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玖圖坊
江北城在奎星大陸上只能算是一座小城，但常住人口也達數百萬之多，其中武者數量約有十分之一。
玖圖坊，是城中一處頗具規模的商行，主要經營與武者修行相關的各種資源生意。坊主是一位踏入先天之境的武道強者，在城內極有影響和地位。
「許雅，先前我對你提起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房間中，一名男子坐在那裡，出聲向一名年輕女子說道。
男子身穿華服，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賊眉鼠目，唇上留著八字鬍。而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卻是清麗脫俗，身材玲瓏有致。
「莫管事，我不能答應你。」許雅看了男子一眼，有些畏怯，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莫管事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他冷哼一聲道：「許雅，我這是在給你機會！」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丟了玖圖坊的這份工作，以後你該怎麼辦！你那重病卧床的母親，又怎麼辦？」
「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母親考慮對吧？只要你答應以後跟著我，我保證不會虧待你。可如果你不識好歹，那我也只能公事公辦，請你離開玖圖坊了。」莫管事連續說道。
許雅嬌俏的面頰發白，身軀輕顫。
面前的這個男人，是玖圖坊的管事，也是她的頂頭上司。半個月前，也是在這個逼仄房間之中，莫管事向她提出了一個極為過分的要求。說只要她願意做莫管事的小妾，她就能升職為玖圖坊大堂領班。
她不想做莫管事的小妾！
所以在相隔半個月時間后，她再次拒絕了莫管事的威逼利誘。
「莫管事，我沒有做錯什麼，你不能開除我。」許雅鼓著勇氣道。
她不能失去玖圖坊的工作，在這裡，她每個月有十枚金幣的基礎薪水。家中卧床不起的母親，也需要她的這份薪水救命。
若是失去這份工作，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自己或許還好，哪怕在外面隨便找一份勞累辛苦不那麼體面的工作也能活下去，但重病母親每個月的葯錢都至少要八枚金幣。普通的工作，可沒有那麼多的薪水。
「呵呵。」莫主管冷笑了笑：「許雅，非要我將話說得那麼清楚嗎？你來玖圖坊也有三個月多時間了吧？你算一算，這三個多月時間，你有什麼業績。每個月，你的業績都是墊底，而且比其他人差一大截。」
「依你這樣的業績，按規定，我早就該將你開除了。我容你到現在，已是仁至義盡！」
「許雅，我再給你最後三天時間。三天後，你最好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否則，我只能請你另謀高就。」莫管事話畢，揮了揮手。
許雅離開莫管事房間時，眼圈泛紅。
她悄悄擦去眼角淚珠，努力在臉上露出笑容，她不想讓同事們看自己的笑話，更不願接受同事們虛情假意的表面關懷。
三天時間。
如果在這三天時間裡，她的業績仍然沒太大起色。那隻怕在三天後，她就會被莫管事毫不容情的掃地出門。
「許雅，莫管事又找你談話了？他可真關心你。」大堂中，一名面容姣好女侍者，對許雅說道。
「我聽說，莫管事有意升許雅為大堂領班呢。許雅，有這事吧？」
「許雅才來我們玖圖坊三個月，就要升職了？莫管事可真偏心。」
女侍者們，七嘴八舌。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許雅連連擺手，漲紅臉色解釋。
可不管她如何解釋，這些女侍者，仍是揪著不放。
她們嘴上大多是恭喜之詞，但實際上，心裡卻是對許雅腹誹譏諷。她們覺得，許雅一定是用身體從莫管事那裡換來的好處。
狐狸精，不就長得清純一點，有什麼了不起的？
……
「玖圖坊。」風塵僕僕的寧闌，站在五層高的玖圖坊建築正門之前。
他要出手從咕刺山中抓獲的雪鼠，玖圖坊這樣的商行，是一個好選擇。
玖圖坊對雪鼠的出價，可能不如一些小商鋪那麼高。但是，在這裡賣掉十二隻雪鼠，寧闌不用擔心被欠賬。而如果是小商鋪，則很可能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的現貨金幣。
「有八年沒來過玖圖坊了。」寧闌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想起父親寧東河還活著的時候，曾帶他來過玖圖坊。
八年前發生的事情，現在想想，仿若隔世。就連父親的相貌，彷彿都不那麼清楚了。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將雜念從腦海中驅除，寧闌大踏步進入玖圖坊大門。
他剛剛踏入正門，大堂中五六名女侍者的目光，便瞬間落到了他的身上。
玖圖坊的女侍者，雖然薪水很高，可她們也有很大的業績壓力。每個人，都有業績指標。若完不成，輕則被批評，重則被開除。
當然，如果業績非常出色，也能得到非常豐厚的提成獎勵。
在玖圖坊工作時間比較長的女侍者，手中大多都有固定的客戶，她們擅長與大客戶培養感情。有時為了抓住一個大客戶，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
侍者們的目光，盯著剛剛走進來的寧闌，很快便搖了搖頭，露出失望神色。
寧闌在咕刺山待了七八天時間，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身後還背著髒兮兮的大包裹。這般形象，看上去就不可能是大客戶，更像是山野窮小子。
所以，她們只是掃視了寧闌幾眼，便又或是閑聊或是忙自己手頭事。
寧闌站在正門處等了片刻，竟是無人招呼自己。他記得，自己多年前隨父親來玖圖坊的時候，大堂侍者可不是這般態度。就連坊主聽說消息，都立刻下來客氣相迎。
「罷了，如今不能與往昔相比。還是抓緊賣掉雪鼠換成靈石等資源，快點回去修行提升武道境界才是正事。」寧闌心中轉念，便要走向距自己最近的一個櫃檯。
這個時候，一名身穿淺綠色裙子侍者，一路從裡間庫房小跑到寧闌面前。
綠裙侍者，便是許雅。
「歡迎公子光臨玖圖坊。」許雅露出甜美笑容說道：「我叫許雅，是玖圖坊侍者，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我想出售一些靈獸相關物品。」寧闌打量著面前相貌出塵的許雅，笑了笑道：「聽說玖圖坊童叟無欺、價格公道，所以特地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