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資質
李青雲在關注念珠，老僧也在看著他。
眼前少年容貌精緻如玉，劍眉星眸，難得的是一股沉著氣質油然而生，不似其他小孩那般跳脫，再仔細打量，老僧眼中神光流轉，少年形象再變，一抹淡金色光芒籠罩全身，似尊似佛，望之令人心神沉靜，腦中煩惱似乎都消失不少。
老僧身體猛地一震，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好生奇特的資質，修鍊之資尚可，卻有佛光普照之相，這，這簡直是為我天音寺量身打造的傳人，僅僅是觀望就有我佛降臨的異象，若修的佛法，那還了得。」
常年修行易筋經的李青雲不知，他除了身體素質出類拔萃，本身已經具備絕無僅有的佛修資質，此番被普智察覺，立馬讓其心跳加速，心猿意馬。
傳承歷來是各大門派最看重的東西，天音寺這幾代有能者，卻無絕世之人，守住一畝三分地尚可，發揚光大絕無可能，最重要的是李青雲此等資質，讓他想到天音寺祖師爺，想到無字玉璧。
「若是教習其佛法，又參悟無字玉璧，他能否勘破長生奧妙？」
「不，不，長生之妙還在於道佛合併，僅靠一派之技斷不能長生。」
普智佛法精深，知曉資質再高，修鍊再久也只能增強功力修行，難以打破天地桎梏，解開生死之謎。正如此前無數絕世之人相繼離去，也如他數十年追尋而不得。
「門戶之見根深蒂固，道玄真人再三拒絕，聯手研習屬實不能，到底要如何才能同時修得道佛之法？」
心中百轉千回，他目光轉向林驚羽和張小凡，當看到林驚羽時，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咦，今日多怪，此人的資質也是絕好，這村子距離青雲門如此近，卻遺漏這般資質之人，青雲門難道已經人人如龍了？」
「只是這性子端是有些偏激。」
普智腦中念頭轉動，似有靈光閃動，不待他深思，張小凡不耐起身踏上一步，道：「喂，你是誰啊，怎麼沒有見過你？」
青雲之下，道教為尊，佛門弟子極為少見，普智是三人第一個見到的和尚。
普智看了他一眼，這倒是一個資質正常的小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反問道：「小施主，剛才性命交關，你只需認個輸便是，為何要苦苦支撐，若非這位小施主及時阻止，你怕已白白送了性命。」
張小凡呆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眼李青雲，覺得老和尚說的未嘗沒有道理，只是事到臨頭，他卻還是說不出所以然來，只得怔在那裡。
張小凡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李青雲可清楚的很，作為貫穿小說的頂級法寶，噬血珠他不能不知曉，而噬血珠吸食太多人血，早已邪異非凡，迷人心智之能亦是強大，此刻不僅長期佩戴他的普智受到影響，張小凡和林驚羽也是被放大執念，遂才有剛剛發生的事故。
「小凡，這老和尚古里古怪，我們別理他。」
似是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也似在逃避，林驚羽拉著張小凡的手快步往外走去，經過李青雲身邊，他低聲說了聲，「謝謝」。
李青雲啞然一笑，興許是紅花綠葉，也可能是「文人相敬」，他與張小凡關係很好，與林驚羽的關係只為點頭之交，以林驚羽傲氣的性格，此番得到他的感謝，卻是難能可貴。
「不用謝，大家都是朋友。」
林驚羽沒有回答李青雲，他拉著張小凡已經離開破廟。
臨別，張小凡忍不住回首，依稀中低眉破廟和尚、仰首精緻孩童相互映照，於狂風怒嘯中呈現一種詭異的和諧。
張小凡等人走後，破廟只剩李青雲和普智和尚，四目對視，李青雲沉吟片刻，作揖問道：「大師你好，剛剛謝謝您出手相助。」
「沒有我，你一樣可以阻止他們兩，能在危難之際及時出手相助，你們是好朋友吧。」普智臉上露出讚許，又有些許疲憊，為了保護噬血珠不被妖人所得，他顛沛流離至此，此刻也是精力衰竭，不顧形象的坐於髒亂之地，盤膝休整。
「是極好的朋友。」李青雲笑笑，他從來沒有主動去接觸張小凡和林驚羽，修真之路自強不息，攀附不可為，但草廟村只有那麼大，張小凡性子除了倔一點，各方面都很好，以至不知不覺間他們就成了好朋友。
「大師需要什麼幫助嗎？我吃百家飯長大，幫您尋些齋菜來不難。」
『還是孤兒！心地也是善良，這，為什麼不早一點遇到。』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普智聞言李青雲是孤兒，讓李青雲進入天音寺的念頭更深，修真一道，俗緣是牽絆，孤家寡人的身份天然適合修真。只是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帶著一個十歲孩童，只怕會拖累彼此，念此他只能哀嘆時運不濟。
「謝謝小施主，天色也有些晚了，今天恐有大雨降臨，你還是早些回去吧。」普智拒絕，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他這般修為，喝水吃飯已經是不太需要。
李青雲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快步離開。
......
