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狐狸
丹田的暖流,修鍊者都稱之為真氣。
書卷中提到,前期鍊氣階段只需將一絲真氣留在儲物袋上,心念動則可隨意取收器物。
摸出灰色的儲物袋,洛塵真氣運轉,刻落在上方。
閉目感應,便看到個柜子般大小的空間,裡面有柄長劍,一枚青色的木牌。
木牌上豎刻「劍宗」,下角還橫刻「暗夜」兩小字。
緩緩張開雙眸,低頭望向旁邊的青碧色竹笛,心念動后竹笛消失不見,出現在儲物袋空間。
驚奇的來來複復體會後,繼續修鍊捏指起來。
轉眼一日過去。
清晨時分,修鍊了整晚的洛塵醒來,發現丹田處真氣更為壯大了,但全身卻是黏糊糊的。
側目看向自己的手臂,上面覆蓋了一層黑色且酸臭的雜質。
這讓他不禁愣怔,「鍊氣期十次洗髓伐骨,沒想到剛修鍊,我就到達了第一段了?」
帶上衣物,奔向暗夜峰附近山脈,找到一清澈小潭后跳進裡面搓洗起來。
頭顱浮在水面上,洛塵望著岸邊的青色蘆葦,大樹落在潭面的斜影。安詳的閉上眼眸深吸了口氣,久違的山間氣息讓整個人放鬆起來。
時間悄然流逝,幾個時辰后,他換上玄青長袍就要離去。突然回頭望了望潭面,眉頭稍微皺起。
總感覺其中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
「或許是錯覺吧!」見潭水依舊平靜,他搖了搖頭邁步朝遠方山頂古殿走去。
來至緊閉大門前,躬身站在一旁道了句:「師尊,弟子有事請教!」
殿門緩緩打開,前方灰色蒲團上童啟山雙腿盤坐,睜目望見站在門邊洛塵,臉上浮現笑意,「進來吧!」
來到他身前,洛塵作揖,「拜見師尊!」
「來得這麼早,有何事啊?書卷看完了嗎?」
童啟山發現皮膚變得白皙的洛塵,突兀驚訝起來,「這麼快便鍊氣一段了?不應該啊,即便是七星天賦,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洛塵撓了撓頭,具體他也不知為何,只感覺好像靈氣很喜歡這副身軀,不停的往裡面鑽。
他猜想,應該是曲譜在身軀中留下生機的原因。
沉思片刻,洛塵低頭道,「僥倖而已,師尊,弟子前來,主要是想多了解下宗門。」
見他並無驕傲自大,童啟山頗為滿意,輕道:
「劍宗,成立已有千年之久,昔日的劍祖天賦平平,以一星天賦自十五歲開始修行,一路上殺伐不斷,血染仙途。」
「六百餘載修為已是高深莫測,並創伐天劍訣,斬殺當世天驕,威震蒼玄,繼而建立劍宗!」
說完看了眼洛塵,「所以修鍊最主要的還是在於心念和感悟,就算天賦為一星,也能成就霸業!」
洛塵聽后暗自心驚,一夜便達鍊氣一段的興奮瞬間消散。
「劍祖建立劍宗后十年,自知境界難以突破,便離去尋求方法,這一去就沒在回來過!」
「之後劍宗逐漸沒落,沒有了昔日的鼎盛。唉,物是人非啊,現在那些宗門蠢蠢欲動,想吞併劍宗。故而太上長老以及宗主皆閉關修鍊,提升實力。」
此話倒讓洛塵瞳孔微縮,面上卻極為平靜。
童啟山似乎察覺到他的表情,安慰道:「你也不用過多擔憂,儘管劍宗不復當日,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宗主,十二位太上長老,四十九峰長老,一百八十執事,三百九十護法,加上眾多弟子,這種勢力在蒼玄也能排得上二流!」
「更何況劍祖離去時留下了護宗大陣,即便是一流修仙宗派也不敢硬闖!」
昨日的太上長老只是其中一位,看來劍宗實力還是恐怖如斯啊,自己得努力修鍊了。
洛塵心中暗忖,手微微握了下,心中更加堅定起來。
童啟山講了很多關於劍宗的事,完后和煦笑了下,「以你的性子,加上五星天賦,相信以後定會有番成就,為劍宗出一份力!」
洛塵心中冷笑連連,為劍宗出一份力?開什麼玩笑。
沉默片刻,他眉頭輕挑,「師尊,為何暗夜峰無人願意加入呢?」
聽此,童啟山臉色瞬間暗了下來,望著遠方喃喃,「唉,這就得提及一件往事,當年暗夜峰長老為眾長老中修為最高者,且峰中靈力充沛,弟子更是無數。」
「但不知為何,他竟率暗夜峰弟子與整個劍宗對抗,那一戰心驚動魄,四十八峰不敵。」
「最後幸得太上長老出面,暗夜峰長老抽取峰中大半靈力,硬接一掌,終究還是敗了,弟子更是被屠殺殆盡!」
「我本是劍宗一名執事,因為實力尚可,被任命為新任暗夜峰長老。」
「說來慚愧,我一心想恢復昔日的輝煌,但前幾代弟子修鍊實在不行,比試皆是落後,他們脫離而去,拜入其他峰!」
見童啟山愁眉苦臉,洛塵不敢言論是否是其教導方式的問題,拱手道,「師尊,弟子定將努力修鍊,完成你心愿的!」
