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都說冰糖葫蘆兒甜
牆上兩人走的瀟洒,完全沒發現她們兩人的「越獄」過程竟是現場版全程現場直播,甚至在羽微掰著手指頭查數的時候一人還險些笑出聲。
「哈哈······有趣,當真是有趣,哈哈······」
直到兩人離開甚遠閣樓中人才肆意笑出聲來,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年輕男子笑出聲來,笑的無比張狂、無比開懷,像是許久不見如此令人開心之事一般,這反應還真是嚇了隨從一大跳。
而房中另兩人則是一個滿臉尷尬一個臉色黑了個徹底,不需多說這黑臉之人自是長歌口中那嚴厲無比的母親慶寧大長公主,而一臉尷尬的則是傳言中性子素來溫和的駙馬爺。
「表妹的性格當真是疏闊可愛,哈哈,有趣,著實有趣。」
男子說罷便徑自下樓離去。
季長歌在這個世界閨名余芸淺,"長歌"二字則為封號。
芸淺二字是長歌剛出生時大長公主殿下對小小嬰兒的殷切期盼與美好希冀。
「芸」:香草名,花黃色,有藥用價值,傳說可以死而復生。
「淺」:用於名字中有恬靜淡然,從容鎮定的寓意。
理想是很美好的,但事實卻是有了那麼一點點小小的偏差。
長歌同活兩世,也算是見識過大世面的人了,從容鎮定這一項她做的尤其到位,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什麼東西會令她大驚小怪失了分寸,但恬靜淡然這四個字基本就和她沒什麼關係了,以她的性子,你能讓她安安靜靜的呆上一刻鐘那都是一件奇事兒。
除非她願意去裝。
「殿下,咱家這牆······」
大長公主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等駙馬話說完便直接瞪了過去,都是讓你給慣的!
「牆自然是要繼續加高!」
「啊?」
大長公主越想越生氣,而駙馬爺則是驟然停下了腳步愣了一下,他剛剛表達的有什麼問題嗎?他好像話還沒說完呢吧?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前邊兒大長公主已經下樓,他緊趕兩步追了上去而心中卻在暗自腹誹:這牆頭這麼高小淺兒跳著多危險啊,我還想再拆掉一截兒呢。
「殿下······殿下小淺兒······」
「你還要護著?」
眼神如刀,凌厲的射向了緊追上來的駙馬爺。
這麼些年的夫妻了駙馬一開口大長公主就立馬能猜到他想說些什麼,她語氣極其不善,是以駙馬爺張了張嘴到最後也沒能把話說出口,小淺兒啊,你就自求多福吧,為父也怕你娘啊!
再說長歌這邊兩人自府中出來后便直奔朱雀大街,今日是旬日,每十日一次的大集會今日正巧趕上。
「唔~郡主奏是奔著這個集市來的吧。」
「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一到集上長歌就先給羽微買了一串糖葫蘆,此時她正吃的嗨得不行。
也不全是因為這小妮子話太多為了堵她的嘴,家裡的幾個小丫頭都愛吃零嘴兒,幾乎每次出門兒宮微都會給她們帶一些回去。
長歌本身是不愛吃這些零嘴兒的,但她喜歡看別人吃,她享受的是製作美食的那個過程。
在這邊是沒條件,在現代的她尤其喜歡自己折騰吃的,但做出來她也不吃,過過眼癮后就全送給了身邊的工作人員,小助理一年胖十斤就是鐵證。
這邊她的幾個貼身丫鬟中只有宮微年紀比她大了兩歲,剩下的商微、角微、徴微和羽微都比她小,尤其羽微今年才十歲,平日里也不指望她能做什麼,且放府里養著吧,長歌再慢慢調教,只是從來沒有單獨帶她出過門。
雖然長歌在這邊年齡也才十三歲,但在那個世界她可馬上就要過十八歲的生日了,是以平時看著這些小丫頭們那可真就是在看小丫頭啊。
