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尹組長又被威脅了
一晚無事。
第二天一早,舒陽就翻箱倒櫃,把家中的急救箱找了出來,用繃帶將左手手掌上的黑洞纏得嚴嚴實實。
上班的事被他拋到一邊,當務之急是先把幕後黑手找出來。
反正他沒有原主記憶,跟那些同事打交道肯定很快就會被認出來。就以協助警方破案為由,請幾天假,正好名正言順給自己放假。
打開微信的聊天欄,找到一個叫『旭陽心理諮詢室』的工作群。
舒陽知道這應該就是原主的工作群了,於是直接在裡面發了一句請假的話,就直接關閉手機,下樓吃早餐。
樹影下,一個身著淺灰色衣服的男子從看著他走出小區的背影,目光流露出一股恨意。
這人遠遠的跟在舒陽身後,每次舒陽回頭時,他都做賊心虛般躲在行人身後。
但是在他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舒陽被他跟蹤,而他也正在被別人跟蹤。
四個裝扮普通的青年就跟在他身後,這些青年的跟蹤技術也甩他幾條街。
「尹組,目標正在被人跟蹤,我們已經鎖定了跟蹤人員,請求抓捕指令。」
距離最遠的一名青年拿著手機,一邊小聲對話,一邊分出心神去注意淺灰色男子的位置。
「支援馬上就到,你們先盯住嫌疑人和目標!」
手機的另一頭,一道中性的聲音傳出。
「是!」
但不管是幕後黑手還是那四個青年都沒想到,舒陽的第六感極其敏銳。
他們自認隱蔽的目光,在舒陽的感知下,無所遁形。
「這次有一道目光給我的感覺格外強烈?還有另外四道目光,跟了我一路,一直是若有若無的看著我。」
跟蹤自己的人越來越多了,舒陽感受著身後如芒在背的幾道目光,面色逐漸變得難看,心裡也有些沒把握了。
看見一個十字路口,他直接拐彎,拐彎之後立刻走進一家小早餐店,一邊點餐,一邊用餘光瞟著來往的行人。
正值上班、上學時間,來往行人很多,但一般都是匆匆而過,根本不會四處亂看。
舒陽要找的,正是那些四處觀察好像在尋找什麼的人。
舒陽點了一份熱騰騰地蝦米雞蛋粉,找了個正對馬路的座位坐下。
一口煎雞蛋,一口粉,順著湯再扒兩口粉,湯里加的紫菜和蝦米鮮得他眉毛都要掉了,差點就把正事都給忘了。
有美食相伴,只需要分出一點心神去注意往來行人,他突然覺得事情也沒那麼糟糕。
舒陽的這個操作打了跟蹤者一個措手不及,身穿淺灰色短袖的男子直接跟他打了個照面。
雙目交錯,舒陽唇角勾起。
確認過眼神,遇見對的人。
國字臉、高鼻樑,哪怕隔著口罩也能認得出來這是誰。真不知道他這是瞧不起警方還是無知者無畏。
舒陽可不需要管這麼多,他面帶笑容,居然端起碗對著愣住的國字臉示意了一下,然後頭也不抬地嗦粉。
國字臉男子的視線從舒陽身上挪開,轉身、抬腿,想要離開。
「警官先生,進來坐一下吧!」
頭都不需要抬,舒陽咬斷嘴裡的米粉,含糊不清地喊道。
聲音不大,但足夠就在店門口的男子聽見。
男子遲疑了一下,將眼中的恨意掩飾住,這才走到舒陽面前坐下。
正好舒陽把口中的米粉咽下,笑眯眯地抬起頭來看著對面那人。
「我是該叫你司機師傅呢?還是警官先生?」
男子聽了這話,神情有些慌張,瓮聲瓮氣地問道:「你都知道了?」
「詐你一下而已。」舒陽覺得有些好笑,「再說了,你都這麼明目張胆了,你覺得我會沒有一些猜想?」
「別說我了,警方掌握了天眼和監控,我估計他們都已經確定你的身份了。」
看著舒陽面上掛著笑容,眼神里卻藏滿戲謔,男子臉色更加難看,心中甚至閃過一絲要與眼前這個討厭的人魚死網破的想法。
