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雪人

「鐵煞掌」方不應終究還是成了過去，隨著那些被他殘害的冤魂一起魂歸地府。

江正撿起地上那個從他手上丟出來的包裹走到雪山派六人組的跟前。

頓時，雪山派五個師兄弟將白萬劍圍在中間，提著寶劍滿臉戒備的盯著他。

「哼！」

江正冷哼一聲，頓時一股強大的氣勢將眾人手中的寶劍震飛。

「白萬劍，你身為雪山派大弟子卻帶著手下的師弟干出這種打家劫舍的勾當，不知道你師傅白自在會怎麼看？」

江湖本就沒有正義，江正也同樣沒有指望過雪山派這樣的江湖門派真的全部都秉持正義而活。

不過白自在這個人，江正並不怎麼厭惡。

雖說，他剛愎自用，性格更是有些自大豪橫，不過卻也算得上光明磊落。

比起江湖上一些耳熟能詳的大派那般表面道德仁義，背後男盜女娼的行徑，白自在統領的雪山派要好上太多了。

「對不起，少俠，是我丟了師傅的臉面！」

白萬劍在其他師兄弟的攙扶下掙扎著站起身來，內傷牽引之下，又是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唉···」江正嘆了口氣，手指虛空點動，連續點住了他幾處大穴。

「多謝少俠。」白萬劍擦去嘴角的血跡接著說道：「再過幾日就是家師六十壽辰，原本想尋得一件寶物作為壽禮獻給師傅···」

江正忍不住打斷了白萬劍的話，冰冷的問道。

「所以你們就盯上了我手上的金絲甲？這就是你們攔路搶劫的理由？」

「今日這金絲甲是在我手上的，若是我技不如人，是不是你們搶了這件寶物也是理所應當？」

「若是我再反抗，是不是你們出手殺了我也在情理之中？」

冷汗隨著臉頰慢慢的滑落，白萬劍被江正連續追問問的啞口無言。

正如江正所說的一樣，江湖本來就是這樣，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就是真理。

就算江正的寶物被奪，也只能說他技不如人。

「你們走吧。」江正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從今天開始，我不希望你們幾個在江湖上出現！」

對於江湖上的規則，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感覺更加煩躁。

正不為正，所謂正道，無非就是一群打著正義名義的偽君子真小人爭名奪利的遮羞布而已。

所以白萬劍才會覺得搶奪金絲甲送給他師傅當壽禮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這不是江正想要的！

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他的骨子裡流淌的是善惡！是對民族、對國家的情誼！

就算現在他掌握絕強的力量，也從沒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信仰不同，所以江正的心裡才會對白萬劍的行為產生一種強烈的反差。

不過，理智又在不斷告訴他，就算他對白萬劍幾人的行為有意見，他最好也不要動手殺了他們。

白萬劍虛弱的對著江正拱手行禮，感激的說道：「多謝少俠不殺之恩！」

成王敗寇，就算江正此時將他們全都殺了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江正卻沒有為難他們，顯然也是看在他們的師傅白自在，看在雪山派的份上。

若是他們再不知好歹，估計也會跟方不應一個下場。

「在下自當約束幾位師兄弟好好思考少俠今日提出的問題，從此閉門思過，絕不下山！」

江正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白萬劍，

能夠做出此等決斷，若是白萬劍以後能夠潛心修鍊，成就絕對不會在他的師傅白自在之下。

不過話由人說，至於能不能做到也只能看他自己。

此間事了，他也不想再多管。

翻身上馬，江正沒有回應白萬劍的誓言，再次踏上前途。

「希望藏在暗處的那些人不會與你們幾人為難吧。」江正心中暗道。

埋伏他的自然不會只有他們幾人。

就在剛剛，江正出手了斷「鐵煞掌」方不應的瞬間，暗處有一絲氣息逸散出來。

若不是江正感知極其敏銳，恐怕輕易不能察覺。

至於暗中藏著的是一人還是幾人，他便無法確定了。

又走了一陣，江正騎在馬上，忽然發現前方官道之上竟然堆著一個雪人。

這雪人圓圓胖胖，上面還積了厚厚一層剛落的雪花，顯然早就堆在這了。

不過這可是在官道之上，堆著雪人不就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正心裡暗道。

輕勒馬韁繩，江正將胯下駿馬驅到雪人跟前。

輕輕掃開雪人身上的積雪，露出裡面的真容，只見雪人之中赫然便是落拓離開酒館的諸葛雷。

此時諸葛雷面色青紫，七竅隱隱有濃黑的血跡。

江正聳了聳鼻子，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讓人噁心的惡臭。

「逃過酒館殺劫，卻還是落得雪地殞命，何苦來哉？」

諸葛雷這副尊容，江正也隱隱猜到他是死在誰的手上。

「諸位，還要跟著在下多久才肯現身？」

「江湖多才俊，若是再給你十幾年，或許我們這些老傢伙到時候就算給你提鞋都不配了！哈哈！」

笑聲中，一個顴骨高聳、面如淡金、目光如睥睨鷹的獨臂老人，已大步自左面的雪林中走了出來。

右面的雪林中，也忽然出現了個人，這人乾枯瘦小，臉上沒有四兩肉，像是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江正一眼便已瞥見，這人走出來之後，雪地上竟全無腳印，此地雪雖已結冰，但冰上又有積雪。

這人居然踏雪無痕，雖說多少佔了些身材的便宜，但他的輕功之高，也夠嚇人的了。

「在下初入江湖數月而已，可不敢當金獅鏢局查總鏢頭繆贊。」江正說道：「只是不知總鏢頭身旁是哪位前輩。」

這情節江正還是有些映像的，若不是他亂入，現在對上這二人的也不該是他，而是李尋歡三人了。

只是畢竟過去多年，對於一些細節多少有些模糊。

「哼！我看老查你的眼光也好不到哪去，不過一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而已，豈需你我二人同時出手。」

或許是處於對江正恭維「查總鏢頭」的不滿，乾枯老者看向江正的眼神之中儘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