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世

一股濕濕熱熱的感覺在臉頰擦過，凌馨恨恨的擺了擺手，打走了打擾她睡覺的東西，可是沒過多久這種濕濕熱熱的感覺又不停的在凌馨臉頰擦過，而這時凌馨夢見的卻是冷月的臉龐，夢見冷月輕輕的靠近，還舔她。一瞬間她就精神了「啊！！」隨著她的叫聲小樂被打的飛了出去。

睜開眼，環繞四周凌馨還沒從夢裡緩過來，看了看還在哀嚎的小樂，她紅了紅臉，立刻跑去抱了抱小樂，「沒事吧？」小樂委屈的低鳴了一聲，擺脫凌馨的擁抱，跑出了房間。凌馨嘆了口氣，小樂一直是很有脾氣的傢伙，每每惹到他，就要哄他好久。

沒多想凌馨就跟著小樂往洞口的方向跑去。

轉眼間，小樂就跑到了門口守衛的白羽黑翼的身邊，嗷嗚嗷嗚的叫著，彷彿在告狀一樣，這時候白羽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樂的頭，然後跟他說：「好啦好啦，主人的事情你不懂很正常的，她畢竟把你養這麼大，偶爾受點小委屈很正常啦，你說什麼她打你？」白羽抬頭用追問的眼光看著剛好追來的凌馨。

「小樂，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做噩夢了。」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嗚嗚」

「小樂問你為啥你做個惡夢還會笑得那麼開心？」

「那~那是因為...那個噩夢開始還挺...美好的。」

「嗷嗚。」

「那就勉強相信你了。」

白羽話音未落，小樂就再次跑到凌馨的身邊，舔了舔她的手，凌馨摸了摸小樂的頭抱著他的脖子說：「小樂對不起，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參見主人」白羽黑翼同時撫肩單膝下跪。

「好了好了，皇城都沒了，還在乎什麼儀式啊。」說話間冷月就走到了她們前面扶起了白羽和黑翼。「雖然你們不用睡覺，但是該去休息休息了。」

「主人，您醒來盤剎城的防禦封印和結界已經...」

「我已經啟動了迷宮陣，無需擔心別人進不來的，你們去休息吧。」

「屬下遵命。」

「等等，如果有空，你們教教小樂怎麼使用他自己的力量吧，你們都是從那時候過來的。」

「遵命。」

「去吧。」冷月揮了揮手。

白羽跟小樂招了招手，小樂便跑了過去。眼看凌馨要追上去，冷月一手抓住凌馨的后衣領，差點把她拎起來。

「你幹嘛啊？」凌馨轉過身。

「你不是要和小樂交流嗎？」冷月鬆開了凌馨，拍了拍手「看你平時和小樂的相處，你沒接觸過馴獸吧？」

「馴獸是什麼？」

「咕嚕…咕嚕…」冷月剛要張嘴說話，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從凌馨肚子里傳出來。

「你餓了？我差點忘了普通人是要吃飯的。」冷月淡淡的看了凌馨一眼「在這裡等著。」說話間，冷月瞬間沒了蹤影。

「不吃飯了不起啊？神仙了不起啊？哼！」凌馨生氣的看著冷月飛走的方向撿起了一個石子扔了過去「會飛了不起啊！」

「嗯？你還想說什麼？」冷月拎了只兔子出現在了凌馨背後。

「啊！沒什麼沒什麼！」凌馨立刻捂住嘴吃驚的扭頭看著背後的冷月。

冷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左手從空中一掏，一個燒烤架出現在他手中。

「拿著。」冷月把兔子塞到凌馨手裡。看著還在流血的兔子，凌馨不禁打了個寒顫。

「又不是吃你，你抖什麼？」冷月一邊熟練的擺弄著燒烤架子一邊和凌馨說。

凌馨拎著兔子生氣的瞪著冷月心裡說『哼，我也是個女孩子吖，害怕怎麼了，這個人真討厭，等我學會了怎麼和小樂交流，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兔子給我。」說話間冷月手一翻，一堆木炭出現在燒烤架下面。

