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倖存的人形牲畜

8月末，晴，氣溫9攝氏度，距離177號留守地1萬多公里。

夜色籠罩下的布宜諾斯艾利斯，霓虹閃爍，歌舞昇平。高聳在城市中的建築物依舊華燈璀璨。乾淨整潔的街道上，行人依舊熙熙攘攘。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寬闊的馬路，七月九日大道，依舊車水馬龍。

舊世界，在這座城市中，曾經生活著1300多萬人。現如今，不同年齡，不同種族，不同膚色的50萬人，從世界各地匯聚於此，成為這個城市的新居民，開始享受著富足安逸，甚至有些奢華的生活。

布宜諾斯艾利斯是極其幸運的，在聯合政府選擇城市時，整個南美洲只有4個城市備選，里約熱內盧、蒙得維的亞、布宜諾斯艾利斯和聖地亞哥。在這其中，呼聲最高的是里約熱內盧。而最終的結果是，里約熱內盧和其他兩個城市都失去了自己的名字，最終變成了69、70、71號留守地，布宜諾斯艾利斯則迎來的自己的新居民。拜這些新居民所賜，在這座城市裡，牛羊家禽還住在牧場的圍欄里，貓狗還是家庭的寵物，排水系統還可以運行，地鐵隧道內還有列車行駛，還有酒吧，還有球場，還有餐廳，總之，這座城市還活著。至於曾經呼聲最高的里約熱內盧為什麼會失去名字，聯合政府並沒有給出官方解釋，但坊間盛傳，落選的原因是因為科爾科瓦多山上那尊雄偉的雕像。

產自潘帕斯草原肥美的牛排和門多薩地區醇香的紅酒，這種看似單調的搭配，卻一刻不停的刺激著口中的味蕾，讓人慾罷不能。透過窗戶向外看去，不遠處的港口燈火通明，偶爾還有輪船的汽笛鳴響，文明之美一覽無餘。

拉普拉塔河岸，靠近港口的一所高檔餐廳里，窗邊的一張桌子，一對情侶正享用著晚餐。

「親愛的，還是先吃東西吧，反正事情已經安排好了，走一下形式就是了。」

說完，這位美麗的金髮女人叉起一塊切好的牛排，送進自己男友的嘴裡。男人嚼著女友喂到嘴裡的牛排，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女友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把眼光投向窗外的港口，讓大腦再次進入高速運轉模式。女人知道自己男友的習慣，或者說她了解男人。她明白在男人思考的時候，是不希望被打擾的。所以她不再說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向洗手間走去。

女人的美貌引起了角落裡四個男人的注意，無需言語，相互間使了個眼色，便默契的紛紛起身，尾隨女人走向洗手間。

「嗨，美女，一個人多寂寞啊。」

「哈哈哈，看看我們四個多健壯，肯定能讓你懷孕。」

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被這四個男人堵住。女人鄙夷的看著眼前這四個男人，兩個黑人，一個南亞人，一個白人。心中暗想：果然舊世界里有太多的人渣，所以在一視同仁的t-47病毒面前，仍然有很多人渣醒來。然後正應了中國那句諺語：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些醒來的人渣，很快就找到了同類。

「請讓開，這樣很不禮貌。」

儘管非常生氣，女人還在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

「對啊對啊，我們都是文明人，要有禮貌。」

「對不起啊，收回剛才的話，我重新再說一次。請小姐今晚和我們四個人一起過夜，為人類繁衍計劃盡一份綿薄之力。」

「無恥，人渣。」

女人終於壓不住火氣，狠狠的罵了一句，打算推開攔路的南亞人回到自己男友身邊。

見女人要跑，四個人不再是言語調戲，直接動起了手。身後的黑人一把將女人抱住，四個人上下其手開始了一通亂摸，身前的南亞人更是無恥的把手伸進了女人的裙底。

「親愛的，救命！！」

聽到女友的呼救聲，男人這才從高速思維狀態中緩過神來，順著聲音跑向衛生間。男人來的太迅速，這四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其中的南亞人就被一腳踢翻，愣神的功夫，男人已經拽著女人退到了餐廳中央。

