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系統F002：[您這具身體的原主今年之所以報名參加比賽，是因為這裡是他唯一能夠見到元帥封銳的機會。]
系統認真解釋道：[元帥封銳身邊的黑髮少年封焰，是你這個身體的雙胞胎兄弟。]
[？]，帝秋怔在當場，[雙胞胎兄弟，為什麼會差別這麼大？他是S級別，這個身體卻是個無能力者？]
[封銳拋棄這個孩子，難道是因為這個孩子是無能力者？]
身穿白色軍裝的元帥封銳依舊站在台上說著什麼，帝秋卻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站在他身邊的那名少年。
如果他們是雙胞胎的話，自己這個身體是十六歲，那封焰也是十六歲。
元帥封銳演講的時候，封焰的目光始終專註地看向身邊的這位父親，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崇拜不言而喻。
他穿著精緻昂貴的衣服，雙目堅毅，肩膀挺括，他站在其他人無法企及的高度，舉手投足間盡顯自信和優雅。
這是一個被灌注了愛意和期盼長大的孩子。
再反觀自己這具身體。
身上穿著洗到發白的補丁衣服，膚色因為營養不良透著病態的蒼白，肩膀又窄又細，就連身高也比同齡的封焰矮上將近一頭。
如果不是系統告訴自己這具身體已經有十六歲，他還以為這具身體只有十二三歲。
系統：[您猜的沒錯，元帥封銳之所以拋棄這個孩子，就是因為這個孩子是天生的無能力者。]
[至於他為什麼會是無能力者，]系統頓了頓後繼續道，[算是人為原因。]
帝秋：[人為原因是指？]
系統：[根據我目前獲得的信息來看，元帥在兩個孩子還在妻子肚子里的時候就去做了初始能力測試。元帥本人的能力等級是SS級，兩個胎兒的初始等級原本一個是B級一個是C級，和元帥預期的等級相差甚遠。]
[為了能夠創造出更高等級的孩子，他利用某種手段，將C級胎兒身體中的精神力全部移到了B級胎兒體內。C級胎兒成為了B級胎兒的養料，源源不斷地為B級胎兒輸送營養。]
[他們最終以犧牲C級胎兒為代價，生出了A級精神力的胎兒。]
[C級胎兒因此變成了無能力者，這件事情對於元帥而言極不光彩，為了不讓醜聞暴露，元帥對外一直聲稱只出生了一個嬰兒。至於這個可憐的無能力者嬰兒，則是被他當晚就送了出去。]
[精神力的等級並不是恆定不變的，這個A級嬰兒在經過後期的努力訓練后，精神力水平終於漲到了S級，也就是元帥旁邊的這位封焰了。]
[原主之所以報名參加這次的比賽，也是為了想要見見這位父親。]系統在帝秋的腦海里輕輕一嘆，[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父親沒有見到，他卻已經先猝死了。]
帝秋：[……]
系統：[您不說話，是覺得很氣憤？]
[不是，]帝秋有些無聊地垂下了頭摳手指，[這件事情跟我又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覺得有些索然無味罷了。這個原主猝死，該不會也有貓膩嗎？]
系統：[您又猜對了。原主是被人暗殺的，死得悄無聲息，兇手做得很隱秘，所以不知道是誰。不過從目前的情況分析，兇手很有可能是元帥方的人。]
[哦。]魔王帝秋淡淡應了一聲，清澈的藍寶石雙眸隨意一瞥，繼續摳自己的小拇指，[我比較關心一個問題，我這具身體還能長高嗎？我可不想一直頂著張娃娃臉。]
系統：[可以長高的。]
帝秋：[怎麼長高？]
系統頓了兩秒后才緩緩道：[一切，就交給時間吧。]
[……]，帝秋放下了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幽默的？]
系統：[。]
不敢不敢。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帝秋扭頭就見向西滿臉緊張地盯著自己：「秋秋，你別緊張，沒關係的。」
帝秋：「我不緊張。」
緊張的是你吧？
「不用硬撐著，」向西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高能力者釋放出來的精神力對我們來說是一種折磨。你如果實在難受，就……就咬我胳膊。」
帝秋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向西有些不太對勁。
他的五官隱忍地扭曲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臂隆起嶙峋的筋條，雙腿也有些不受控制地戰慄著。
再看向東，雖然他的情況要比向西好一點，但也不太舒服的樣子。
帝秋眼睛不動聲色地掃過周圍的人，這才發現周圍的選手一個個臉色都不是很好。
幾乎所有的選手都伸長脖子仰望著元帥，眼睛深處是崇拜、是敬畏。