「你是鬼嗎？神出鬼沒的，還有這些東西是怎麼變出來的？」凌馨吃驚的看著冷月。

「想學？」冷月手一張幾根簽子出現在手裡。

凌馨用力的點了點頭。

「你學不會的，兔子給我。」冷月把手伸向凌馨拎著兔子的手。

「我學的會！」凌馨拎著兔子往後挪了挪。

「你學不會。」冷月打了個響指，兔子皮骨瞬間沒了，又在空中一勾手指，被撥皮的兔子瞬間出現在了冷月的簽子上。

「我學的會！我很聰明的。」凌馨握著小拳頭，往冷月面前走了兩步。

「你擋著我烤兔子了。」冷月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凌馨。

「你教我！」凌馨依舊沒有讓開的意思。

「咕嚕…咕嚕…」凌馨的肚子又叫了起來。

「額…」凌馨尷尬的往邊上挪了幾步。

冷月手一揮，一捧綠色的火焰點燃了木炭，之後冷月又從空中抓出一堆香料，往兔子身上撒著。許久一股燒烤的香氣，飄進了凌馨的小鼻子，饞的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凌馨往冷月邊上挪了挪，眼巴巴的看著冷月翻騰的雙手。咽了咽口水『其實，如果他不這樣說話還算一個好人吧，為一個不認識的人做這些』。

「喏，烤好了。」冷月把兔子遞給了凌馨。

「你不吃嗎？」凌馨接過兔子，猶豫的看了冷月一眼。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需要吃東西。」冷月看了一眼凌馨手裡的兔子，轉身手裡變出了一份地圖比劃著什麼。

「不吃就不吃，裝什麼高冷。」凌馨小聲嘟囔著。

「我聽得到。」冷月依舊認真的鼓搗著他的地圖。

「聽到就聽到！不食人間煙火！」凌馨氣鼓鼓的說到。

「好好吃你東西。」冷月回頭冷冷的看了凌馨一眼。

說實話，如果第一次被冷月這樣看肯定會毛骨悚然，他的眼神彷彿自帶殺傷力一樣，總是能讓人感到不舒服，不管是他生氣，還是悲傷，感覺總會被感染一樣。但是和冷月相處雖然沒多久，他做的事情其實都很溫暖。留給凌馨住更好的房間，她餓了，二話不說就去幫她弄吃的，想想還有點小感動。不過冷月說話的確很氣人。

而凌馨骨子裡，其實也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對她好的人她會記住一輩子，就像那些曾經害過她家人的人，她一樣會記得清清楚楚。想到這裡，凌馨的眼神暗淡了起來。

「愣著幹什麼，吃啊。」冷月看向凌馨，雖然冷月剛才沒說話，但是凌馨的表情他全看在眼裡畢竟是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的人。多少還是有點關心眼前這個時而活潑時而憂傷的女孩。

「哦，好。」冷月的話讓凌馨回過神來，一口咬了下去。「啊！好燙！」

冷月無奈的看了一眼凌馨，從儲物空間拿出了泉眼葫蘆，就像這個葫蘆的名字一樣，葫蘆裡面裝了一個泉眼，有取之不盡的清水。

「喏」冷月把葫蘆遞給了凌馨，凌馨舉起葫蘆喝了起來。

「這水好甜啊！」

「那當然，這可是天山最好的泉眼，當年我為了取這個從山上摔下去幾十次。」

「你還真是執著。」說著凌馨把葫蘆遞迴給冷月，冷月一揮手葫蘆又憑空消失了。凌馨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兔子，小口的吃起來。因為剛才被燙到了，什麼味道都沒嘗出來，這個兔子簡直太美味了，凌馨以前家族也是皇家高官，從小就跑進皇宮偷偷和公主偷菜吃，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可是和這隻普普通通的烤兔子比起來那些東西的味道簡直是糟糠。

「哇！你的廚藝簡直太棒了。」

「主人以前最愛的就是做菜了，不說別的，他曾經做的菜可是比皇家御用廚師做的東西都好吃。」白羽拎著一隻野豬，緩緩落在冷月身邊。

「你回來了啊，小樂怎麼樣了？」冷月看了看白羽。

「回主人，畢竟小樂是魘鬼狼，和黑羽屬於近親，我嘛，根本沒法教他。」

「看樣子小樂很聰明啊。」冷月收起了地圖，往地宮深處走去，幽藍火光再次燃起，卻不像凌馨剛來的時候只有幽暗的燈火，這次的火已經可以把地宮的走廊照的燈火通明。雖然過道顯得破敗不堪，牆上附著沉積了千年的灰塵雖然被白羽和黑翼清理的差不多，可是依舊沒法去除那觸目驚心的戰鬥痕迹。雖然牆壁上面傷痕纍纍，但是還是可以看出那些殘破的壁畫上面精細的雕工，完全可以想象出曾經地宮的富麗堂皇。