「哈哈,甚好甚好,你自行修鍊吧,不懂的隨時找我。對了,沒事的話多出去走走,看看劍宗其他地方,多交朋友!」
童啟山開懷大笑,說完遞給了洛塵一枚小巧的黑色令牌,「暗夜峰有結界,帶著它便可隨意出行了!」
收下令牌,洛塵作揖後轉身離去。
出了古殿,他沒有回到半腰房間,而是朝附近山脈走去。
探尋一番,洛塵發現了座高山,其上掛著的寬大瀑布飛流直下,聲音震耳欲聾。
宛如水從天上來,流淌在人間。
此地靈力較為濃密,瀑布下兩岸怪石嶙峋,再過去是株株青竹茁壯而長,正在風中輕輕搖曳。
洛塵選擇了塊泛白岩石,跳上去盤腿修鍊起來。
轉眼七日過去,他在瀑布下修鍊之餘的時間,是去山中探索,看有沒有靈力更加密集的地方。
暗夜峰四周山脈也有飛禽走獸,攻擊力不強,頗有靈性。
而洛塵閑暇之餘,也會平靜的吹奏曲子,引得一些小獸前來,如痴如醉的傾聽。
其中有隻毛白如雪的小狐狸整天都會來,其膽子極大,在洛塵吹奏時竟趴在旁邊,閉著眼眸搖著尾巴似乎很是享受。
這天他修鍊之時,那白色小狐狸又跑了過來,嘴中還叼了株翠綠的靈藥。
睜開雙眸,洛塵見后驚訝萬分,因為其中含有濃郁的靈力。
摸了摸小狐狸的頭,笑道:「怎麼,現在學會討好了?你想聽,我吹奏便是,不必這麼客氣!」
說完他停止修鍊,取出竹笛,輕輕吹了起來,悠悠揚揚的笛聲飄蕩而出,萬物迷醉。
至於童啟山,自從那天後就沒見過,也不知他在幹嘛。
洛塵也更加確定那些弟子離開暗夜峰的原因,這師傅真的不負責。
吹奏完畢,小狐狸不願離去,趴在地上朝石板上的靈藥支支吾吾,示意他收下。
拾起靈力充沛的藥草,洛塵不禁皺眉,山脈大部分地區已經檢查過,似乎沒有靈藥存在。
「你是從何而得?」
他疑惑詢問,然而小狐狸卻吱吱的比劃,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七天洛塵只洗髓伐骨一次,出現的雜質也相對於來說比較少,來到了鍊氣第二段。
若吃了這株靈藥,說不定能第三次洗髓伐骨,於是便張開嘴吞了下去,只留下根須。
巨大的靈氣在身軀中席捲,洛塵連忙捏印引導,流轉洗滌全身骨骼經脈。
待他醒來后,發現身上有層灰色雜質,顯然達到鍊氣第三段。欣喜后跳進水中,清洗完畢只覺得通體輕鬆。
漂浮在水面,看著在大石上不斷張望的小狐狸,面露感激,「多謝你了,小狐狸!」
真氣運轉,從水中躍上大石上並將水分蒸發。
白皙的皮膚,劍眉醒目,妥妥的英俊少年一枚。
洛塵低頭看了眼丟棄的靈藥鬚根,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拾起邁步走向山脈邊緣。
小狐狸見此連忙跟上。
山脈邊緣一片樹林中,洛塵謹慎打量四周后,在地面黑土上刨了個坑,將鬚根埋了進去。
隨後從儲物袋中取出竹笛,壓低聲音,帶著「生」韻的笛曲傳出,瞬間那根須慢慢發芽,葉片破土而出。
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盯著翠綠葯苗,雖然沒之前那般大小,但裡面的靈力卻是相差不大,還含有盎然的生機。
旁邊的小狐狸從這神奇的一幕轉醒過來,眸中帶有激動的光彩,望著那靈藥咽了咽口沫。
洛塵盤腿調息了番,如今修鍊的他吹奏這種曲子倒是沒有在凡塵那般累。
瞥見小狐狸饞樣,寵溺的揉了揉它的頭顱,「等它再成長了先再送你吃,留下根須便可!」
小狐狸聽聞,連忙點了點頭,來到洛塵腿上蜷縮起身軀,睡了過去。
撫摸它柔順的毛髮,洛塵盯著那株葯苗,忽然靈機一動。
「生」曲可否讓星賦提升呢?
想到這裡,他立馬閉上眼睛,五顆星芒從眉心飄出,懸浮在頭頂。
接著奏起「生」曲。
唰!
沒過多久一顆星芒從他眉心冒出,來到頭頂,同五顆星芒一起,靜靜的懸浮著。
「果真能行!」
此時洛塵憔悴不已,但掩蓋不了內心的激動。
無名曲子生一星,消耗的心力很大,他只能先行調息。
第二日清晨,小狐狸又叼來一株開有紫色花朵的靈藥,裡面靈力比之前的更加濃郁。
洛塵吃后隱隱有觸摸鍊氣第四段的感覺,相信要不了多久便會再次迎來洗髓。
來到山脈邊緣,六星懸頂,使用笛曲同時催生靈藥和星賦。
曲終后先前的翠綠葯苗長大了很多,靈力更是濃郁了幾倍。
至於星賦,雖然依舊是六星,但洛塵隱約能感應,若再多吹奏幾次,就會再誕生一星。
「傍晚再吹奏一曲,那翠綠靈藥你便可吃了。」
洛塵低頭看了眼流淌口水的小狐狸,抬頭望了望尚早的天色,喃喃道:「靈藥成長后,就開始生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