系統：[有些高等級的能力者，會不自覺地向外溢散出精神力，這些精神力會讓低等級的人感受到難以忍受的壓力。不過像元帥這種級別的能力者，精神力早就能夠收放自如，現在大家能感受到來自元帥的精神力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故意放出來的。]
一道凜冽冰寒的目光刺過來。
帝秋抬起頭，隔著洶湧的人潮，元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眉心隱隱聚成「川」紋，眼神中透著疑惑。
神經病吧。
癟了癟嘴，帝秋重新低下了頭。
「你真的沒有感覺到哪兒不對勁嗎？」向西終於發現了帝秋的與眾不同，壓低聲音湊到他身邊問道，「不覺得難受？」
帝秋搖了搖頭，「沒什麼感覺。」
「咦，那會不會是因為你是折翼天使的原因？」向西不自覺瞪大了眼睛，「你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我以前……」帝秋低頭將有些褶皺的衣角捋平，「不太清楚。」
第一天當人，還不太熟悉。
「哦，我明白了，」向西臉上露出恍然的神情，「看你的打扮，以前肯定是住在鄉下，沒見過什麼高等級的能力者。哇，好羨慕你啊秋秋，竟然一點精神力都感受不到唉。不像我，有時候參加一次晚會都汗流浹背。」
「……」，帝秋湛藍雙眸深深瞅了向西一眼：「那你還真是弱得可憐。」
向西原本摻雜著憐憫和些許羨慕的表情頓時一僵：「……是，是啊。」
檯子上面一陣哄鬧聲，幾人再抬起頭時，元帥和他的隊伍已經從其他通道離開，只將封焰自己留在原地。
等元帥徹底走遠，精神高度緊繃的選手們這才紛紛鬆了口氣，如蒙大赦。
「哇，元帥大人好酷，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像他那樣的英雄。」
「成為元帥？夢裡大概會有。你清醒一點好嗎？那可是元帥，SS級別能力者。你知道SS級別是什麼概念嗎？整個星球都不一定出一個SS級別的能力者，百億萬分之一的概率啊。」
「元帥一家的基因真的好，元帥大人是SS級別，他的兒子今年才16歲就已經有S級了，未來可期。」
「誰叫人家基因好呢？別管這些跟我們無關的事情了，封焰剛出生就站在了金字塔的塔尖，我們就算插上翅膀也夠不到他的。我現在只希望自己能在這場比賽中多留一會兒，這樣說不定某顆星球的大佬們就會看到我的閃光點，邀請我加入。」
「是啊，人比人氣死人。有的人是折翼天使，有的人卻在大氣層里。走了走了，第一場比賽快要開始了，趕緊去登記簽字。」
選手們竊竊私語，默契地朝著一個地方開始蜂擁前進。
向西也重新揚起了笑容，拉起帝秋的手臂朝著相同的地方走，「秋秋，我們也過去了，距離正式比賽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得在那之前完成登記簽字。」
三個人被裹挾在人海之中，慢慢朝著登記處移動著。
參加比賽的人真的不少，帝秋感覺自己這具身體的小胳膊小腿都快要被擠扁了。
終於經過了十幾分鐘的漫長龜速移動，三人才擠到了登記窗口。
像這樣的登記窗口在準備區一共設置了三十多處，向東作為隊長去登記信息的時候向西也沒閑著，他一邊扯著的帝秋的手腕怕小可憐走丟了，一邊努力踮起腳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張望著。
「哇，好多人。」
「秋秋，你看，那裡有個史萊姆星的人。你看見他的皮膚了沒有，黏黏糊糊跟鼻涕蟲一樣。」
「救命，史萊姆好像朝這邊過來了。別過來，求求了，千萬別過來。」
向西像個沒禮貌的小屁孩，嘰嘰喳喳聒噪地說個不停。
不過老天爺似乎沒有聽到他的祈禱，史萊姆不僅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還打算排到他們的身後。
眼看著史萊姆越靠越近，向西下意識甩開帝秋的手，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到了一邊。
帝秋眼角餘光掃過向西的身後，恰好看到一個純白的筆挺身影走過。
不出意外的話……
「嘭」的一聲輕響，向西重重跌在了地上。
「哎呦，好疼，」他有些蒙圈地抬起頭，當看清撞到的人是誰時，原本揉著後腦勺的手臂倏然一滯，「封，封焰。」
十六歲的少年，臉上掛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和內斂。
明明是向西後退時不小心撞到的他，結果倒在地上的卻是向西，而不是封焰。
此時的封焰就像是一棵蒼勁的松樹，筆挺地站在原地，神色淡然地用藍色雙瞳俯視著地上的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