「看樣子主人恢復的不錯。」白羽看著燃起的藍焰，臉上浮現出傾城的微笑。

「嗯，已經恢復了八九成，等下把地城『人偶』啟動一下吧。」冷月淡然的說到。

「屬下等下就去準備。」

拎著一頭血淋淋的野豬還能把步伐走的這麼優美的人，凌馨也是第一次見。從剛剛白羽出現，凌馨看到她的第一眼，眼睛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那種優雅自然從容的舒適感，讓凌馨甚至不知不覺的跟著冷月和白羽走過了四個房間。

冷月走進他的御用廚房環顧四周，雖然已經經歷了幾千年的時間，因為是廚房沒有經歷過當年戰爭的破壞，被白羽黑翼清理過後依舊如嶄新的一樣，廚具彷彿具有靈魂一樣，閃爍著。

「收拾的倒是乾淨，拿過來吧。」冷月看著周圍的廚具笑著搖了搖頭。

「好的主人」白羽把野豬放到之前清理過的案板上。

「多少年過去了，你們啊，還是那麼饞。」冷月笑了笑一揮手，一把菜刀瞬間飛到了冷月手裡。冷月一手搭在豬身上，深吸了一口氣，就靜靜的不動了。

「他在幹什麼啊？」凌馨一邊吃力的把食物咽下去，一邊悄悄的問白羽。

「主人在用靈力探知野豬的內臟和骨頭的狀態和位置。」說到這些白羽的思緒萬千，曾經剛認冷月為主的時候，他還是個頑皮的孩子。那時候的冷月天賦異稟，學了好多大人們都望塵莫及的武技，可是從來都是用到做菜上，比如學了刺客的暗殺技巧，卻用來去除動物內臟，學會了靈力感知第一個想法就是怎麼能更精準的把每塊動物的肉能順切下來，學會靈體融合第一個想法就是去天山裡面找食材，因為這樣不會被摔得太慘。

想到這些，一抹笑容慢慢的在白羽臉上綻開。旁邊吃了一臉油的凌馨眨了眨眼睛。繼續聚精會神的對付自己手裡的兔子了。

片刻過後，冷月右手拍桌一震，幾十斤的野豬瞬間飛了起來，左手裡的刀突然上下翻飛了起來，動作輕靈準確，還帶著那麼一絲優雅。幾秒鐘的時間，一隻豬從撥皮去骨，到肢解全部完成，每一塊不同位置的大肉，有序的掉到菜板上。

凌馨一臉震驚的看著冷月。在冷月處理這隻豬的時候，她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雖然凌馨從小到大看見過無數厲害的宮廷侍衛，但是能擁有這樣用刀技巧的人她從來沒見過。如果跟著這個人學，也許家仇能報了！

雖然在列神大陸馴獸才是主要手段，但是個人武技也很重要，凌馨的父母就是因為武技不如人被別人刺殺在大街上的。凌馨父母曾是宮廷里出名的馴靈師，主張不用傳統的方式馴獸被好多馴靈師視為眼中釘。

她的父母，把靈獸都當作夥伴平等對待，希望給予靈獸和人同等的地位，就像凌馨和小樂的相處方式，也是凌馨父母教給她的。

可是現在很多人都直接用血契靈印直接和靈獸達成主僕契約，這樣普通的靈獸根本無法反抗主人的意志，方便快捷，當然還是有些弊端的，靈力越強的靈獸反抗意志也越強，甚至會反噬主人，讓主人變成靈獸的僕人。

這樣的事情歷史上也發生過很多次。凌馨父母提出的理論會完全顛覆這樣的制度。但同樣馴練靈力強的靈獸因為心意相通，反而會便捷很多。畢竟馴服高階的靈獸可比馴服普通靈獸的難度高太多了，這樣的理論雖然在皇室深得人心，卻也破壞了大部分馴靈師的利益。因此凌馨父母死於非命，至今凌馨都忘不了，母親渾身帶血的爬回家用最後一口氣交代給她他們畢生的研究資料，並把還沒滿月的小樂託付給她。

之後凌馨發誓為父母報仇，變賣了所有家產走上了學藝之路，可是才剛剛16歲的凌馨，哪知道世間的險惡？她的叔叔嬸嬸嘴上說著幫她，卻騙走了她幾乎所有的錢財。如今如此落魄的凌馨，帶著身上僅有的一些錢來到了國家的邊陲城市，餘光城。

餘光城邊臨象徵死亡的盤剎古城。雖然其中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但古城外圍，人煙稀少，物價便宜，奇人軼事出奇的多，雖然這邊的人不怎麼好相處，但是也夠凌馨生活一段時間。誰知剛到餘光城不久，小樂就像瘋了一樣跑進了那傳說的一去不復返的死亡盤剎。她也追著小樂來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