只有兩隻金色眼睛裸露在外。

他已純乎是一個乞丐了。

之後自己還得回鄉為父發喪，自然不可能就這凡模樣見人。

「有，不過在山腳下的車上。我看洛宗師風塵僕僕來此，不妨屈尊來寒舍洗浴一番，若有其他打算，再動身也不遲。」

段天海小心的提議道。

「不用，衣服給我就行。」

對此，段天海也只能為洛九幽帶路。

而段心怡跟在後面，時不時瞟洛九幽一眼。

不久，在段天海的帶領下，洛九幽遠遠見到了一輛汽車。

那是一輛轎車，車身僅限奢華之態，洛九幽不懂車，看不出這是什麼牌子的。

不過這些東西終究是凡俗之物，現在的他也不會在意。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站在汽車旁邊，

看見段天海后，徑直走了過去。

管家先是看了一眼洛九幽，滿眼詫異，緊接著對段天海恭聲說道：

「老爺，這位先生是？」

「這位是洛先生，是我段家的貴客，以後你對我什麼態度，就對洛先生什麼態度。」

段天海說完，瞟了一眼洛九幽，見他沒什麼反應，內心也鬆了一口氣。

「洛先生，現在我車內只有一套孫女的練功服，不知您是否介意？」

聽到這話，段心怡的臉也是紅了起來。

洛九幽見狀，頓時明白過來。

難怪這妮子一路上不對勁的樣子，原來自己穿的衣服就是她的呀。

至於段心怡，他自然不會抱有什麼想法。

不過，他也不會多麼在意。

衣服嘛，本來就是身著之物，沒必要過分糾結。

「沒事，能穿就行。」

「心怡，還不速速去幫洛先生更衣。」

在段天海示意下，段心怡紅著臉，接過管家手中鑰匙，小心翼翼的說道：

「洛先生，請跟我來。」

這老頭。

洛九幽內心冷笑一聲，但還是跟著段心怡來到車後座上。

段心怡作為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雖是第一次服侍人，但卻絲毫不敢怠慢。

段心怡打開後備箱，取出一個水瓶，緊張的問道：

「洛先生，我這還有些水，需要先幫您沖洗一下嗎？」

「不用了。」

這點水顯然不夠，但洛九幽有的辦法是清理身體。

洛九幽平靜心神，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勢從身體散發而出。

隨著丹田處的一滴靈液淡化幾分，洛九幽周圍突然出現了一層朦朧的薄霧，將自身籠罩起來，使其多了幾分神秘之感，好似神仙下凡。

而一旁的段心怡見狀，手中的水杯都摔落在地，雙手捂住嘴部，驚訝不已。

這就是宗師的手段嗎？

段心怡只能透過這薄霧看見一道朦朧身影，這神逸之景，讓她心生憧憬，又對洛九幽多出一份敬畏之情。

片刻，薄霧消失，一道俊郎的臉出現在段心怡面前。

洛九幽本來就長得不差，又經過真魔之血洗髓發骨，身體雜質已排除殆盡，臟污之物褪去后，身上那是潔白如玉，線條分明，展現出剛陽之美的同時，又多了一份不可言喻的魅力。

至於臉，從段心怡嘴角流出的口水就可以看出這張臉是多麼英俊非凡。

顏如冠玉、貌若潘安，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段心怡失神的看著眼前這俊美男子，目光下移，臉更是紅潤到滴出水來。

我現在是在做夢嗎，-世間竟有如此男子？

段心怡臉上盡顯痴迷之色，內心對洛九幽的恐懼感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衣服給我吧。」

「哦，哦。」

段心怡終於回過神，感受到已流經上唇的鼻血，急忙用手隨意擦試，然後手忙腳亂的將一套衣服拿出來。

這套練功服黑白交替，相比段心怡身上的練功服多出兩隻衣袖，也是比較寬鬆，再加上二人體型相差不大，洛九幽穿上正好合身。

......

洛九幽和段心怡從車後走出來時，段天海和管家遠遠站在一顆樹后，背著身，不知道在交談些什麼。

聽到身後的動靜，段天海二人也是轉過身來。

「洛先生，衣服怎麼樣，合身不合身？」

段天海訕笑著走了過來，一副猥瑣老頭的模樣。

「嗯，沒事的話，那我就走。」

「洛先生，不知您要去哪裡，或許我等能夠載上一程，就當給先前給我的不孝孫女賠個不是。」

見洛九幽有離開之意，段天海急忙說道。

「白水村，聽過嗎？」

「呃，沒聽說過，但不是有導航嗎，查查就找得到了。」

「那好吧。」

洛九幽沒有拒絕，畢竟他修鍊了一個上午，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有個司機載自己也極為不錯。

段心怡緊盯著洛九幽上車，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心怡，還不快上車，想讓洛先生等多久？」

「喔，對不起，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