回到家中，熱了中午的冷飯，李青雲簡單處理好自己的五臟廟，他想了想沒有進行往日的修鍊，而是望著黑壓壓的天空發獃。
普智老和尚已經出場，草廟村滅村之危便是當下，他想改變什麼，卻發現什麼都改變不了。
本來系統初始天賦，異域來客的選擇，成功將易筋經提升至完美物品，單純的煉體功法成了神鬼莫測的神通，按照功法內容一旦脫胎換骨完成，他就能擁有絕頂的修鍊資質和體魄資質，並且此脫胎換骨還能進行九次，九次蛻變，成聖成祖，異域來客出乎意料的好用，易筋經也出乎意料的強大，但是...
坑爹的易筋經前期變化並不大，沒有完成脫胎換骨前，易筋經就只有強身健體的功效，至多比其他煉體手段要強些，諸多玄妙完全不見，根本無法讓他脫離困境。
正如現在，他明知道普智要屠滅草廟村，也毫無阻攔辦法。
那大和尚看著面慈目善，可發起瘋來，那是真的瘋，作為天音寺的四大神僧，這方世界頂級戰力之一，李青雲很明了，別說沒有修成脫胎換骨，就是修成了，沒有時間的積累修鍊，他也斷然不是普智的對手。
「坐著等死不是我的風格，起碼，要試一下.....」
李青雲咬牙，套了一件蓑衣，於夜色中悄然出了家門。
夜深，雷鳴炸響，風捲殘雲，無邊黑雲翻滾，厚重的天威籠罩寰宇，肅殺之意叢生四野。
行走在漆黑大地，李青雲沒由來心中一悸，特別是看到身後村子陡然盤旋的黑氣，他止不住加快腳步。
......
轟！
電閃雷鳴，剎那的光華照耀整個世界，草廟和尚拔地而起，沖入天空一團黑氣，幾聲悶響，黑氣赫然止步，在草廟上空盤旋不去。
而普智不知何時已經落於地面，腰間盡夾著草廟居民林驚羽。
借著閃電微光，只見林驚羽雙目緊閉，呼吸平穩，不知是睡了還是昏了過去。
普智沒有貿然放下他，抬頭看著天空那團黑氣，道：「閣下道法高深，為何對無知孩童下手，豈非失了身份？」
黑氣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你又是誰，敢管我的閑事？」
普智不答，卻道：「此處乃青雲山下，若為青雲門所知，閣下不怕秋後算賬？」
「呸，青雲門算什麼，就仗著人多而已，老禿驢識相的話快快交出小孩，老子饒你一命。」
那人語氣盡顯不屑，視正道之首青雲門如腌臢孑孓，普智也不惱，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老衲斷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小孩遭你毒手。」
兩人意見不合，驟然動手，只見黑氣中陰風大作，鬼氣森森，一道血紅色大幡如遮天大手覆蓋下去。
普智見多識廣，一眼認出此物，卻是以無辜之人精血煉製之物，頓時怒容厲喝道：「毒血幡，孽障，你竟然修鍊這等喪盡天良、禍害人間之物，今日決不可輕饒了你。」
說罷，手中碧玉佛珠綻放琉璃光彩，在身前虛空畫圓，單手結佛門獅子印，五指屈伸，指尖有光輝閃耀，片刻間已在身前幻化出一面金色光輪，佛光普照，與那鬼物抵持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