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各懷心思

唐斐離去不久，一道黑煙飄入地宮，顯出一個身著帝袍，身形瘦小的漢子來，並不高大的身材，邁步之間自有睥睨天下的氣勢，正是當今冥界五帝之首，鬼方大帝。

鬼方目光先是落在了那具女屍身上，臉上的哀痛之意明顯。眼神里有思念、愛憐、怨恨、懊悔，種種情緒交雜，不一而足。

那道金煙抬起頭來，冷哼了一聲，嘲諷道：那是我妻子，何需你在這裡惺惺作態。

鬼方方才將目光投到金煙之上，看著那張飄忽的臉龐，輕咦了一聲，說道：雖說是與天帝硬抗了一擊，但也不該這般虛弱啊。你明明已經凝出了完整的魂魄，怎的又殘缺了。

那道金煙冷哼了一聲，並不理會。

鬼方也不以為意，對著某處空曠處皺了皺眉頭，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個老陰比還是喜歡藏在暗處。

空曠處響起一陣桀桀怪笑，一個拄著巫杖的老太婆從虛空中走了出來。這個很老很老的老婦人居然長著兩枚長長尖尖的獠牙，眼皮耷拉著，看著有著怪異的猙獰感。

那道金煙看了老婦人一眼，冷哼了一聲，也沒開口。

老婦人走到離鬼方三丈遠的地方站定，看著那具女屍，桀桀笑道：這麼多年了，再次見到這個讓你愛恨交加的女人是什麼感覺啊？

鬼方眯了眯眼睛，一陣威猛無匹的氣息憑空而生，直撲老婦人。

那老婦人一跺腳，巫杖向下重重一頓，那股氣息頓時被消彌於無形。

「你這是過河拆橋，想要獨佔天邢的秘密嗎？你我實力相差無幾，何必白費力氣。」老婦人微諷道。

鬼方冷笑不已，氣勢節節攀升。

老婦人不為所動，自身氣勢也隨之攀升，陰冷的臉上露出暴戾之色，陰聲道：先前與天帝交手，就知道你會隱藏實力。

鬼方還是不發一言，於虛空中緩緩抽出一柄漆黑無鞘的長劍，左手伸指一彈劍身，有龍吟之聲響起。

老婦人眼睛一縮，厲聲道：龍神冥王劍！怎麼可能？

鬼方看著手中長劍，幽幽說道：當年靈素之死，你也有份。若不是需要你的封印之術，當年你就該死了。

老婦人怒極而笑，沉聲說道：真是可笑。當年嫣靈素為天邢擋下你致命一劍，她明明是死於你之手。她的屍骨就在眼前，你又有何臉面將她的死算到我身上。可笑啊，真是可笑。想你鬼方機關算盡，到最後贏了這冥界又如何。自己最心愛的人不但愛上了自己最大的仇敵，還用性命擋住自己的劍。你的心裡是什麼樣的滋味啊？這麼多年來你還是孤身一人，是放不下？還是再也不敢相信女人？

鬼方臉色鐵青，死死盯著老婦人，只是一味的冷笑。龍神冥王劍身開始流溢濃墨一樣的黑芒。

鬼方突然大聲喝道：去死吧！

一道烏色匹練劍光自四方虛空斬出，直向中間的老婦人。

老婦人身形從原地消失不見。

鬼方踏前一步，手中長劍似是信手一劈。

一聲慘叫，老婦人自虛空中閃現，已然身首分離。

那道金煙一陣晃動，由衷贊道：鬼方，想不到你已經修到了如此境界，走到了這一步。

鬼方看都沒看地上老婦人屍身一眼，揮了揮劍，淡淡說道：終究還是不及你。你知道我要什麼，告訴我，我可以允許你繼續活下去。

金煙哈哈大笑，說道：若不是與天帝硬抗了一擊，此刻你不一定是我對手。其實這樣活著無趣的很，我早已厭倦了。不過你我終究都是冥界之主，總不能讓天帝老兒揀了便宜，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到時，還請將我和靈素一起葬了。

那道金煙升騰而起，在空中不停幻化出一行行的文字。

鬼方認真看著，若有所思。

金煙淡去，消失不見。

許久，鬼方深深看了兩具屍體一眼，化作黑煙飄出地宮，穿過結界。

在他身後，傳來轟隆的響聲，地宮崩塌，結界消失，隆起了一座巨大的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