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捉蟲】
咒靈死的太快,如同龍捲風,來的猝不及防。
大師手僵住,神情變獃滯。
我看到了個啥?
這是猴子嗎?!!
這真的是猴子嗎?!!!!
大師,全名夏油傑,盤星教的教主,傳銷組織的頭目。
他曾善良美好熱心助人,以袱除咒靈保護普通人為己任。
可在經歷了陰謀詭計,虐身又虐心的風吹雨打后,他又有了一個新的夢想。
他想要組建一個只有咒術師的美麗新世界!
夢想夢想,想想就好。
但凡多讀點書,就知壓根不靠譜。
可夏油傑他……不讀書啊!
高專待三年,空閑練體術,其餘996,莫說語數英,就連初中知識都餵了狗。
總而言之一句話,屁也沒學到!
閱讀理解沒做過,社會新聞沒看過。
遇事不決二極體,不查資料不上網。
所以就這樣,他黑化了。
他屠村叛逃入鞋教,放飛自我可勁兒浪。
然而雄心壯志再高,趕路還是要靠猴子的交通工具。
於是他來了,他帶著除臭噴霧和對猴子的滿腔厭惡坐上了新幹線。
卻不想,在這趟他特意挑選的,沒有幾個猴子的新幹線上,他遇見了自己曾經的摯友——五條悟。
曾經的他們,就像是風兒和沙兒,就像是雨兒和露兒。
他們一起歡笑一起浪,一起罰跪一起寫檢討。
他們迎著夕陽奔跑在青春的路上。
可惜,一切都在那個苦夏改變了。
他,已經不是曾經的他了。
而摯友……
他越來越殺馬特了。
夏油傑的小眼不著痕迹的在摯友的掃把頭上頓了頓,移開……有點辣眼睛。
「好久不見了啊,悟。」他淺淺一笑:「我聽說你去做老師了。」
「怪不得今年的新生這麼優秀。」他笑意加深:「原來都是你的愛徒啊。」
「我一直都知道,悟,你是最強的。」
「可是,就算是強大如你,也要為了那些愚蠢的猴子而日夜奔波。」
「何必呢?」他雙手攤開,小眼睜大0.01毫米:「這個世界,本就是屬於強者的。」
「那些猴子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只會無休無止的生產咒靈,迫害咒術師。」
「你還不明白嗎悟?」他震聲道:「只有咒術師的世界才是最美好的世界啊!」
埋藏在深處的記憶翻湧,恍惚與十年前的那天重合。
那天的他,在穿梭往來的人群中,同樣說了這番話。
而十年後,他的想法依舊未改。
他堅信著,這才是真正的正論,真正的大義!
可惜的是,五條悟也如同十年前那般,思想未變:「我說過了,你的想法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下去。」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了結你....夏油。」
「啊...是嘛。」夏油傑輕嘆:「那真是我的榮幸啊。」
總之,兩人沒談攏,準備開打吧。
這裡是新幹線,為了保護弱小的猴子,五條悟定然不會放開手腳,只要拖延10秒鐘,他立馬就能脫身。
於是夏油傑準備放出自己的特級假想咒靈——化身玉藻前出來搗亂。
不想,在兩人這平淡的交流,劍拔弩張的氣氛下。
來了一隻母猴子。
她小手一揮。
玉藻前沒了……
沒了!
它沒了!!!
出來坐個車,戰力削一半!
想起自己剛剛還信誓旦旦,張嘴對摯友喊話:猴子弱小又愚昧,生產咒靈還聒噪,保護他們何必?
結果轉眼就被打了臉。
夏油傑覺得臉疼。
這時,對面的母猴子再次抬起手。
多年的戰鬥經驗令他立馬虎軀一震,咒力纏繞全身,眼睛觀測六路,耳朵細聽八方,整個人一級警戒。
可,他依舊被打了。==
少女用嬌嬌嫩嫩的掌心,纖纖細細的手腕,裹挾著排山倒海的力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了他的咒力,破開了他的防禦,一把將他扒拉到了一邊。
「都什麼年代了,大清都亡了,你還擱著搞種族歧視呢!」
「沒事你就多讀書。」
「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中二。」
「下次再這樣,腿給你打折!」
話畢,人離去。
只留下他,如同路邊丟棄的破布娃娃,腰磕著扶手,後腦著著地,雙目無神,靈魂半吐,表情獃滯,懷疑人生。
「咔嚓咔嚓。」一旁,閃光燈亮起。
卻見五條悟手持手機,變換各種角度,拇指猛按屏幕,閃光燈連城一片,光速照了十幾張相,整個人笑得恍若個智障。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狼狽啊,傑,哈哈哈看這裡看這裡~」
「我要發給硝子他們看一下。」
「哈哈哈哈鵝鵝鵝鵝鵝鵝哼唧哼~」
五條悟笑出了豬叫。
夏油傑:累了,毀滅吧……
**
於此同時另一邊,言希在離開了兩人的視線后,便火速扛起行李箱,連夜跳窗跑了。
馬甲已經被扒,不跑難不成等著被抓?