布宜諾斯艾利斯沒有野狗？眼前這四個人渣分明就是。眼看到手的獵物逃脫，豈能善罷甘休，四人緊跟著也來到餐廳中央，把男人和女人圍在中間。

「先生們，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到此為止。如果你們現在離開，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以嗎？」

儘管被圍在中央，男人並不慌張。而是護住女友，迅速的邊說邊退，退到了角落，把女友擋在自己的身後。這種情況下，正面受敵總比四面受敵好很多。

四個人渣並沒有把眼前這個戴著眼鏡，身材高挑，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亞洲男人當回事。為首的黑人輕蔑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叫罵道：

「整個布宜諾斯艾利斯都是我們的天下，被我們看上的女人，還沒幾個能逃的了的。識趣的馬上滾，讓你女朋友陪我們一晚上，我保證明天她完完整整的回到你身邊。要是不識趣，今天讓你躺在地上看我們怎麼輪了你女朋友。」

「就是說，沒什麼可談的了，是吧？」

「談個屁，讓你滾聽不見嗎？滾！」

南亞人口中的滾字剛剛發出聲音，一個紅酒瓶子就結結實實的砸到他的頭上，玻璃碎片四濺開來，頓時鮮血順著額頭留到臉上。亞洲男人的出手是極快的，以一敵四容不得半點猶豫，一擊解決了南亞人，趁其他三人愣神的功夫，亞洲男人抄起身邊的椅子，直接砸中為首的黑人。隨後抬起右腳，漂亮的踢中白人的小腹。不到5秒鐘的時間，行雲流水一般，把穩，准，狠三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在人們的下意識里，似乎都認為亞洲人天生都是武林高手。但現實是殘酷的，赤手空拳的情況下以一敵四，不可能佔到任何便宜，更何況除了被擊倒的南亞人之外，其他三個人的體格都在這個亞洲男人之上。

亞洲男人被三個人圍在中間，已經不知道挨了多少拳了，鼻血早就打了出來，眼鏡早已被打落，此時被打的開裂的眉骨也開始滲出鮮血。男人還在支撐，因為從衝突最開始，餐廳的其他客人就報了警，他相信警察會很快趕來。

就在這時，那個本來被砸暈在地的南亞人掙扎的趴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到男人面前，搬起一旁的花盆準備砸男人的頭。女人看到自己的男友要吃大虧，不顧一切的衝過來推開南亞人，花盆重重的砸在地上，力道之大把地磚都砸出了裂紋。對男人的報復沒有得逞，南亞人把一肚子怒氣都撒到了女人身上，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女人臉上，緊接著一腳，把女人踹翻在地。

眼看女友被打，亞洲男人徹底憤怒了，腎上腺素激增。猛然向前撲去，在撲倒身前的白人後就地翻滾，順手從腰間摸出了那把p229，打開了保險，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

本來就被砸的頭破血流的南亞人，開始抱著自己的左腿痛苦的嚎叫著。

「砰」又一聲槍響

為首的黑人也躺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右腿，呲牙咧嘴的叫喚著。

「再敢動一下，就打爆你倆的腦袋，跪下。」

在手槍的威脅下，剩下兩人變的像綿羊一樣溫順，乖乖的跪了下去。

亞洲男人走到為首黑人旁邊，用槍口頂住他的腦袋，說道：

「剛才你說，布宜諾斯艾利斯是你們的天下？」

人渣也有自己的倔強，儘管面對槍口，為首的黑人仍然惡狠狠的看著對方。

「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有槍？」

「現在警告你，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十多個手持電擊*槍的治安警察闖進餐廳。亞洲男人非常配合的扔掉手槍。把雙手舉過頭頂的同時，露出了手腕上的身份識別手環。感應到識別手環，警察手中的顯示器出現了這個亞洲男人的身份信息。

姓名：申賢

年齡：36歲

族群：華裔

職務：177號留守地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