感受著重新出現的四道眼神,以及男子目光中隱藏的殺意,舒陽笑容更盛。
店外
負責保護舒陽的四名便衣終於找到目標的位置。
看著兇手與目標相對而坐,四名便衣皆是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人立刻拿出手機。
「尹組,目標和嫌疑人現在坐在一起吃早餐,目標似乎還笑得很開心。」
還在驅車趕來的尹白聽後有些惱怒道:
「這人怎麼回事?當自己是柯南嗎?算了,你們靠近點,準備出手控制住嫌疑人。我還有三分鐘就能到,隨時保持聯繫!」
「是!」
便衣把手機插在胸口的小口袋裡,昂了昂頭,朝著早餐店走去。他身後三人裝作互不認識,也先後跟了上去。
店內
舒陽正好面對馬路,他察覺到四人的靠近,沒有再拖延。
三兩口扒完碗中的米粉,一仰頭,將湯也喝了下去。
碗筷放回桌面,碗里乾乾淨淨。
「忘了跟你說,昨天晚上有隻不自量力的詭物想來殺我,被我一巴掌拍死了。」
舒陽右手放下筷子,撐著桌子,左手伸到男子面前,像是在展示手上的繃帶,又像是在挑釁,
「這詭物太弱了,傾盡全力也只能劃破我的手。不知道它的主子是不是也像它一樣,是個廢物呢?」
「嘭!」
國字臉男子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悍然動手。
他一手去抓舒陽的左手,一手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
這一幕直接嚇壞了早餐店裡的食客和老闆,但是舒陽的選位非常刁鑽,剛好堵住店門。
一群人只好一窩蜂地往店裡的角落擠。
舒陽沒有理會食客們的舉動,只要群眾沒受傷就行。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國字臉男子身上。
眼看此時纏著繃帶的左手就要被住,舒陽嘴角勾起得逞地笑容。
沒有金剛鑽,哪敢攬瓷器活?
昨晚研究手掌上的黑洞時,他就發現自己的力量與眼力幾乎提升了好幾倍,這就是他正面報復這個想要殺掉自己的人的底氣。
舒陽的左手化作一道黑影,帶著呼嘯地破空聲,拍在對方的右手上,突如其來的沛然巨力直接把國字臉男子的右手打得麻木了。
趁他病要他命,舒陽左手再度前伸,拽著男子的右手兩根指頭猛得一掰。
「咔嚓~」
指骨折斷的聲音相當響亮。
直到這時,國字臉男子才把匕首從褲腰帶里抽出來。
劇痛降臨,男子的國字臉瞬間變成痛苦面具,拿匕首的左手一顫,險些將匕首掉落。
匕首一出,正當防衛穩了。
舒陽這才放開手腳。
他撐著桌子的右手一發力,桌子被他推著撞向男子胸口,硬生生把男子疼苦的喊叫聲給撞回了喉嚨里。
「讓你驅鬼來嚇我!」
舒陽嘴裡嘀咕著,手上的動作一刻沒停,又提著男子的斷臂將他拽起,一腳蹬門踢踢在他下頷,直接把他踢得昏死過去。
「君子報仇,一天都嫌晚!」
眼見男子昏厥了,舒陽這才鬆開左手,一把將他丟在地上。
再打下去,就屬於防衛過當了,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合格公民,這點很重要。
兔起鵲落間,持刀者就倒在了地上,赤手空拳者卻完好無損地站著。
才把自己藏好的食客們看見這一幕,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真的有人身手這麼好?
