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陰陽雙劍
往更深處走去,漸漸變得有些陰暗,大致能看到一塊四方的石壁,平壓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具風乾得僅剩骨架的屍首,以打坐的姿態端坐在地上,一隻手中緊握著一張滿是灰塵且老舊的書紙。
關於此人的身份,晏溫已經猜到,雖然他與師父是死對頭,但也是師出同門,按輩分還得叫他一聲師叔。於是懷著敬意鞠了三躬,這才緩緩走上前去,取下書紙,吹去上面的灰塵,借著微光,數行字便呈現在了眼前:
「石壁之下,有劍兩把,輕劍名曰滅魄,我褚西來前半生執此劍無敵於天下,劍譜排名第三。重劍名曰斷魂,後半生執此劍殺過一百七十四人,被世人稱為邪劍,未入劍譜。若遇有緣人,慎重取之!」
晏溫看完將書紙對摺放進了懷中,轉身向石壁走去,搬開之後,果不其然是兩把劍,在塵土的掩蓋下,依然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微光。
來回注視一番后,晏溫先是拿起輕劍滅魄,將劍鞘上的塵土盡數自然撣落,竟不沾分毫。劍鞘通體呈銀白色,上面鐫刻著一條蛟龍,拔劍出鞘后,劍刃如一條細長的絲帶,無形且細軟,上面縈繞著縷縷寒氣,如同一束可隨意曲折的光。
「真是一把奇特的劍,真合我的胃口!」晏溫如獲至寶的端詳著,良久之後才歸於鞘中,隨即又將目光轉向一旁的重劍斷魂。
斷魂比滅魄重上數十倍,也要寬許多,晏溫使了不少力氣才拿起。劍鞘呈墨黑色,劍刃也是同一色,且無鋒芒,上面雕刻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古老圖案,些許紫黑色的氣體縈繞在上面,看似無鋒,卻又有著一股可斷山海的壓迫感。
還未等看夠,忽然晏溫體內的血如江濤駭浪般翻騰,體溫持續上升,身體頓時癱軟如一團棉花,毫無著力點,繼而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一點意識,最後重重的倒下,昏死了過去。
意識再次復甦時,正背靠著一顆歪脖子大樹熟睡,臉上還有種莫名的灼熱感,緩緩睜開眼才發現是一隻麋鹿正在舔著他的臉。見晏溫醒來,那麋鹿撥開腿就一溜煙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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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我在哪?」晏溫一面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一面用手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痛感立刻席捲全身,徑直跳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一樣的青石路,一樣的山林,但又如同一切沒有發生過一般,摸了摸懷中的書紙,也消失不見了。但陰陽六決的心法在腦海中又是那麼的清晰。
「這是一場夢么?」
舒展了一下身體,抬頭望了望天,已是日上三竿,又低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竹簍,彷彿想起了什麼。
「不好,靈芝還沒采!」
於是連背簍都顧不得背,用手提著,往林深處飛奔而去...
等他回到墨門時,已是午夜,月光正盛,在大門外來回的踱步,不時又透著門縫往裡窺探,確認院內無人後,才躡手躡腳地推門而入。
墨門坐落在月台山的山腳下,僅是一座由草木簡易搭建的庭院。說是庭院,實則比尋常的要更小些,因為除開一間廚房,便只有兩間一大一小的廂房,此外再無別的建築。
雖然簡陋,但布局卻十分講究,嚴格依照著奇門遁甲之術布之,分別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條道,僅有一條通往墨門,餘下的皆是死路,若無墨門中人引路,外人想要進入,簡直難如登天。
「回來了?」
一隻腳剛踏進門,門后便傳來粗重且低沉的問話,嚇得趕忙又縮了回去,透著半掩的門探出半個腦袋,看清說話的不是師父,這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了口氣。
「師哥,你又學著師父的語氣戲弄我!」進門后晏溫一面關著門,一面說。
只見一位頭髮烏潤,身著碧色長衣的少年,背握著雙手,仰面凝望著圓月,如一株終年長青的松柏生長在那裡。
那少年聞言並未回頭,繼續深望著圓月,見晏溫有些不耐煩的正要走,這才徐徐轉過頭來,綿言細語地問:
「小溫,靈芝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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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在月光的映照下,面容一覽無遺,白皙的臉,一雙劍眉下是細長的桃花眼,清秀的五官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
墨門歷代只收兩名弟子,授其縱橫之道。魏青衣年長兩歲,又早入師門一年,加之天資卓越,縱橫六式的前五式也已練至大成。
晏溫並未接話,單是楞在原地,用手抓著後腦勺,一個勁地傻笑著。
「又偷懶睡覺去了吧?明天師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魏青衣早有預料,說話間臉上增添了幾分戲謔。
「你怎麼知道有好果子吃?師哥就是師哥,你瞧。」晏溫不憂反喜,取下身後的竹簍,挑出幾個色澤上好的瓜果,捧著拿到魏青衣面前。
「呃...」
雖然有些無語,但還是隨手拿起一個,送到嘴邊,咬了一大口,開始咀嚼。
「怎麼樣?師哥。」
「這是什麼果,酸死了!」魏青衣只嚼了三五下,酸澀感便在口中擴散,牙齒也開始隱隱作痛,便全吐了出來。
一切都在晏溫的預料之中,還未等魏青衣反應過來,已邁開腿朝著一間廂房跑去,奸笑道:「這下咱們扯平了!」
「好你個晏溫,哪裡跑!」
魏青衣一手捂著腮幫子,一手緊攥著拳頭,追了上去。
而後,廂房內傳出了一陣打鬧聲。
......
良久之後,一切復歸於平靜,另一張床上的魏青衣早已熟睡,晏溫卻沒有一絲睡意,枯身盤坐在床上,腦海中回憶那場藕斷絲連的夢。
陰陽六決的心法如同一頭受驚的小鹿,在體內胡亂衝撞,與縱橫六式的心法如同水火般,無法融匯到一起。
雖然不能隨心所欲的操控著這股力量,但很清晰的能感覺到,身體變得不一樣,便嘗試著去操控它們。直至後半夜,實在不堪倦意,這才酣然睡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