「我想給姐姐們留幾個。」
「再買······」
羽微亦步亦趨的跟著長歌,嘴裡說的話卻令長歌一愣,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果然看到羽微把剩餘的四個紅果兒用糯米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串糖葫蘆攏共也才五個紅果兒,她難得吃上一次竟還能想著和其他人分享,長歌的心裡猛的一熱,但同時也突然有了一個壞壞的想法。
「這個好吃嗎?」
長歌邊走邊向羽微靠近,然後抓著摺扇的右手環上了羽微的肩,一雙眼睛做好奇狀牢牢盯著羽微手裡的東西。
單純的羽微不疑有他,只快速的點著頭:「好吃啊。」
「你才吃了一個不會是太難吃了你才給別人留的吧?」
長歌故作不屑狀,結果羽微卻急了。
「才不是呢!這個紅果好吃極了,姐姐們對我好,我是真心想給姐姐們留的。」
羽微手裡牢牢的抓著糖葫蘆,扭過頭面向長歌,忽閃忽閃的眼睛本來就大,現在一著急睜得更大了。
「真的嗎?」
長歌還是一副懷疑的樣子。
「真的!真的很好吃!不信你嘗嘗。」
上鉤了。
若此時長歌現世的朋友在現場的話指定要鄙視她這個心機girl,不然宮微或商微在她也不會這麼輕易就騙到羽微,和她相比長歌感覺自己就是一個非常猥瑣邪惡的老阿姨,像送給白雪公主毒蘋果的巫婆一樣,這姑娘真的太單純了,單純的讓人直想欺負她。
「好啊,那我便嘗嘗。」
言畢長歌一把搶過羽微手裡的糖葫蘆,想也不想就一口咬下了一個紅果兒,像大老爺們兒吃烤串兒一樣,端的是一個豪放,一點兒也不似女孩子的做派,但剛咬下去長歌就突然石化了。
哇擦!大意啦!
而這時候羽微也反應了過來。
「郡主你也想吃就直說嘛,何必要做這許多呢。」
長歌聞言一扇把就打在了羽微的腦袋上,我想吃你個大頭鬼!
羽微小嘴撅的老高,而長歌表情卻很是怪異。
糖葫蘆確實很好吃,但至於這樣嗎?
從羽微的角度看長歌她似乎很是激動,激動的眼裡都有了淚花。
郡主真可憐,連糖葫蘆都吃不著。
這幾個紅果兒顆顆圓潤飽滿,頭尾處裸露的果皮紅艷艷的極為誘人,外皮上裹了厚厚的糖漿,太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琥珀色的光芒,煞是好看,一口咬下去,脆脆的糖衣甜如蜜,糯糯的果肉味兒極濃,咀嚼時兩物在唇齒間互相融合充分攪拌,酸甜可口,讓人忍不住閉眼來細細品味,當真是回味無窮,好吃極了。
但以上這誘人滋味純萃是長歌把紅果兒入口前一剎那的美好幻想。
什麼叫打臉?這便是了。
什麼叫自作孽?這更是了!
方才說到一般情況下長歌都是從容鎮定的,可這會兒卻是二般情況出現了。
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這玩意兒是美味,如羽微這般,但長歌絕對不會被包含在內。
由天堂跌落地獄需要多久?無需刻意計算,反正把紅果兒咬破的一剎那長歌突然就明白了——一瞬間的事兒。
長歌打開摺扇遮了自己的面,另一隻手拳頭無意識的攥緊,然後毫無方向的走來走去,像是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羽微看著突然失常的郡主一臉疑惑,這是怎麼了啊?
偏巧兩人此時所處位置的旁邊正好有一家茶樓,長歌立馬合了摺扇對著羽微一指茶樓,羽微頓時心領神會,不需長歌多言,一馬當先的直接進了茶樓。
------題外話------
都說冰糖葫蘆兒酸,可酸裡面他帶著甜,都說冰糖葫蘆兒甜,可甜裡面他透著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