店外
眼見兇手企圖對目標證人實施殺人滅口,四名便衣心中焦急,顧不上再遮掩行蹤。
「組長,嫌疑人對目標動手了!」
「快!立刻阻止他!」
四人撥開人群就要向前沖、沖……
沖個屁啊……
還沒等他們邁出兩步,組長說的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心理諮詢師就把持刀嫌疑人給撂翻在地,看樣子沒十來分鐘是醒不過來的了。
「牛啊牛啊!這身手,哪裡需要我們保護?」
一名便衣掏出手銬自嘲似地搖搖頭,徑直朝店裡走去。
「現場發生什麼了?有沒有將嫌疑人制服?目標有沒有受傷?」
聽見便衣的感慨,放在胸口的手機里立刻傳來詢問聲。
「一個被打暈了,一個……正在賠錢……哈哈哈。」
「什麼???」
便衣似乎也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馬上變得正經起來,「報告尹組長,嫌疑人已經被目標打暈,我們正準備給嫌疑人上手銬。」
「……行,你們先看好他們,我馬上到。」
掛掉電話,尹白抬頭看了下前方的汽車長龍,吩咐道:「除了小馬之外,其他人跟我跑步前進。」
坐在司機位置上的小馬看著眼前堵的嚴嚴實實的馬路,嘆了口氣,這路……就算鳴警笛都很難過得去啊。
距離他們只有兩個路口的早餐店裡,舒陽一邊跟店主商量著砸碎碗筷的賠償,一邊對銬住兇手的便衣點頭示意。
賠了十五塊錢,不愛上班的舒某人的錢包又癟了一點。
「你們是……便衣警察?」
便衣朝他敬了個禮,說道:「是的,舒先生。尹組長讓我們來保護你。」
「謝謝你們了,也謝謝尹組長的好意。」
舒陽面帶笑容,對著四名便衣拱了拱手,隨後又小聲問道:「我這算正當自衛吧?沒有自衛過當吧?」
四人對視一眼,為首的那名便衣說道:「在我們看來,確實是嫌疑人先動的手,而且他還掏出了匕首,舒先生是正當防衛無疑,也沒用防衛過當。」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可要幫我作證啊!我昨天得罪了你們尹組長,怕他挾私報……」
「咳咳!挾私什麼?」
在他的背後,一道身影悄然而至,正好將這些話聽了個完完全全。
舒陽淡定轉身,笑眯眯地看著身後那人清秀的面容,像是故意作死一樣地回答道:
「挾私報復啊!」
……
市局本部
尹白把舒陽丟進一間私人辦公室,又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拍在他面前,
「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現在請配合警方,提供你的筆錄吧!」
舒陽接過筆,依舊是言笑晏晏,「好的,尹組長。」
尹白冷笑著點點頭,回身就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道:
「讓他自己寫,你們不用搭理他。對了,看好門,我沒回來收筆錄之前,別讓他走!」
目送尹白離開,一名被派來看著舒陽的警官忍不住勸道:「舒先生,你何必撩撥尹組長呢?」
舒陽右手靈巧地轉著筆,笑容中帶有一絲說不清的意味,「警官先生,你不懂。」
這位警官確實不懂,他只是市局的一名普通民警,受領導安排才聽命於尹白的特調組。
舒陽不斷地撩撥尹白是為了死皮賴臉地拉近關係,探聽關於詭異的消息。
他從特調組的名字以及他們對詭物的了解,判斷特調組應該就是國家專門處理詭異的部門機構。
按理說,他現在左手有一個布滿利齒地黑洞,極有可能被懷疑是詭物附身,對於這種執法部門應該是避之不及的。
但是舒陽的思維有點異於常人,他想要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與國家特殊部門合作。
被詭物附身是死路一條,與國家合作最多被當成研究對象,說不定國家早就已經研究出了逼出附身詭物的方法呢?
退一步說,就算詭物逼不出來,那自己也算是為國家、為人類的詭物研究事業做出了貢獻。
大不了就是一死唄,死過一次的人,還怕什麼?等死,死國可乎?
這邊舒某人還沉浸在為國而死地幻想中,另一邊的審訊室里,尹白已經對清醒過來的國字臉男子開始了審訊。
「姓名、年齡……」
男子對於審訊充耳不聞,只是一個勁地低頭撫摸著自己斷掉的手指。
尹白放下資料,抬頭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嫌疑人,厲聲呵斥道:「王協!你不要以為你不說話,我們警方就查不到你的資料!
你通過詭物殺人,證據確鑿,死罪一條。你要知道,現在警方完全可以根據證據『零口供定罪』!審訊你,只是出於人道主義給你一個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國字臉男子,也就是王協,低著頭嗬嗬地笑了起來,
「定我的罪?你們也配?我可不止養了一隻鬼,我在上百人身上都養了鬼,失去了我的控制,它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我可不知道哦!
哈哈哈,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跪在地上求著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