小說電影看了不少,各種套路也都知道。
現實不是迪士尼,僥倖心理要不得。
人類,從來都是一種殘酷又溫柔的生物。
言希腦中不由浮現了這一幕。
高空之上,一架架直升機盤旋其中。
「發現目標。」
「快!準備射擊!!」
一番狂轟濫炸后。
她,完好無損。
政府大驚。
此人竟然如此危險?
不行,必須除掉!
接下來……
「導彈準備……」
「瞄準——」
「發射!」
轟轟——
硝煙滾滾。
她,依舊還活著。
之後,她與政府上演了一番追殺與反追殺,逃命與反擊的一系列動作大戲。
再然後,她一個大招沒控住,山河破碎,大地崩裂,日本,危!
瞬間,她一躍成為SSS級恐怖分子,引起各國注意。
為了消滅她這個敵人,某國決定啟用核武器。
那一天,巨大的蘑菇雲照亮天際。
而她,踏著滾滾濃煙,踏著無數血肉殘肢,踏著殘垣斷壁,一身輕傷的走了出來。
為什麼?
她仰天長嘯。
我扶過老奶奶過馬路,撿過大鈔交警察。
在校尊重老師,對待同學熱心又有愛。
遵紀守法不惹事。
如此低調!
如此乖巧!
為什麼你們就容不下我!
瓢潑大雨落下,比依萍找爸爸的那天還要大。
她跪在地上,雙目赤紅,心態崩裂,長嘯一聲,腳踩大地,劍指蒼天,怒喝:
「我命由我不由天!」
「寧我負天下,莫教天下人負我!!」
自此,她墮入魔教,滅殺天道——咳,串頻了。
言希甩去腦中中二至極的想法,她可是個三觀端正的好青年,是小說不好看?還是金錢它不香?
做什麼去給自己找罪受?
況且,有句苟話說得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人不能太囂張,不然總有大佬教你做人。
而她,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好在她早就有先見之明,常年偽裝加身,劉海一遮,帽子一戴,親媽來了也不認。
所以,只要她把劉海紮起來,再改個髮型,換個裝扮,就又是人群中那最普通的崽啦。
不愧是她!
點贊。
**
七月氣候悶熱,小雨淅瀝。
東京三十三町目的獨角公寓最近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那間空了許久的303公寓終於租出去了。
303公寓,小區知名凶房,死了三任屋主,嚇跑七任住戶,陰森堪比墳墓,鄰居紛紛搬家。
包租公是愁禿了腦袋,操碎了心。
縱使房租一降再降,就是無人敢住。
身上背著房貸,家裡養著倆娃,日子過的緊巴巴,咋辦?
只能再降。
東京房價寸土寸金,買房租房不少錢,超低之下必有勇夫,這不,又來一人。
姑娘約莫十六七,穿著T恤加長褲,蹬著夾腳人字拖,拖著28寸旅行箱,背著碩大登山包。
她抬起手,左邊口袋一掏,掏出皺皺巴巴幾千塊,右邊口袋一撈,撈出硬幣一大把。
「5,10,15……」
小聲念叨,手指吧啦,摳摳索索,生動形象一窮逼。
然而姑娘長的美,桃花眼,小瓊鼻,腰細腿長C-cup,縱使貧窮氣息在濃,顏值依舊在線。
簡單來說,好看的人,就是披著麻袋扣腳挖鼻子也好看。
房東內心觸動,可憐的娃,定是受了不少罪,太不容易,於是大手一揮,減了十円。
簽訂合同,交接鑰匙,揮手告別。
房東轉身,眼眶含淚,內心激動,有個傻缺租我房,蚊子再小也是肉,就算跑了押金也不退!
他,不虧。
殊不知,租客更滿意。
有個傻缺月租只要一萬八,扣除水電和日用,四捨五入就是零!
她,賺了!!!
總而言之,這場交易,雙方滿意。
關上門,打開窗,言希將背包放在地上。
抄起掃把,戴上頭巾。
蒙上口鼻,開始打掃。
手中的掃把揮出殘影,地上的塵土紛紛揚揚。
想著未來的美好小日子,言希打掃的份外起勁。
而就在她將最後一點垃圾打包好后,門鈴忽然響了。
言希疑惑?
誰啊?
她初來乍到的,壓根不認識什麼人。
誰會找她?
難道是鄰居?
疑惑打開門。
頭一揚。
「喲~」
來人舉起爪,露出八顆牙。
言希:……
Σ(っ°Д°;)っ卧槽!
地鐵里的那個身殘志堅的白髮掃把頭為什麼會站在她門口?!!